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鉴宝
我不信。
杜竞不肯让我走。
“别急啊,你想想啊,要是换在外头,你引起火灾,就被警察给捉走了。”
想想也是,我就厚着脸皮待了下来。接下来研究法术时,就格外小心,生怕引起祸事。加上黄师兄时常来串门,倒是没有再出事。
十二阴面符。
我修炼的法术走的是阴属性,这个符咒能把自身的阴气变成一张鬼脸,被这鬼脸一看,就会冲击到对手的精神,甚至能叫人神魂颠倒,魂不守舍。如果修炼到厉害的程度,能一口气变出十二个鬼面,同时对付众多的人物,修道人也挡不住。
能单打,能群攻,真是再适合不过。
我拿着朱砂笔,缓缓画着。
只要不灌注气,就不会催动符咒的效用。
黄师兄来了,给我带来一本书,叫做《炼度内旨》,居然是一本讲符咒的经书。
“咒者,祝也。”
这是古代巫师祈祷祭声的祝词,其作用役使鬼神,驱邪降魔,祈佑平安。据说从黄帝世代开始,符咒就出现了,可以说是最早的天人感应,神人互通。
这言语是有力量的,落在纸端,就能长久地保存下来。
要画符,需要了解符头,符胆,符尾。
符头是向谁祈祷,从哪儿借来力量,就好像念咒时常说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样。符胆是符咒的主宰,符咒能否灵验,全看符胆的力量,这也是最考校我的地方。至于符尾,又叫符脚,是一个符咒存在多久的关键。
上次我画符出错,就是尾巴没有说好,以致于泄露了出来。
“画符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是不逊于金丹的长生大道。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向正一的教派讨教,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笑着应了,心里琢磨着,我又不是真的要学习符咒。
《赶山经》里涉猎很多,求的是广和博,才能应付千奇百怪的阴物。金丹我也学,符咒法术我也学,只要精力足够,那是多多益善。
“对了,我师弟还要劳烦你多照应。”
啊?
这家伙终于磨得他爸妈松口了?
黄师兄道:“李道友,我师弟除了性子跳脱了些,向道之心甚坚,人也不错,就是有的时候做事不顾首尾,还请你多多担待。”
在人家这里吃住了这么久,更别说指点之功,这点忙我根本没法子拒绝。
“师父跟他说好了,出门在外,都听你的。”
“好的,我一定护着杜竞。”
这几天在鹤林观的所见所闻,大大改变了我对修道人的看法。从来我遇到的,如陈达志,如道士郑和,陈计申,都给我一股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的感觉。至于在观城遇到的渔阳道人师徒,虽然出身名门,修为不俗,但心性品格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但是在鹤林观,这些人有不同。
杜真人不敢评判,但就我所见所闻,杜竞的父母和师兄弟都懂人心,知善恶,明明有一身本事,却乐于在山中结庐而居。知道我是阴门中人,也没有一点点的歧见,反而很是亲切。一句话说来,正正经经地说话,认认真真地修行。
除了在我看来有些避世,真的是我心目中修道人的模样。
他们当中随便一个走出去,都比槐安县那群大师要牛逼的多,轻易就能得到财富地位。
心里这么一想,我就把徐长宗给我的一箱子财货拿出来,请杜竞帮着估个价。这家伙得了准信,高兴地快要疯了, 一直在收拾东西,准备在象山会上做几笔买卖。
箱子打开,珠光宝气。
杜竞看的眼睛发直,道:“你是不是在阴间挖了哪个的坟啦?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跑到阴间挖坟,那真是活的太长,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啧啧,都是明朝以前的古货啊,有了些年头了。好家伙,品相保存的这么完好,几乎就跟新的一样。”
杜竞道:“现在存世的古董,有些是从地下,嗯,就是坟墓里挖出来的,沾了阴气。有些在阳间流传,已经老旧。你这些东西真是好,应该会值很多钱。”
“嗯,这本书是唐代一个大家的真迹啊,我拿下了,送给我爹。”
我一听,哪里肯收他的钱,直接就要送给他。
“别,千万不要,要不然我爹不要的。”
杜竞出生名门,果然说的头头是道。至于有些少见的东西,杜竞也不弄不清楚来历,就拿去请杜腾空帮着看了看。
杜腾空细细查看了一番,给了我一个建议,让我不要急着一次都出手。
“这些东西除了古董,还有些很难得,属于各花入各眼的,遇不上对的人,就要打个折扣了。这个松花碗,虽然不是法器,但是出自纯阳阁的一位前辈之手。如今当家的费道人正是他这一脉的后人,你不是要找一个龙门弟子么?纯阳阁是全真在江南的活动中心,这个就留着,日后可以跟他攀些交情。”
好多门道啊。
如果不是这样积年的前辈,根本捋不清这里的脉络关系。
“这个木鱼倒是不错的法器,嗯,这个是玉皇阁的的一位前辈用过的。”
杜腾空拿起一个玉牒,细细看了看,就对着里头打了个符咒进去。玉牒上腾起了一缕彩色的烟雾,如有灵性地飘荡着,像是有好多的文字在涌动着,然后又钻了进去。
“符咒?”杜竞叫道。
“看着是朝天宫的法术。”
杜竞撇撇嘴,道:“那就卖给他们,要一大笔钱。”
我心里不爽。
我会掉进阴间,就是朝天宫紧追不舍,差点掉在水井里淹死。修道人有好有坏,如果说鹤林观是真修,那朝天宫就是一帮子披着道袍的假修道人。
“说的太好了。”
杜腾空看着我们,道:“朝天宫上一代生了些乱子,为奸人所趁,以致于人才凋零。这些年行事急迫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竞低声道:“奸人?明明是自己人闹内讧,引狼入室,结果命都丢了,祖师爷的传承也丢了。这帮子人也不讲究,自己不敢去南疆讨拿东西,还撺掇我们鹤林观做出头鸟,真是烦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