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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茶,她又低着头退出去,全程连苏暮然长什么样都没敢瞧上一眼。
回到茶房,喻樗问:没出错吧
珞珈长出一口气:没有。
喻樗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问题的。今日我值夜,你用过晚饭便早些休息,明日皇上要去昭和山脚下的雕栏院骑射,我和你都要跟去,须得小心伺候。
珞珈怀疑自己听错了:姐姐方才说骑射
喻樗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于是压低声音说:皇上少时好武善战,后来虽不慎坠马导致终身残疾,但皇上并未废弃武功,每年的春蒐(s抽)、夏苗、秋狝、冬狩[注],皇上从不缺席,而且每月都要去校场骑射一回,逸王和荣王皆会陪同左右。
珞珈明白,苏暮然是想要向天下人证明,虽然他瘸了双腿,但他并不是个废人,依旧可以骑马射箭,有踔绝之能。
这个男人的自尊心,果真强烈到了可怕的地步,所以才不能忍受胯下之辱。
珞珈顿了顿,低声问:可是他双腿无法用力,骑马不是很危险吗
喻樗道:皇上命人特制了一副骑马装备,虽然难保万无一失,但这些年都不曾出过岔子。
说着,她站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前头候着了,你早点休息吧。
喻樗走后,珞珈自去用了晚饭,暂无困意,她瞧着夜色甚美,便打算附庸风雅一番,赏一赏这良辰美景。
出去行宫是不能的,只能在行宫内四处走走。
昭和行宫虽没有皇宫那么大,却处处精巧,亭台楼阁,流觞曲水,无一处不透着雅致。
珞珈沿着被石板路夹在中间的一条细流漫步,流水淙淙,里面有细碎的灯影。
细流最终汇进一个小湖,湖中映月,湖面浮着几只水鸟,似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珞珈尽量放轻脚步,以防将它们惊醒,却被突然闪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还没叫出声,嘴就被紧紧捂住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低语:是我。
是苏暮容的声音。
珞珈轻轻点了点头,苏暮容随即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然后拉着她避开巡夜的守卫,在暗处小心潜行。
未几,珞珈被带进了一个屋子。
屋里没点灯,苏暮容抱起她径直上了床,压住她就热烈地吻上来,一只大手紧接着便来解她的裙带。
珞珈慌忙抓住他的手,低声说:不行!我点了守宫砂,不能行房事。
苏暮容便收回手,只是吻她,吻了许久才停下来,哑声问:想我吗
珞珈点头,用轻微的哭腔嗯了一声。
苏暮容又问:你在宫中,可还好吗
我很好,珞珈轻声道,你呢
还好,只是苏暮容顿了顿,很想你。
我现在可以去御前伺候了,珞珈带着点笑意说,以后便能常常看见容郎。
苏暮容却叹息一声:看得见,摸不到,仿若镜花水月,更添烦恼。
情话BOY又上线了,珞珈懒得接茬,顿了顿才说:对了,容郎也是来行宫避暑的吗
苏暮容道:我来助你。
珞珈一愣:助我什么
苏暮容道:自然是助你猎得君心。
珞珈看着他说:我记得容郎说过,如果我连成为皇上的女人都做不到,又何谈报仇。
苏暮容微微一笑:没想到你这般记仇。
珞珈问:那容郎打算如何助我
苏暮容十分谨慎,附在她耳边微声耳语几句,才稍稍提高音量:须得受些皮肉之苦,怕不怕
珞珈摇头:不怕。
她希望明天系统能突然出现,像上个世界车祸时那样,屏蔽她的痛觉。
苏暮容复又低头吻她,边吻边低声道:我舍不得让你疼,但这是最稳妥有效的法子。
珞珈搂住他的腰,微笑着说:容郎不必忧心,只要一想到你,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两个人又耳鬓厮磨片刻,苏暮容才把珞珈送出去。
珞珈已经不辨来路,没头苍蝇似的乱走一通,好不容易才摸回了住处,洗漱后歇下,养精蓄锐,以待明日。
第二日上午,苏暮然果然携众前往昭和山脚下的雕栏院。
所谓雕栏院,不过是一个四五十丈见方的骑射场,在场地的正东方向,十数个箭靶依次排开,每个箭靶之间隔着约莫三四米的距离。
苏暮然一身骑射装骑坐在马背上,远远看去,傲然屹立,英姿飒爽,半点也看不出是一个瘸子。
在他身后,是同样劲装打扮的苏暮容和苏暮林,以及一队骑兵,约莫十数人,一字排开,列队整齐。
随着一声鼓响,苏暮然一马当先,其余众人亦策马扬鞭,紧随其后。
一支支箭矢流星一般飞出去,射向十丈开外的箭靶。
苏暮然稳坐马背,拉弓,瞄准,射箭,一气呵成,无丝毫停顿和凝滞。
珞珈遥遥看着,心里突然有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