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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缓缓看王三郎一眼,仍是冷冷淡淡:太老。
王三郎:我家大郎哪里老了!不就是二十七八吗虽然比起不过二八年华的谢云崖是大了点,但你家那几郎来着和百川一般大,也是去年才成的亲!
谢清四个字打发了王三郎,王三郎气得回去灌了一坛子酒。
安阳王觉得自己最近命犯太岁。
嫡亲弟弟闹市纵马伤人,伤的还是他死对头妻子的娘家兄弟;朝堂上他党派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他被逼着处置了自己一个心腹;家中本相处和谐姐妹一般的妻子们频起争执,还滑了一次胎!
顺风顺水了二十多载的人生,陡然流年不利起来。安阳王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焦头烂额也不妨碍他追求美人儿。
谢云崖迎来了安阳王激烈炽热的追求。
她初时只是不理,后来被追得狠了,便窝在府里。可以光明正大缠着伯父,谢云崖乐得不出门,不但不恼火,还让谢景行别管安阳王没了他堵在门口,她哪儿来的理由天天缠着伯父。把谢景行愁的:十四娘怕不是看上了安阳王那东西
这一日,谢云崖受不住谢景行缠磨,替他去参加一个文会,收到消息的安阳王也出现在了文会上。
皇族出现在世家的文会着实是个不识趣的做法,但安阳王自己不要脸皮,世家这边也不好赶他走。他跟在谢云崖身后献殷勤,谢云崖在门口见了他,直接冷脸扔下一句:安阳王写得一手好辞赋。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发现发上簪子不见踪影是谢清送她的及笄礼,忙回转去寻,这边在林中捡起簪子,那边见安阳王从外面经过,恨声咒骂谢清,说到气急处狠踹一脚树:老东西,你也活不了几年了!
谢云崖脸唰就变了色,冷得能冻死人。
安阳王回家的路上就被套麻袋揍了,也不知是谁做的。顶着张熊猫脸回去,走路一瘸一拐,让人看尽了笑话。只深悔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世家这边有志一同看皇家笑话,有搭手的就顺便帮着谢云崖抹了把尾。皇家那边下了狠劲儿查,愣是什么也没查到 。
谢云崖是再冷静不过的性子,心思也是十足细腻深沉,以谢清看人之挑剔苛刻,尚且评价过她慧极必伤,说她心有七窍是半点不假。
可龙尚有逆鳞,何况人呢遇到谢清的事谢云崖便完全无法保持理智。一时火气上头命人去套了安阳王麻袋,事后便知道自己冲动了,若是让皇家那边因此事引起了什么警惕,当真是坏了大事。
回家什么也没做,直奔谢清处请罪。也不敢说安阳王咒骂谢清,怕因此惹得自家伯父不悦,只低声道:他缠着我良久,我委实不耐
认错半晌,不闻谢清动静,心下惴惴间,闻得声色泠泠似玉石相击:怪你作甚。
谢云崖讶异抬眼,对面男子放下手中道经,眸光淡漠落在她身上。已是四十有余的年纪,却还肌肤白皙,眉目清峻,宛如青年:便是杀了他又如何声如昆山化雪寒彻,你是我谢清的从女。
第7章 钟鸣鼎食之家
月份渐深,北方天寒得早,似乎只是一夜间的事情,晨起之时便已可见外面松竹之上薄薄一层冷霜。
谢清身子不好,四季体寒,到了冬天尤为虚弱。今年立冬当日屋内便烧起了地龙,等闲事绝请不动他出府。
屋内暖烘融融一团烘得人昏昏欲睡。谢云崖方从府外回来,先到了谢清这儿。进得门来,解了身上披风挂起,关上门,在门旁站了会儿,待自己身上没了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方才转过屏风去见谢清。
谢清正在看书。
谢云崖一眼望去就知道那又是本道经,不觉一笑:伯父又从何处得了经书也不知这道教是哪儿来的魅力,能让自家万事不挂于心的伯父这般感兴趣。
谢清言简意赅:下面人寻得一本。不多言,扫一眼谢云崖,功课做得如何了
谢云崖抿唇一笑:皆做完了,我待会儿便着人送来。有些许不解之处,还要伯父指点。见谢清仍是入冬以来的唇色浅淡,面色苍白,心下担忧愈重,却分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起身倒一杯热茶,双手捧与谢清,伯父喝茶。
谢清接过茶,低头呷一口,略沾了沾唇,抬手一指旁边棋盘:去看看。却是一局残棋。
谢云崖来谢清这腻着的时候,谢清常会找些事与她做,她没再说什么,应声去了棋盘处,敛裙坐下。
谢云崖这一局棋还没解完,谢景行便到了,脸色万分诡异复杂,似是欣悦似有隐忧:伯父,蒋家给您送来个人。
谢清不语,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谢景行补充:一个男人。
谢清轻轻合上手中茶盖。
原主把身体糟蹋的厉害,谢清眼见着要完成心愿还得几年,不知这身体还撑不撑得住,前些日子便命人加快了进度。
诸世家一直是一团散沙,对着皇族的时候齐心,没有外敌的时候自己都能掐起来。上次谢清借皇家之事给各世家敲了回警钟,话中意思是要诸世家暂时消停下来,以谢家马首是瞻。诸位世家当然不可能答应,好在那时谢清这边也没了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