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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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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狩猎,兰溶月是最大的赢家。
    楼陵城似笑非笑的看了兰溶月一眼,柳辰飞之死,他是最大的嫌疑人,云渊对此心生怀疑的同时又觉得此事必然与楼陵城有关,只是手中没有证据,楼陵城非云天国人,云渊不好逼问。
    洛晋得知了消息后,嘴角露出浅浅笑容。
    “公子为何发笑。”小厮见洛晋不语,继续道,“莫非公子早就知道柳辰飞会出事?”
    洛晋不曾回答,转而对小厮道,“去将我那身白衣取过来。”
    宴会之上,兰溶月成了最大的赢家,晏苍岚在侧,好几个世家公子想要上前恭贺,碍于晏苍岚,不好上前。
    长孙仲春见一直无人上前,眉头紧蹙,兰溶月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进围场狩猎,小丫鬟功夫并不高,他派出的人曾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竟然失败了。想起藏在心中那入毒瘤般的仇恨,他眼底泛起浓浓的算计。
    既然不能杀掉兰溶月,那就让兰溶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倾众人之力,他倒要看看能不能除掉一个兰溶月。
    “恭喜兰小姐,不知兰小姐将选定何人为下一任御林军统领。”
    “多谢长孙太师,今日在场的皇孙贵胄,达官贵人长孙太师是第一个恭喜溶月的人,溶月感激不尽。”
    一句感激不尽意味深长,长孙仲春心中惊讶。他从前只以为兰溶月手段毒辣,没想到心思竟然也是如此敏锐,他还未将兰溶月推入风口浪尖之上,兰溶月倒差点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兰小姐才思敏捷,以巧取胜,才智不凡。”
    长孙仲春干脆顺着兰溶月的话捧高兰溶月,他倒要看看东陵国盛传的女诸葛究竟有怎样的才华。
    “看来上孙太师对溶月的手段有些不耻,只不过溶月觉得此举并无不妥,既然是狩猎,能猎得猎物者便是赢家,虽是以巧取胜,不过这巧也是才智,溶月是女子,等得长孙大人再次夸奖,不胜荣幸。”
    兰溶月故意说出自己是女子,既然是女子,便不用遵守君子的那些条条框框,赢才是正理。
    长孙仲春没想到兰溶月可要这么不要脸,明明是讽刺兰溶月,兰溶月竟然将他的讽刺当做是夸奖,一时间倒让他词穷了。
    “不愧是东陵昔日的女诸葛,不知兰小姐拟定何人为御林军统领,在下倒是好奇。”洛晋一袭白衣而来,与晏苍岚一袭墨色长衫形成对比,犹如光与暗,互相争辉。
    洛晋出言,容泽本想开口,却被晏苍岚阻止了。
    容泽看了一眼晏苍岚,眼神似乎在说,你如此信她吗?晏苍岚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骄傲。
    兰溶月既然能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创造出那么大的势力,在得知的最初,他也为之惊讶,区区这样的场合,兰溶月自然是轻松应对。
    “莫非小王爷也想争一争这御林军统领之位,只是区区统领之位,倒是委屈小王爷而来。”
    给人一块饼,在人张口要咬的时候,突然拿走了。
    洛晋原本没有抱希望,可是兰溶月这么说,他禁不住还是生出几缕兴趣。
    “若是兰小姐有此心,洛晋倒不觉得委屈。”洛晋温和一笑,与晏苍岚的想必,洛晋整个人的棋子柔如水,轻如蝉翼,给人一种温暖又放心的感觉。
    “原来小王爷也想要御林军统领之位,倒是溶月不好,心中早已经有人选了。”
    在场所有人闻言,惊讶的同时都慢慢的凑耳细听。
    云颢功夫甚深,听闻后,放下还未喂入口中的酒杯,他之前并未打算用御林军统领之位一职为赌注,只是在兰溶月替晏苍岚解噬魂蛊之后他才决定的,一来,他原本的担忧安心了;二来,御林军事关京城安慰,无论是谁登基为帝,都要讲御林军握在手中;三来,容家一直处于中立,只忠于帝王,若是御林军落入容家手中,朝中上下,所有人都会安心。
    很多人想问兰溶月心中所选为何人,只是无人开口询问,事关兵权,唯一有权力开口询问的便是设下赌注之人——云颢。
    “哦,兰小姐竟这么快就决定了,说说,选定何人。”
    说话间,云颢看了容泽一眼,希望兰溶月不会将兵权交给容泽,容家唯容泽是一方战将,容潋身为镇国大将军,自然无法长期亲自镇守边关。
    兰溶月莞尔一笑,看着众人的模样。
    “既然是御林军的兵权,掌权之人自然从御林军中选择,才智、功夫、为人、忠心等等各个方面都是考量的条件,虽说是赌注,溶月又岂敢随意决定兵权将归属于谁,必须觉得溶月的提议如何。”
    自称溶月,一方面兰溶月不想以臣女自称,另一方面她如今身份复杂,以本名自称是最佳选择。
    “如此甚好。”
    云颢满意的点了点头,兰溶月此举,并没有要夺权的意思,虽说兵权交给容家保险,但是由容家选出来的人更加保险,此举免不了朝中众人安插自己的人参选,他倒要看看,兰溶月如何考量此事。
    云颢的肯定,朝中其他随行的大臣也点了点头,唯独容潋,眉头微蹙。
    “既如此,那就明日,明日由你亲自将御林军统领之位归属于谁决定出来,朕也好看看这位东陵女诸葛是否真如传闻所言般英明。”
    云颢端起酒杯,一口应尽,此举虽豪爽,却让兰溶月有些忧心。
    围场之上,决定御林军统领之位,而且就在明天,她手中虽有情报,可明日的确太过于仓促了些,云颢虽说性子多变,可此时需要好好考量才是,为何竟如此焦急,兰溶月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
    许是察觉到了兰溶月的心思,晏苍岚上前,握住了兰溶月的手。
    “溶月领命,自当不辜负陛下今日定下的赌注。”
    云颢看了看天空,神情中闪过一丝期待,这份期待落入不同的人眼中,却蕴含着不同的意义。
    “时间不早了,朕累了,先回了。”云颢说完,起身向龙帐的方向走去。
    云颢离开后,兰溶月也随之离开了,宴会虽在继续,可凡事对御林军统领之位有想法的大臣都离去了。
    “溶月,可要我帮忙。”
    晏苍岚送兰溶月走到帐篷外,见容潋、容泽、容钰等人跟在不远处,便没有送兰溶月进入账内。其实,晏苍岚真正害怕的是自己,解蛊之后,他不敢与兰溶月有太过于亲密的接触,他怕克制不住自己。
    噬魂蛊一解,身体迅速的恢复,虽然有些虚弱,但没了噬魂蛊,相较于往日好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心中早有人选。”
    “此事由你来定。”晏苍岚轻轻摸了摸兰溶月入丝绸般的长发,浅浅一笑。
    兰溶月是他未来的帝后,既是与他并肩之人,此事他之人不会干预,一方面是让兰溶月手中有决策权,另一方面是希望御林军兰溶月可选一个自己信任之人,最好能为兰溶月所用。
    “好。”
    她懂他之意,并未拒绝。
    晏苍岚未曾走进,微微低头,亲吻了一下兰溶月的额头。
    “今日累了,我让灵宓给你准备好了洗澡书,进去泡个澡,早些休息。”
    “嗯。”
    兰溶月转身走进帐篷,帘子合上之后,晏苍岚对容潋微微点头,随即离开。
    如今他的身份不适合于容家人接触太多,因为兰溶月,他想要保全容家,不让容家卷入风口浪尖之上。
    兰溶月走进后,容潋也准备转身离开,容泽开口,叫住了容潋。
    “父亲,陛下今日是不是也太为难丫头了,此举只怕丫头会结仇。”
    当时若非被容潋阻止,容泽真想问问云颢,他既然偏爱容家,又为何要为难容家。
    “你当真觉得陛下是在为难丫头吗?”容潋微微叹一口气,许是身为容家人,有一个曾肩负起云天国安稳的母亲,容潋丝毫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只是这个担子真的很重,在不熟悉的人中选出一个能为己所用之人,又要耿直,没有私心,何其困难。
    “难度不是吗?”容泽不明。
    容泽不是心思深沉容昀,亦不是从小看惯争斗的容靖,他自小在军中长大,性子耿直,正因如此,在军中才有如今的威望。
    “陛下此举,只有用意,日后你便明白了。”容潋抬头看了看今日的星空,似乎格外明亮,犹如风雨之后的星空,暴风雨袭来,不知何时再见今日明亮的星空。“你派几个人守在丫头帐前,不要让人打扰你。”
    容潋看了一眼兰溶月帐篷的方向,似乎在说:丫头,身为你爷爷,在此事上,爷爷能帮到你的就这么多了,你自己既然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总是爷爷能庇佑你一时,却也无法庇佑你一世。
    容潋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很多年后,容潋见惯了兰溶月的坚韧,她的坚韧让人心疼,让他忍不住怀疑,今日的决定究竟是对此还是错。
    “将军,陛下有请。”容潋真要离去,阿一上前道。
    容潋见阿一,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容潋离开后,容泽看了一眼账内,决定今夜他亲自替守护兰溶月的安全,他倒要看看,何人敢来打扰。
    走进龙帐,云颢已经摆好了棋子。
    “陛下多年不下棋,今日为何有如此雅兴。”
    云颢与晏苍岚对弈一事,知道的人虽不多,恰好容潋便是其中一人。
    当年他便觉得晏紫曦不同于其他后妃,如今看看,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既然没行礼,这声陛下也就免了,如今你可还愿意称呼我一身兄长。”他自小与容潋相似,最初的时候或许带着几分目的,只是被容太夫人教导一番之后,他便真将自己当做是容家的孩子,只是卷入夺帝之中,他原本不想容家卷入其中才疏远关系,可最终他可有依靠的依旧只有容家而已。
    “兄长。”容潋心中一丝慌乱,不明缘由,莫名的慌乱。“兄长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让丫头来替兄长看看。”
    “不用了,我身体很好,太夫人近日身体可还健朗。”
    云颢心中明白,当日他交给容太夫人的东西没少给容家添麻烦,昔日平静的镇国将军府,如今府中只怕是风波不断。
    “母亲身子一直十分健朗,自从丫头来了之后,母亲的身体愈发好了。”容潋在云颢对面坐下,手执白子,落子后道。
    “看来这麻烦的丫头对容家而言,到算是福星了。”
    容潋见云颢眼底闪过一丝心安,却不知这份心安从何而来。
    “容家盼了她几十年,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容潋不会言明兰溶月的身世,那一段过往,即便是容家人,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一方面,容太夫人一生中心中又两人,另一方面此事若是知道的人太多,难免会走漏消息,让人借机生出事端。
    “她是容家所盼便好。”
    “兄长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云颢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怀念,“倒是让我想起了你我初识之时,亦是今日这般直接,只是你可否还记得当年我说的话。”
    容潋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往。
    想起初识之时,容太夫人曾名言,容家不参与夺帝之争,若是他存了将容家卷入夺帝纷争,即便云颢是皇子,依旧不会给其留丝毫颜面,容家势必与其断绝关系,除非他将来为帝,容家自会献上忠诚。
    “自然记得,当时兄长说:若能选择,愿为一介布衣。”
    “这个高位,我从不想要,只是不得不夺到手,当年父皇存了传位于我的心思,只怕也是看中了我那份狠毒,为帝位,我的一切似乎也迎合了父皇的期盼,你知道,这江山我从不想要,只是我若不要,唯有我死,不想死,唯有夺帝。”
    云颢登基以来,第一次提及自己的无奈和过往。
    “陛下可觉得遗憾。”
    “不,我并不觉得遗憾,或许最初的时候不觉得,都说后妃被囚禁在一个金色的牢笼中,我这个帝王何尝不是呢?若说身不由己,还有谁比我更身不由己。”云颢登基为帝以来,第一次吐苦水,却也是最后一次。
    “陛下这些年来着实幸苦…。也…心累。”
    容潋认识的云颢,虽然冷了些,手段果断狠辣了些,但却是一个十分重情的人,当年容家的疏远,一方面是为了云颢,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保全容家呢?云颢当年的决定何尝不相同。
    “有人知道我心累便好。”
    落子之间,容潋见云颢的棋风格外平缓,没有丝毫争斗之意,心中明白,云颢的决定。
    江山更替,从不却风雨,如此,也好。
    “只要兄长不嫌弃,你便永远是我兄长。”
    “一言为定。”
    云颢一笑,相较于多年的迎合,此刻真心的笑容反而有几分拘谨。
    “兄长应该知道,我从不食言。”
    “听说我昔日居住的院子如今那麻烦丫头住着。”
    “是,她便是那院子的主人。”
    容潋借机言明兰溶月的身份,当年容家走失的小公子便是容潋的大哥,至于其身份,云颢并不知晓,毕竟当年容麟在容家族谱上是并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云颢终于明白,容家为何对兰溶月与众不同了。
    “兄长放心,家母为兄长重修了一个院落,这些年来一直有人打理,却从未有人居住过。”
    “莫非是靠近藏书阁的院子。”
    云颢登基为帝后从未去过容家,但对容家的一切却是了如指掌。
    “正是。”
    云颢一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
    “此生棋局,唯有此局,我求和。”
    云颢所求,并非棋盘上的和局,而是天下太平。
    他一辈子没有做到,不是因为无能,而是不想。
    他所想,被他所累。
    他不愿,却得了一个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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