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公司的事情这么忙吗？”江离言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抬脚向卧室走去, “等我换套衣服，好像很久都没出去吃过了，我们出去吃吧。”
    楚景行皱眉：“抱歉，离言……”
    “没什么可道歉的。”江离言挥挥手，“你也换套衣服吧。”
    楚景行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卧室。
    可是卧室地毯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看到这一幕的江离言唇角的弧度不由得压了下去。
    江离言：“……你在做什么？”
    楚景行径直走到衣柜，选了两套衣服拿出来，面色平静：“只是看看你。”
    江离言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前几天姐姐给他寄了一个纪念册，里面贴满了江离言成长历程中所有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是江离挽亲自拍摄的，有很多江离言的丑照，和江离言一辈子也不想回忆起的黑历史。
    收到纪念册的时候，他看到那几张黑历史照片时，顿时没有继续翻下去的欲望，先是给姐姐发了一个道谢的短信，随手把纪念册扔在了角落里。
    对不起，姐姐。
    但没想到楚景行居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把这相册翻了出来，还把他各个时期的照片都从纪念册中抽出来，按照时间顺序排了个整齐。
    江离言：“……”
    江离言：“……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楚景行轻笑：“我只是想看看小时候的你。”
    江离言冷哼一声，蹲下身整理照片：“等下出去不吃光你的钱包。”
    “放心，几辈子都吃不完。”
    “……”
    **
    说是要吃空楚景行的钱包，其实江离言出门就把他拉到了附近十分接地气的店。
    楚景行站在门口愣了一瞬：“……离言，你……”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离言说不用开车，原来离言想去的是楼下的火锅店。
    “怎么了？”江离言一脸兴致勃勃。
    楚景行摇头：“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地方。”
    “在S城那几年各种地方都去遍了。”江离言拉着楚景行进门，店家一口浓浓的东北腔，看到江离言后亲切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嘿小哥，来啦？”
    “老板，我来啦！”江离言的东北话现学现卖，“给安排个安静点儿的地方？”
    楚景行对于面前发生的事情表示：……？
    “离言，你不是第一次来？”
    “我是常客啦，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嘛。”江离言说着，随即转向老板，“先来个鸳鸯锅，蔬菜和之前一样，双人份儿。”
    “好嘞，小哥稍等啊。”
    楚景行进入楚家以后，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人很多，也不是包间。这就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孤儿院的大众澡堂，他总是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跑去洗澡。
    ——还想起了小离言某天晚上偷着跑到孤儿院来找他，无意中闯进澡堂的事情。
    当时小离言害羞的模样他现在还记得。
    “噗。”楚景行突然笑出声。
    江离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暗中打起小算盘。他扫了一眼楚景行，装作不经意地问：“这几天在忙啥啊？”
    实在是太在意了，问完以后，他忍不住偷看楚景行的表情。
    他本来以为楚老贼会游刃有余地回答，或者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但没想到——
    楚景行的手一抖，杯中的饮料差点洒出来。
    “咳。”他试图转移江离言的注意力，“在忙公司的事情。”
    江离言眯了眯眼，感觉楚老贼在说谎。
    不过算了，因为他总有一种马上这些事情就全部会真相大白的预感。
    这时老板已经把菜都上齐了，江离言看到自己对面的男人一本正经地打量这些蔬菜，想起他平时在厨房刀起刀落的模样，哑声失笑。
    “老贼，你该不会没吃过火锅吧？”
    “我……”楚景行还真没吃过，“我听说过。”
    为了挽回面子，他往麻辣锅里放了些肉：“……下次不要吃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了，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经常来这家店吃饭？”
    偶尔中午回去想和老贼一起吃饭，但老贼不在公寓时，江离言就一个人来这家店，久而久之就成了常客了。
    当然，江离言是不回把真正的理由说出口的。
    “再完美的厨师也有腻的时候嘛！”江离言说的心虚，没有注意到楚景行面上的僵硬。
    “离言，下次腻的话你就和我说……”
    楚景行的声音轻轻的，不像平常耍无赖的委屈声音，好像真的是有点被谁说了很重的话而感到委屈，但是那阵委屈淡淡的，江离言差点就没听出来。
    “那个……”江离言手足无措，“我不是说你做的饭不好吃啦！”
    楚景行：（委屈）
    “呃，我的意思是……下次我们可以一起来吃？”
    楚景行面上的表情动了动。
    “你之前都是一个人来吃？”
    “是的。”
    “离言，以后要和我一起来，你不要忘记你说的话。”
    “我当然不会忘记。”
    然后下一秒，江离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您好。”
    “离言，我是学长。”
    江离言一怔，瞧瞧看了一眼楚景行，随即放低了音量：“……学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