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刀扎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都未曾反击，没有躲开。
    他可以躲的。
    也可以反击。
    可他都没有。
    他不偏不躲，盯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却温柔的笑了起来。
    “？”秦祸祸冷眼瞧着他。
    “如果是这样伤我，真想再来一刀啊。”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轻笑。
    她恍惚的顿住，听到他说。
    “我们再来一刀好不好？”
    “因为，我还想看到你像刚刚那样对我再笑一次。”
    心头，缓缓泛开涟漪。
    最后，她才无奈的笑了起来。
    “啊。”
    “？”脸色苍白的墨瑾茫然的看着少女一歪脑袋，退了回去，瞧着自己。
    “真拿你没办法啊。”秦祸祸歪着脑袋：“都说天然克腹黑，真是一点都不假。都做到这一步了，都不杀我，那我还能拿你怎么办呢？”
    “祸祸？”
    “就算我喊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愿意动手吧？我都要杀你了，你却不躲不避，还喊我再来一刀，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墨瑾眼底浮现茫然。
    “真是……”她喃喃：“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呀。”
    少女终于又一歪脑袋，盯住他，缓缓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回，那笑容清甜，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那瞬间，他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
    甜溺的的他几乎要溺亡在那笑里。
    可没等他跟着笑起来，他就先一步呆住——他低头，看着那把拔出的蚀魔刃，被她轻巧的一反手，猛地扎向自己！
    墨瑾睁大红眸。
    那瞬间，他的耳边，仿佛终于有了声音。
    雪山上呼啸的风声再大，都抵不过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祸……祸？”
    “成全你，好吗？”少女唇角溢出血，轻喘了下，弯起漂亮的眉眼：“你为天下苍生，我为你。”
    血染红了她的唇，宛若染上朱砂。
    红衣少女，黑发红唇，飞扬飒爽，烈火如歌。
    笑的那般漂亮。
    那瞬间，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彻底绽放光彩，美得叫人窒息。
    然而，下一秒，美的如画的人儿就缓缓倒在了他的肩头。
    她白皙的肤色失去血色，漂亮的眼睛里再无光亮，停止呼吸的胸膛，再无气息。
    ……
    “祸祸？”
    “……祸祸？”
    墨瑾缓缓睁大眼，呆在那，周身的气息逐渐冰冷，身体都渐渐麻木。
    他抱着怀里的人，呆呆的低下头，想要唤醒她，想要告诉自己这只是个错觉。
    这只是个梦。
    可是，从少女的尸体上缓缓散去的魔力，顺着蚀魔刃导入，缓缓消散在空气里。
    原来，其实她早就知道。
    原来，其实她也早有办法。
    那毁天灭地的魔气，顺着蚀魔刃，缓缓消散。
    天下苍生可救。
    预言不会成真。
    咚——
    子时的钟声响起。
    后方主峰的钟声不歇，头顶的圆月正亮。
    少女的二十岁生辰，终于到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呆呆的坐在漫天的雪山中，抱着怀里失去气息的少女，却感受不到她的半分心跳，无声的泪水从他脸上滑落，他呢喃：“我要的不是天下苍生……我要的，早就不是天下苍生……”
    他低下头，眼前模糊一片。
    “我要的……只有你……”
    “只有你。”
    可她，却已不在。
    【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