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楚景行喜欢他？
    江离言决定问清楚。
    无声地吃完饭，江离言轻轻地放下筷子，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快速离开。
    总是会看着江离言吃饭的楚景行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把目光搁在江离言的身上，仿佛柔化了这两天穿梭在两人之间的时间的利刺荆棘。
    “楚景行……”江离言本在酝酿情绪，却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名字小声喃出口。
    楚景行没想到他会主动叫自己的名字，唇角扯出笑容：“我在。”
    听到熟悉声音的回复，江离言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叫了人家的名字，一不做二不休，江离言抬头，想要把内心的疑问问出口。
    可就当他对上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光后，忽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等一等，这种眼神是犯规。
    “你……”江离言硬着头皮，却半天没有下文，“你……”
    “嗯？”楚景行唇角轻扬。
    楚景行唇边绽出的笑意不由得让江离言大脑一空，他连忙低下头：“我……”
    楚景行见他窘迫的模样，本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又在快要碰到之时收了回来：“……那天，抱歉。”
    “啊，我不介意。”江离言脱口而出，看到楚景行暧昧的眼神，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他轻轻别开目光，“我理解……毕竟是发病的时候，谁都会很难受。”
    楚景行轻笑。
    江离言偷瞥了一眼他。
    “我……”我想问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喜欢我吗？
    楚景行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俊不禁：“怎么了？”
    “我……”江离言不知什么时候又抓起了筷子，狠狠地戳在桌面，焦躁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尽显，“我想……”
    楚景行好笑地看着他：“离言？”
    楚景行唤他名字的时候声音总是格外好听，江离言只觉一股电流自上而下涌过。
    “我……”
    但是江离言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心底的疑问送出口。
    突然，江离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手脚僵硬地走到楚景行面前，在楚景行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拢了拢他的身子。
    “我……那天把你赶出门也很抱歉。”江离言飞快地说了一句与问题毫不相干的话，“我……我等下要去公司了。”说完，江离言快速退开，闪进了卧室里。
    楚景行微愣，望向那紧闭着的卧室门。
    他知道离言想说的不是这个道歉，但又不知道离言究竟想说什么。
    “笨蛋离言……”
    他这么说着，但回想起刚刚江离言僵硬的拥抱，唇角还是无法控制地弯了起。
    怎么办，好喜欢他。
    闪进卧室里的江离言脸颊蹭红，只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二十四年人生中最窘迫的行为，比他初中时演讲大会时忘词还不知道要窘迫多少倍。
    他飞快地打开了塑料兄弟南风的对话框。
    【我是梨：南风！！】
    “……我，我前段时间发生了点事情，和室友关系挺僵的，他有时候说话我没听懂，总让我感觉他”
    xi’huan……
    光标在对话框上闪烁，江离言看着输入法上跳出来的第一个词，指尖颤抖着，就是不敢点上去，他心跳得飞快，看到自己发送的消息已经变成了已读，紧接着，手机震了两下。
    【南风不知：离言，怎么了？】
    江离言快速把刚刚打上去的字全部删掉。
    【我是梨：……没有！我突然想到无情峰的副本有新的打法！有空约起来！】
    楚景行抬眼，若有若无地扫过江离言卧室的门。
    感觉离言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
    二十分钟后，江离言穿着一套黑色西装，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确认楚景行不在时，他快速冲到门边，提上鞋准备出门。
    然而，当他把手搭到门把手上的那一瞬间……
    “离言。”有一只手快他一步放在了门把上，江离言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住，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你要出门了吗？”
    江离言打了一个激灵，背着他点点头。
    楚景行狭长的双眸轻眯起。
    半响，身后都没有传来什么声音，在江离言以为已经糊弄过去，想要移开楚景行放在门把上的手，但忽然，那只手却像没有力气了一般垂了下去。
    随即听到身后的一声闷响。
    楚景行俊眉紧皱，脸色苍白。他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身体抽搐，脸上的表情痛苦。
    江离言心头一抖。
    “喂……喂！楚景行！？”他连忙弯下身来，“你没事吧？怎么这个时候犯病了？”
    “我没……咳咳。”楚景行撑起全身所有的力气对江离言弯起了个支离破碎的笑容，“离言别管我，你快去公司吧……咳咳。”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江离言皱眉，他将楚景行的身子放平，四处张望了几眼，“你想喝点什么吗？还是……”
    楚景行呼吸不顺，似乎做每一个动作都在耗费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他看到江离言眸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唇角在江离言不注意的地方轻扬了一下。
    “离言……”他声音淡淡，“好像是系统擅自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