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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方行知去帮忙收拾他哥的遗物。因为他哥并没有孩子,早十几年方氏已经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以至于现在他哥离世,遗嘱上的财产继承人竟然只剩下自己。
当然大部分都给捐了。从占了整整一层楼的工作室把大大小小的雕塑清理出来,已经耗费了七八天时间,然后发现阁楼带锁hellip;hellip;找人开锁进门,看到挂满了一整个阁楼的油画。
画中人全是他早逝的嫂子。
唯一一副有两个人的画被挂在墙壁正中间,进门抬头一眼就能看到。他哥画的是妻子与自己。嫂子身穿婚纱,垂眸微笑,他哥西服笔挺,牵着妻子的手。一对璧人立在画中,画面异常唯美。
恍恍惚惚就想起那年的婚礼,他哥在嫂子面前跪下,微笑着给她戴上戒指,然后低头亲吻她的手指,说了一句话。
mdash;mdash;lsquo;献给我的缪斯。rsquo;
第107章 妇科圣手01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两点。俞雅反手捶捶久坐导致酸痛的腰,拿起厚实的瓷杯喝了口浓茶清醒下精神,本来还在等下一位病人进来,迟迟没人推门,她发现桌上已经没有压着的病历卡,才后知后觉今天的号终于排完了。
靠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睡眠不足的大脑有些沉压压的, 索性把杯中的茶水一口气灌了个干净, 隐约听到门外的黄怡在跟病人及其家属解释方子的问题, 诊室隔音效果不错外面声音听着模模糊糊的, 思绪就有些游移。发了会呆, 直到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咯声入耳, 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黄怡探进个脑袋:俞医生,儿科来电话, 章医生说她那远房亲戚早上有点事没赶得及, 现在马上就要到了, 问您麻烦不麻烦加个号?rdquo;
俞雅看了眼时间, 心里是不情愿的,但就这么巧地凑在她下班前打电话, 也不好意思拒绝:加吧。rdquo;说说是马上就到,还不知道得等多久。
黄怡笑嘻嘻道:好嘞, 那我回一个电话过去,辛苦您了啊。rdquo;
门嗖地合上,俞雅起身到饮水机那倒水, 走回来顺手拉开抽屉拿出罐薄荷来加了几片叶子。反正已经站起来了也就没坐下,把桌子上散乱的挂号单抓了抓丢进垃圾桶,今天开的方子跟病历留档一张张叠起来,拿了个新的文件袋装起来,回头黄怡得在电脑上入档。
这年头连社区小医院都全面铺设了计算机医疗系统,什么都得入进系统,基本抛弃了纸质档案。熟练了系统之后对于大部分人确实是便捷清晰了没错,无奈她这里操作起来就比较麻烦。上头跟她说了好几次要规范医疗档案,她都嫌麻烦无动于衷,后来专门往她这里分了个护士,这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说是护士,其实也相当于助理了。
本来就是中医科系,手写病历跟方子习惯了,谁耐烦在电脑上抠键盘,有这个狗屁时间还不如多把把脉问问病情。再说她这科室的挂号方式还跟别处不同。从登记到取号得排两轮队,一轮凌晨三点电脑放号,放的还是半个月后的号子,二轮门口保安室亲取,有人半夜就来排队的mdash;mdash;加号还只能凭飞机票酌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抱怨她这里的号子难拿mdash;mdash;以前还有发现过黄牛的,排完队转手卖号,卖个八千一万妥妥的,但后来连黄牛都嫌麻烦,不愿赚这个钱,可见有多坑。所以老有人想来加塞。
医院里的同事或者同事亲属,俞雅跟她丈夫远远近近各式各样的亲戚,托了情来求mdash;mdash;加就加吧,俞雅心里清楚,因为她跟医院的协议,只上半天班,每周还要休两天,所以号子绝对是不可能够的,而且她从不私下看诊,来医院加塞没问题,但要上她家或者要她上门看诊,绝无可能,对谁都咬死了,就怕开了先例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门来。
俞雅是孤儿,没什么亲眷,亲朋好友寥寥可数,但她丈夫不是啊。有些人不好意思到她面前抱怨,对她丈夫就没那么客气了,这年头欠债的比债主都嚣张,麻烦人家还怨人家不给你开后门的人多的是,当彼此间还有点血缘关系的时候,仗着是亲戚肆无忌惮麻烦别人的人就更多了。还有慷他人之慨的,一口答应了别人,也不管她能不能做到,碰了壁吧,私下到处怨她不给自己面子不是什么好人。
俞雅的丈夫杨禾溪,虽说是个标准的学者,但也不是读书读傻的,他怕俞雅难做,索性就把源头掐死了。不管合理的不合理的只要求到他那儿通通都不会应,任人说得再难听就是不接茬。可人在这世上,总会与别人产生各种各样的联系,你既然不可能成为一座孤岛,那必定要接纳各式各样的船只停泊。所以俞雅就不拒绝加塞。
你拖了关系求过来,可以不排队,亲自到医院她会给看诊mdash;mdash;这个加塞不是插队,曾有插队还得意洋洋说自己是熟人介绍不用排队的,结果愤怒的病人把人围起来都闹到院长那儿去了,号那么难拿都是辛辛苦苦排队得来的,凭什么就有人可以直接看诊mdash;mdash;反正那之后俞雅就私下发话了,要不就早上六点来,她六点半才开诊室门,凑进这个时间差里可以帮忙看诊,要不就等到当天的号子跟正常加号看完,不过就是时间说不准。有时候速度快,中午就结束了,有时候得像今天一样看到下午,而她看完诊就直接回家,不会磨蹭多少时间,你要来迟些很可能就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