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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亦紧跟着她,生怕她一不留神摔进田里。他跟着宝珠左右动,走了不过一小会,他忍不住开口:宝珠姐,我来。rdquo;
宝珠很顺利地把水提回了家,她站在门口甩了甩两条小辫子,真是谢谢明亦弟弟了,你和阿婆吃了早饭吗?我在锅里煨了两块玉米饼,个头很大哩,你等等我我去拿给你。rdquo;
徐明亦站在门槛后面,不用两个字还没出口,她就飞快跑到厨房去了,连门也不掩一掩。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的院子,里面的摆设,格局构造,和晾衣杆上飘啊飘挂着的衣服,都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宝珠从温热的锅里捞出一块玉米饼,暗黄色的饼面蒸腾着热气,她交换着手拿好,用油纸包了起来抱在怀里又跑出去。
她把饼递给明亦,阿婆牙口不太好,你得趁热送过去,凉了硌牙。配着小米粥泡软了吃,阿婆肯定会很喜欢。rdquo;
徐明亦不肯接,这样就显得他是为了这一块饼而帮她提水的。根本不是,是因为报答。如果不是她hellip;hellip;
他摇了摇头,我蒸了馍馍。rdquo;
宝珠哎呀了一声,把饼塞进他怀里,你拿好啦。rdquo;然后跑进院子里,不许进来,对面揦子村长总想抓我错处。rdquo;
对面揦子村长是隔了一条河的齐家村的村长,也是她的舅家那边的亲戚。揦子村长这个称呼是她无意和王大婶学的,可能是觉得特别形象,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
揦子这个别称并不是无缘由得来的。盖因揦子村长和她舅舅有姻亲关系,总爱跑徐家村来说这说那败她名声,还要趁着叔伯闹腾的时候捞捞好处。王大婶被他气极了,口不择言的说法倒让大半个徐家村的人都这样叫他。
但宝珠喊出来的时候,嗓音娇娇脆脆的,却听不出什么侮辱的意思,让人丝毫没有恶感。
明亦当然同仇敌忾,他沉默了一会,捂着那块饼走回家去。
夜不闭户真实体现在徐家村。但是由于宝珠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大家伙也就默认她常常闭门,偶尔路过看见她家院门没关,也都要去提醒一下的。
宝珠把门拴上进了厨房,一边咬着剩下的一块玉米饼,就着凉白开下咽,一边把绣活分类摆开,急活和缓活放两边,然后咬着饼跑出去把番薯理几个出来。
系统看她自得其乐,忍不住开口问:你不觉得很辛苦吗?rdquo;
有点累,没有自来水没有电饭锅。rdquo;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起来:但是很满足啊。rdquo;
宝珠问它徐明亦的资料。
徐明亦杀过人,只是是路过徐家村寄宿在徐阿婆家的一名假装普通人的土匪。那名土匪偷走了徐阿婆的所有家产被徐阿婆发现了,正要杀了阿婆灭口,被才九岁的徐明亦一把菜刀砍在侧边腰腹上。
村里人过去的时候,他就拿着刀被大哭的阿婆护在怀里,表情愣愣的,似乎也被吓到了。
尽管村里头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但看见了还是看见了,九岁的孩子能下得了手杀人,不报案应该是他们最大的宽容了。
徐明亦几乎是被大人们教着孩子避如蛇蝎的存在,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徐阿婆去世,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徐家村,从此以后再没有音讯。
宝珠有点心疼他,决定以后要和他做好朋友。
系统:hellip;hellip;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徐明亦,一个心狠手辣沉默寡言的神秘十岁男孩(hellip;hellip;)
第60章 明镜亦非台*2
现在是春耕过后,七折八绕的山路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田。在晨光下面泛滥着嫩绿,插着的秧苗茬茬竖在里面摆成略显随意的方格。宝珠抬头看了看天,踩着凳子把锅刷了一遍,趁着日头还没起来找了顶小草帽盖在脑袋上,去后边的菜园子里看看菜苗。
她站在菜田里,仔细地把袖子整整齐齐折好挽起来,露出极其细嫩的小臂,白皙单薄的手腕上面圈着一根红绳,绳上挂着的铃铛精致小巧,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嗡鸣。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吃不上许多东西,往往自己买种子会多了许多。所以想了个办法,通常都是她去城里买一纸包普遍村民都爱吃的萝卜青菜的秧苗,再拨出一小部分留给自己,其余的去别家换其它的种子。
宝珠家不算富余,但也不会穷到揭不开锅,否则那些叔伯们怎么就盯着她家不放呢?就是这所院子,那也占了挺大面积,在徐家村也能排得上号了。
光是后面的菜园子就有别家院子的大半面积,以往是满满当当种满了豆子玉米的,但父母去世后一是她不会照料这些,二是只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太多,所以有一半都荒废在那里。
宝珠提着乞旺哥给她专门做的小锄头把菜田疏出一条一条旱沟出来,给每个冒出了苗的地方浇一捧水。这里偏南方,她想了想,让系统给她点西瓜苗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她把荒僻了好久的小块地方锄开,种了进去。
等一切都大功告成的时候,日头已经彻底升了上来。微烫的阳光晒在她的手臂上,宝珠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
宝珠小宝珠。rdquo;
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阳光热烈,她眯起眼睛定定地看向那里,然后笑起来,开口道:乞旺哥,早上好。你吃了早饭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