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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嬅取了玉樽,代替了她已逝的生母,当朝文德皇后华瑶,伴于君王侧行驶后宫之权。皇贵妃坐在下首已看得暗自咬牙,面上不动声色,手中杯盏却拽得死紧。
皇贵妃打算示意一下自家兄长,当朝左相,让他替自己拿捏一下殷嬅,却发现兄长的目光根本没有看着她,只是直直看着大殿上为首的三人,不知道具体在看哪一个。
还没来得及做些动作,却见帝皇闲闲瞟来一眼,皇贵妃忙展露一个温柔开怀的笑。身侧的女儿殷悦却没眼色地撇了撇嘴,皇贵妃娇柔的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尴尬责备。
殷嬅帝姬容色端庄,长裾上凤凰于飞的图腾曳地铺展。
帝皇歌颂将士功劳,犒赏三军,赐琼浆玉液共饮,殷嬅一手执杯,一手虚虚搭在杯壁上,指尖蔻丹衬得指节精致白皙,萧桓眼光略过,心间微微一动。
华含章正巧看见,眼里闪过笑意,只觉得这小子今日要栽。
啧啧,今日是个好日子,军中血气足,也需要些喜气涨涨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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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的几位将士由内侍引入高台就座。
殷嬅也随着帝皇向上走,却感觉到一股有些炙热孺慕的眸光,拂在脸上。殷嬅了然,微微笑着回眸相迎。
说起来,殷嬅留下的局势,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很糟。
当初原主的结局,有起码一半的原因是原主放任,若不是原主当初被萧桓和他那个未婚妻刺激得狠了,将手里的优势放弃,最终和亲的也不一定是哪一位。
如果她当真要放手一搏,支持她的人绝对不少,比如华国公府,比如帝子殷景行,又比如
那位在她不远处坐着的,紫色公主朝服的女子原主殷嬅牢牢操控着的五妹妹,帝姬殷媛。
殷媛为弃妃之女,可她母族的势力其实并不弱,而她本人更是得诸多官家子弟、将士权贵爱慕,说起来也算一把好牌。
看见殷嬅转来的目光,殷媛颔首回了个礼,就又低垂了头,默默喝酒,小半张脸被发遮了,露出的尖细下巴却带了楚楚可怜的风情,丰腴朱唇显得极其妖魅。
似乎这殿前歌舞升平,繁华似锦,才俊风流,于她只是局外的热闹。
她方才只是看着殷嬅,这会儿殷嬅随帝皇上高台,她便收回了目光,低调得有些过分。
怎么也看不出,她是帝皇最头疼也最放任的跋扈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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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便是正事,楼景帝重武,封赏自然有分量。
几轮赏赐下来,文官看得咋舌羡慕。
轮到主将,赏赐更是隆重。
轮到少将军的时候,楼景帝抚掌大笑,趁醉指着那低调却夺人眼球的青年将军道:朕也听过京中传言,说少将军是难得的良人,拟配天女。今日朕的女儿都在这里,萧桓,你可愿成为朕的女婿
楼景帝生性豪迈,楼国更是民风放达,当众说出这番话,群臣配合调笑,更令场下在座的几位帝姬们惊嗔羞怯不已。
殷悦下意识看向自家母妃兄长。
殷媛抬起头,挑剔审视地看向这个脊背挺直的青年,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首座之下的殷嬅。
殷嬅心中默默笑了笑,面上端庄模样,对群臣时不时瞟过来的视线只当没看见。
这事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了殷嬅所心悦的少将军,如何正直不阿,如何恪守孝道她可不信他能够因为少年时期的暧昧欢喜,应下这婚。
她如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年的殷嬅因为次日,疯狂耿耿于怀,几乎间接导致了她最后的死亡。
以及释迦的死亡。
但也只有让这一出戏唱下去,她才好引出之后的主线。
引出那个应该前来皇都寻未婚夫的叶家小姐,引出那些个陈宫的魑魅魍魉,引出北疆的豺狼虎豹,引出羌浮帝顾安竹
上一世参与一切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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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景帝爽朗笑着让萧桓切莫拘谨,就等着他开口。
高台之上,面容端肃的殷景行放下酒盏,眸光深深,一只手摩挲案牍,仿佛台下的人什么回答都不会让他满意。
华国公世子兼三军军师华含章往那边瞥了一眼,同华国公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贵妃气急,带着和煦笑容对身后侍女耳语几句,那侍女便往外头去了,左相身后的侍者,不多时也不动声色离去。
殿内灯火通明,烛火烧出轻盈的熏香,殷嬅默默饮了一口酒,等着那声注定的回答。
是怎么说的来着将殷嬅逼的近乎疯魔的话
好像是
却见殿上青年脸色有些白,神色几端变化,垂在身侧的手拽出青白色。
殷嬅心里突然生出讽意,群臣窃窃私语更盛。
却听那人骤然嘶哑的嗓音:臣,身负婚约。
对,就是这一句。
臣,身负婚约。
第27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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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身负婚约。
话音落地,觥筹交错之声断绝。
似乎万籁俱寂,方才还是喜气盈盈,转眼只剩冰寒一片。
御案后的帝皇骤然敛了笑,歌舞姬挤作一团减少存在感。文武百官,朝臣谋士,都再没有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