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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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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早已经清洗的干净,夜晚隐约间似乎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兰梵初得大权,除了心中欣喜万分之外,对凡事都十分小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深夜,兰梵走进来侧殿。
    兰梵看着坐在软榻上翻阅着手中书籍的兰溶月,容颜倾城,绝世容颜上难得露出静雅,让人十分安心,兰溶月的才华让人梦寐以求,容貌让人垂涎三尺,若非心生畏惧,兰梵只怕会用尽手段将其占有。“殿下有事吗?”兰溶月放下书,端起矮桌上的茶杯,杯中只是清水,再无其他。
    “郡主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吗?”兰梵开口后,心中有些后悔了,可是看着兰溶月的模样,虽距及笄还有两个月,想到此处,他又觉得这样也许很好,时间也刚刚好。
    “殿下登基,大赦天下,放了康瑞王府庶女和姬妾,如何?”兰溶月放下茶杯,看向兰梵,她从未体会过血脉亲情,不过终究是血亲,虽然平日有争斗,卷入帝位的纷争中,她们也是无辜的。
    兰溶月说完自己心中都惊讶了,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她的理智永远大于感情,没想到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就是郡主的条件吗?”兰梵心中意外,毁了康瑞王府,却保全了府中之人,他有些看不懂兰溶月了。
    “是。”条件吗?府中之人对她而言,再无威胁,将其放走她心中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她想要知道,兰鈭究竟可以无情道什么地步。
    仁慈吗?兰溶月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是计谋还是借口,只是有时候人当随心而行。
    “好。”兰梵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兰梵的直接兰溶月反倒觉得奇怪,兰梵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有所图。
    “郡主,做我的贵妃如何?我当尽全力给你一世荣宠。”兰梵在兰溶月面前一直有些压抑,这份压抑不是兰溶月给予的,而是他一直有抬不起头来。
    “贵妃,殿下还真是舍得,就不怕百姓议论,你坐不稳这东陵的江山吗?”兰溶月目光依旧静如水,冷如冰,不喜不悲,根本猜不到她的情绪是否高兴,兰梵有这样的想法兰溶月并不意外,毕竟兰梵这样的人总是喜欢一切他得不到的事、物和人,“莫非你打算废除与苍暝国的联姻?”
    “苍帝重伤,郡主觉得这联姻还有可能成吗?郡主若愿意成为我的贵妃,本王愿意给郡主庇佑,保郡主一生平安,当然,我对郡主是真心的。”兰梵虽不满兰溶月刺伤了晏苍岚,心中却也高兴兰溶月刺伤了晏苍岚,毕竟如此,他就能留下她。
    “是吗?好一个真心。”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兰梵倒好,一个贵妃之位就打算让她栖息在这深宫之中,她还真不怕她一把火烧了皇宫。
    “郡主不信。”兰梵目光微冷,心想,莫非兰溶月想要的是后位吗?“皇后之位必须是薛国公府的小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郡主,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等同于皇后的权力。”
    兰溶月起身,目光避开了兰梵,似乎只要再多看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
    “我不愿意,殿下还是等登上帝位再说吧,我听说陛下曾留下一道圣旨,决议传位于文王,圣旨殿下找到了吗?若是还未找到,殿下的闲情逸致未免太浓了些,至于我的去处,不劳殿下费心,此生我与你绝无可能,这种话我不想再提听到。”
    一个清冷的背影,一袭红色的长纱裙,显得格外刺眼。
    兰梵本想说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灰暗,拂袖离去。
    “小姐,他也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真是不是抬举,若不是小姐,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庸庸碌碌的皇子罢了。”零露十分生气的道,若非兰溶月不让她开口,不让她动手,她就放小金咬人了。
    兰溶月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九儿的性子冷一些,也藏得住事,零露看似与任何人都透着淡淡的疏离,透亮的大眼睛总带着一丝呆萌,比九儿跟执着,但去有些藏不住事。
    “你啊,宫中这样的人多了,何须介怀。”九儿见兰溶月许久不说话,小声劝解道。
    “九儿你不觉得听着让人生气吗?弄得我都将放小金了。”零露眼底闪过一丝纠结,想开口,却又犹豫着。
    兰溶月见九儿不知道如何开口,主动的对零露道,“说吧。”
    “小姐,苍帝的后宫也是如此吗?”零露心中暗自想着,若非一生只有一人,那么苍帝就配不上小姐。
    “有些事情不是要去猜测,而是要用眼睛去看的,零露,虽然不能放小金,不过放一条毒小一点的还是可以的,只要别让人死了就好。”
    对于兰梵,兰溶月的选择更多是不得已,灭东陵容易,若没有一个反冲期,殃及的是无辜的百姓,兰溶月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她,却讨厌尸横遍野。
    兰溶月不知道她随口一句话,自此之后,在她身边被蛇咬伤的人不在少数,最重要的是还没有重复的。
    与此同时,兰嗣的寝殿内。
    东倾儿喂了一口药等兰嗣醒来,眼底的仇恨终于不用再隐藏了。
    兰嗣睁开眼睛,诧异的看向眼前的人,一袭鹅黄色长裙,熟悉的脸庞差点让兰嗣以为是见到了鬼。
    “陛下,臣妾来送你了。”东倾儿说的是送你,而非接你。
    “你…你没死。”兰嗣眼底透露出诧异和害怕,东倾儿没死,此事出现,对他不利。
    “陛下不用看了,偌大的寝殿并无其他人,我陪伴陛下多日,陛下从未觉得我让陛下很熟悉吗?”东倾儿看向兰嗣,心中的恨意愈发浓了,“还是陛下杀人无数,根本记不清你杀了那些人。”
    “你到底是谁?”兰嗣细细的看东倾儿的五官,觉得有些熟悉,可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看来陛下当真是忘了,陈家满门,两百余人性命,陛下可想起来了,不知陈家的财富是否充盈了东陵的国库,陛下,若非陈家,东陵怕早就打乱了,陛下不惜陷害陈家谋反,也要夺陈家的财富,没想到此时此刻却变成了贵人多忘事,不对,现在连贵人都不是了,顶多不过是一个被自己最讨厌儿子囚禁的臭老头。”
    东倾儿心中藏着恨,一字一句都格外刺耳。
    陈倾很兰嗣,若是当年兰嗣直说,或许陈家愿意倾尽家财,直说最终选择的方式却让整个陈家走向了毁灭。
    “你…你是陈倾。”兰嗣眼底尽是诧异,片刻后,兰嗣释然了,“当初朕向你父亲提议,让你进宫为妃,陈家灭门,不是朕的错,而是你父亲和你的错。”
    “是啊,的确是陈家的错,陈家本打算捐出全部家财,却没料到陛下是个小人,当初父亲赠与陛下十万两黄金,没想到都堵不住陛下的胃口,若是以十万两黄金买陛下的性命,这样容易的多,也正好着实了谋反之名,昔日陛下为刀俎,陈家为鱼肉,如今我为刀俎,陛下为鱼肉,陛下觉得这境况如何?”东倾儿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带着淡淡的铁锈,“陛下知道这把匕首的由来吗?这是母亲当初自尽用的匕首。”
    “你敢,这里是皇宫,就算你杀了朕你也出不去。”兰嗣看着东倾儿,不,应该说陈倾,想要躲开,可却发现身体僵硬了,避无可避。
    “出不去那便不出去了,焚情蛊的滋味陛下觉得如何,焚骨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东倾儿看向手中的匕首,嘴角的笑意染上了血。
    “是你下的蛊。”兰嗣惊讶的同时却又不明白,他并未给东倾儿下毒蛊的机会,“不,这不可能。”
    “焚情蛊顾名思义,情可转移,蛊毒自然亦可,陛下,我送你最后一程。”东倾儿看向兰嗣,顿觉身上都肮脏无比,其实,她早就脏了。
    “不…你不能,若是你杀了我,陈家的冤情就洗不清了。”
    “人都死了,洗清冤屈又有何用,对了,陛下还记得花柳病毒吗?那也是我送陛下的大礼,美人可销魂也可软毒。”
    兰嗣刚想开口,却突然发现说不出话来了,“对了,忘记告诉陛下了,我最后一次服侍陛下,所以顺便再茶水中加了一点哑药,毕竟我可不想陛下的叫唤招来更多人。”
    兰嗣请殿内,满是血腥,侧殿距离兰嗣的寝殿有相当远一段距离,兰溶月看了看屋内的滴漏,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东倾儿居然还没出来。
    “九儿,去将东倾儿带过来。”
    “是。”
    九儿走进兰嗣的寝殿,幔帐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床上兰嗣背刺了无数刀,血都快流干了,东倾儿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
    “够了,人都死了,小姐让我带你过去。”
    东倾儿回过头,目光微微呆滞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复仇的快感让她忘却了时间,东倾儿却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九儿上前,直接打晕了东倾儿,将其带走。
    两人离开不足片刻,兰梵便带薛国公走进来,只看到现场一片血腥,兰嗣满是伤痕的脸上死不瞑目。
    自叛乱之后,薛国公就负责宫内的守卫,长宁殿也不例外,眼前的场景,他十分清楚,只怕逃脱不来干系。兰梵看向薛国公,因为兰溶月的存在,整个长宁宫他都刻意加强了守卫,究竟是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潜入进来,兰嗣死相凄惨,此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长宁宫不小心走火,救火就劳烦薛国公了。”
    “臣遵旨。”薛国公也明白,事到如今不是去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心中感激兰梵没有怀疑他,同时也知道兰嗣的死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此事知会文王一声,我可不想最后落得一个弑父的名声,还请薛国公私下查明杀害父皇的凶手。”兰梵将事情全部交给了薛国公,其实,兰梵当初将皇宫的安全交给薛国公就准备了一切。
    他要登基为帝,又不能落下弑父的名声,故此就算做了,也不能让人知晓。
    “老臣明白。”
    薛国公故意加强了宫中的守卫,未曾想还是让人有机可乘,兰嗣的死可以是病逝,但绝不能是谋杀。
    长宁殿大火,刚好烧尽了一切,兰嗣被救了出来,最终无力回天,兰溶月光明正大的离宫,总是兰梵不想,却也拦不住。
    次日清早,东门城外。
    “倾儿,一匹马,一些银票,你一路小心。”兰溶月递给东倾儿一些碎银子,一摞银票道。
    “小姐,从今以后,我还能叫舞倾城吗?”陈家已灭,东倾儿已死,剩下的只有舞倾城了。
    “随你高兴,去祭奠一些亲人吧,以后若是想找我,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得到。”兰溶月看向舞倾城,东倾儿也好,陈倾也罢,终究是一个人,兰嗣已死,对于她来说,死去的人终究是活不过来了。
    “小姐,兰梵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小姐还是尽快离开吧。”她明明知道兰溶月比她更了解眼前的局势,可终究还是忍不住劝兰溶月尽早离开,卷入这些风波中,太累,也耗费心神。
    “一路小心。”兰溶月并未回答舞倾城,目送舞倾城离开。
    舞倾城离开后,兰慎渂一袭黑衣,骑马出现在兰溶月身后。
    “文王不在宫中怎么出现在这里。”兰溶月看向兰慎渂,兰慎渂的隐忍超出了她的想想,若非知晓此人,她还真的以为兰慎渂是庸碌之人。
    “郡主不用想太多,我本是必胜之局,郡主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局面,这一局是我输了,如今东陵内部不宜兴起战事,否则会导致东陵灭国,比起帝位,我更不愿意看着东陵覆灭。”
    兰慎渂的直接让兰溶月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她与兰慎渂接触不多,之所以不选兰慎渂,只是因为兰慎渂是一个得民心之人,她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仅此而已。
    “那么文王此来,目的为何?”
    “父皇去世前曾留下圣旨,我想知道,圣旨可否在郡主手中。”
    “你是第二个问我这话的人了。”
    “第一个是谁?”兰慎渂有些意外,他娶素心,皆因为素心是女诸葛,这些年来东陵凡是有灾害,就会有一个神秘人伸出援手,得知消息后,他细细查过,发现不只东陵如此,他去素心,不仅是因为她是女诸葛,更加觉得她可以母仪天下,只是很快他就发现因为他的急功近利认错了人。
    “文王不妨猜猜看。”
    “莫非是周宰辅。”细细想来,那夜兰嗣见了很多人,其中便有周宰辅。
    “嗯,不过圣旨并不在我的手中,我只能告诉你,也不再兰梵手中,至于在什么地方,便与我无关了。”
    “都说得巫族灵女得天下,我倒觉得应该是得女诸葛者得天下。”兰慎渂看向兰溶月,兰溶月与他母妃的死有关,此生,他不会与兰溶月有任何瓜葛,若有朝一日,势均力敌,应为仇,而非爱。
    “是吗?不过,与我无关。”
    “郡主可知为何有传言得巫族灵女者得天下吗?”
    娴贵妃本是皇后之尊,却因为巫族灵女而错过,因此,这些年兰慎渂没少查关于巫族的事情,多年的寻找,她终于知道了一些线索。
    “不知。”虽然不知道,兰溶月却还真有些感兴趣。
    “浮生天宫,郡主可知道。”
    “文王想必不是免费告诉我的吧,说吧,你想想要什么?”
    浮生天宫,这几个字是兰溶月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从张懿的口中,只是全然不知其来意,其实大路上蕴含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兰溶月并不想要一探究竟。
    凡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秘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了解天下间所有的秘密,否则她此生会为此精疲力竭,只是兰慎渂知道兰溶月却有些意外。
    “以郡主的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圣旨在谁的手中我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圣旨不会落入兰梵手中,文王知道浮生天宫,想必与其的关系并不简单,至于巫族灵女,不是在文王的府中吗?”
    娴贵妃死的那夜,兰慎渂的确觉得空气寒冷,距离娴贵妃院落不远处他的确看到了冰花,只是当时柳嫣然还在宫中,兰慎渂没有确凿的证据怀疑兰溶月,更何况浮生天宫的主人的确有可能与巫族有所牵扯,但也并非巫族灵女就会成为浮生天宫的主人。“郡主,本王告辞。”
    兰慎渂离开后,九儿问道,“小姐,文王似乎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要不要…”
    “暂且不用,看来,文王也是一个志在天下之人,从夺帝来看,文王的确输了,从大局来看,他未必会输。”兰溶月可以杀了兰慎渂,但若不能一击必杀,最好不要动手,文王似乎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也对,心在帝位之人岂会简单。
    兰溶月并未回粼城,而是去祭奠季小蝶,兰溶月看着冰冷的墓碑,顺着墓碑坐了下来,没有跪拜,甚至谈不上尊敬,不远处,九儿和零露却感受了兰溶月的悲伤。
    “母亲,我最终还是遵从了你的心意,十年的布局,我终究还是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对不起因为我让人打扰了你的安宁,若是真的有灵魂的话,希望母亲能出生在我那个年代…”
    兰溶月靠着墓碑,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小道似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
    “我毁兰鈭经营多年的计划,只怕他也不会放过我,再见时,他必死,娘亲,不知为何,我突然能看清自己的心了,娘亲曾说,世间难得知心人,女儿找到了,虽然现在不在,女儿回去亲手找回来。”
    “娘亲,你说人还有下辈子吗?若真的有,娘亲一定要幸福。”
    兰溶月脑海中想起季小蝶的话,昔日逐渐模糊的却渐渐清晰起来,原来,一直迷失的,藏得都是她自己,冰封自己的心就是因为害怕失去。不得到就不会失去。原来,一切都错了,两世人生若她都不能随心所欲,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月儿,娘亲带你去出完好不好。”
    “月儿,尝尝娘亲新作的点心。”
    “我的月儿最漂亮了,笑一笑好不好。”
    “月儿,人的一辈子一定要快乐一些,月儿,笑一笑,月儿笑起来最好看了。”
    ……
    刚刚出生的时候,季小蝶有些笨拙,后来的时光,季小蝶不出蝶院,似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哄她了,五年的时光,转身即逝,她想要留住的时候却发现再也留不住了。
    “娘亲,是我错了,是我太执着了,没有谁压制住着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放不开自己的心,人生一世,应当开心的笑着才好。”
    或许十年前,兰溶月就打算放开心扉,只是因为季小蝶的死让她又重归冰点。
    兰溶月说完,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季小蝶的声音,熟悉,啰嗦,却充满了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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