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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正坐在书桌前练毛笔字,头也不抬道:天太热,懒得出门,你若想去便去吧,我一个人呆着便可,不用你伺候了。
如墨忙道:那怎么行,让王爷知道了定不会轻饶我。
珞珈抬头看她,明明一脸很想去的样子,不由笑道:今日有宫宴,王爷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他不会知道的。她伸手把她的扇子拿过来,快去吧,去得晚了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墨喜道:谢姑娘!
她一脸欢喜地跑走了,珞珈又写了会儿字,热出一头汗,于是放了笔,拿起扇子一边扇一边往外走,想去莲池吹吹风。
出了曲水苑的门就是莲池,池边建着荷风亭。
珞珈坐在亭子里,看着荷叶田田,荷花灼灼,迎面吹来的风浸润着清淡荷香,真真沁人心脾,竟不觉得特别热了。
她趴在栏杆上,瞧见亭下的阴凉里躲着几尾红鲤,不由笑道:你们也怕热吗倒是会找地方。
正看得出神,被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何人在此,见了潆侧妃还不行礼
潆侧妃
珞珈转身,便看到荷风亭前,站着两名侍女和一个衣饰华贵的女人。女人梳着一个参鸾髻,髻上斜插着一跟流金花树步摇,眉目含情,面若桃花,的确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但没有她美。
珞珈站起来,上前几步,盈盈一拜:珞珈见过潆侧妃。
她听见侍女小声说:主子,她就是王爷养在曲水苑的那个狐媚子,这半个月王爷夜夜宿在曲水苑,这才冷落了主子。
珞珈暗道不妙。
苏暮容有一正妃二侧妃,其中最受宠的就是这个潆侧妃,但那是在珞珈出现之前。现在珞珈得到了苏暮容全部的宠爱,潆侧妃遭冷落,自然对她怀恨在心。
苏暮容今日带着正妃入宫赴宴去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如此良机,这位潆侧妃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早知道她就乖乖呆在房间里练字了,或者和如墨一起去看赛龙舟也好,都比和苏暮容的侧妃撕逼强。
抬起头来。潆侧妃冷冷道。
珞珈抬头,对上三道不友善的视线。
主子,一名侍女道,她跟您比差远了。
呸,另一名侍女道,她哪配跟主子比。
珞珈:
两位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瞎的
我这张脸明明甩了你们主子好几条街好吗。
潆侧妃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女立刻朝珞珈走过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紧接着膝弯处也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记狠踢,珞珈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个侍女尖声道:是谁教的你这般没有规矩一个无名无分的野女人罢了,见了侧妃竟然不行跪拜礼,我今天就教教你lsquo;规矩rsquo;两个字怎么写。
珞珈:
这个世界的人是怎样动不动就打人耳光。
突然想起来鸣翠打她那一耳光的仇竟然忘了报,不如今天就一并把气出了。
潆侧妃阴恻恻一笑:不如把她带回玉春苑去,好好调教一番。
珞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紫薇被容嬷嬷关在小黑屋里疯狂扎针的画面,顿时一凛,心知一旦被抓回去肯定完蛋,必须先发制人。
她猛地拔下插在发髻上的红豆钗,攥紧,用力朝站在身边的侍女腿上扎去,听到一声惨叫后,又立即去扎另一名侍女的腿,又是一声惨叫。
Double Kill。
潆侧妃显然被这出其不意的剧情吓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到珞珈朝她冲过来她才意识到要躲,可是已经晚了,珞珈一手扯住她的头发一手抓着她的领子,使劲把她往亭子边上拽,然后用力一推,潆侧妃便尖叫着噗通一声掉进了莲池里,变成了落汤鸡。
Triple Kill。
两名侍女吓疯了,一个尖叫着来人呐!快来人呐!潆侧妃落水啦!,另一个已经跳进莲池去救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珞珈立即逃之夭夭,还不忘捡起自己的扇子。
她没有回曲水苑,在苏暮容这个护身符回来之前,整个逸王府都不安全,所以珞珈直接跑出了王府。
她这张脸太容易招来狂蜂浪蝶,所以珞珈用手帕做面纱把脸遮住,左右无处可去,于是去长清河看龙舟,说不定还能找到如墨和她作伴。
可惜长清河两岸人山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珞珈放弃了,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看赛龙舟。
她对一切体育活动都兴趣寥寥,周围观众又吵得她耳朵疼,没看一会儿就起来走了。
路过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被包子的香气一勾,突然觉出饿来,可是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她在王府里被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根本用不着钱。
于是她寻了个当铺,把耳朵上戴的一副珍珠点翠耳环给当了,得了二十两银子。
她先去酒楼吃顿好的,又去客栈开了间房。
离天黑还早,她总不能一直在街上晃荡,不如开间房歇着。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眼一闭一睁,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