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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死,他的人生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他追求的可是永生啊,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打败。
为了这个目标他已经付出了太多了,这次失败了不要紧,他有足够的时间东山再起。
他已经从那两个怪物手里逃跑了,只要在往前一点,吃了药之后他就会得救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摇晃着残破的身躯,鲜血将眼白染成了可怖的颜色,这位大名鼎鼎的长生教主倒在了地上。
奇怪,为什么动不了了。
明明应该还有力气的。
落在地面的干枯树叶被踩出了咔嚓的声音,有一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出现在他面前。
在往上看去,是白色的衣角,他呆滞了片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拽住了那片白色,发出沙哑的声音:“救救我。”
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副将行就木的老人模样,花白的头发,浑浊的双眼,干瘦的手背宛如鸡皮,骨骼凸起的样子让人不由怀疑只要轻轻一按便会断裂,与几息之前还年轻的皮囊判若两人。
不过这幅皮囊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状态。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爆发出的力量确实无比的强大。
白袍的主人轻叹了一口,也不在乎形象盘坐了下来,将倒在地上的老人扶在怀里,无奈道:“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你带我去前面的一处山洞,等我恢复了了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对了,长生怎么样,我可以许诺你长生。”他紧攥着白袍,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本已浑浊的眼睛在说起长生二字的时候亮的惊人。
林中有风拂过,晃得树叶刷刷作响,地面有谁踮着脚尖走过。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真的,我是长生教的教主,你帮了我不光会帮你长生,我还会给你取之不尽的财富。”
左白池被他掐的有些生疼,看向怀中老人的神色多了一丝悔恨和懊恼。
他自嘲道:“信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这些,看来果然是我这个老师没把你教好。”
否则,他的好徒弟怎么会在二十六年前做出如此欺师灭祖的事情,让他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
信理这个称呼让老人出现一瞬间的迷糊,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像个即将被恶霸强迫的小姑娘似的发出一声虚弱的尖叫,用手撑着地面迅速的朝后退着:“我不是亢信理,我不是他——”
他神经质的挠着自己的肌肤,浑浊的双眼虽然什么也看不清,却丝毫不掩饰他的恐惧。
左白池有些苦涩,他缓缓开口:“这个时候否认还有什么意思吗?”
亢信理像是疯了一般挠着自己,干枯的白发不断落下,身体不由自处的瑟瑟发抖。
“你不是老师,我的老师他早就已经死了。”他抱着头,否定着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他是被你背叛而死的。”左白池温柔的看向他,“可是信理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以长生为名,有怎会真正的死去。”
对他来说,不灭的不止是肉体,还有灵魂。
“不可能的——”亢信理极力的否定着这一切,若是这么多年来,老师还活着,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不是跟个小丑没什么两样吗?
他真的当这个人死了,二十六年前做出背叛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一直活下去。
他猛扑向前,用尽了身体最后的力气,干枯的手指扼住了白皙且充满活力的脖颈用力的掐了下去,“亡灵,去死,去死,去死,你给我去死啊……”
“明明是你先不好的,我想要长生你为什么不帮我!”
左白池被掐的泛出生理性的泪花,伸手打落了掐在脖子上的手,轻咳的两声。
而亢信理也像是用光了身体最后的力气,再次瘫软了下来。
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如同每个平凡的人类都会走向的结局一样,当身体中的生命力完全丧失,合上眼睛,便会死去,然后身体腐烂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他不想这样的,他好怕死啊,真的好怕。
他的降生并不快乐,生于战乱时代,从懂事起就明白生活的可怕。
出身在穷苦人家的他没资格发言,小时候,先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因为一点钱被人打死,然后母亲带着他们四个兄弟姐妹艰难求生。
家里没有吃的了,姐姐迫于压力嫁给了一个瘸子,然后他的娘卖掉了妹妹给大户人家做丫鬟,才能换来他们的温饱。
那个时候他好羡慕啊,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穿的那么好看,又识字,每顿吃的东西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他们只能望着露出脚趾的鞋不住叹气,起早贪黑的干活。
这些本应该是与他无缘的。
有一天,他的哥哥生病了,是治不好的恶疾,但母亲还是变卖家里的所有,理所当然的没有作用,只能每日以泪洗面,活活哭瞎了眼睛。
他已经懂事了,死亡如同一只怪物横跨在他的面前,而他能做的只是瑟瑟发抖,哥哥眼中的不甘几乎凝成了实质,身体也愈发的消瘦,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能终究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偶然机会一位旅人来到了他们的村落。
明明是个男人,却留着一头好看的长发,用女孩子扎马尾的红绳轻轻的挽着,他穿着长袍,长得很好看,却总是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