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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是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的。
梁景行,你是个老头儿吧!乔易年说道。你怎么那么多说不完的废话!
梁景行看着乔易年这表情,竟是打心底里觉察出可爱来。他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索性什么都没说,就冲乔易年眯眼扬唇,笑了起来。
乔易年看了他一眼,立刻便别开了眼神,看向窗外。
梁景行可能不知道他这一笑杀伤力多大。
发自内心的喜欢的笑跟礼貌的尬笑是有很大区别的。梁景行那嘴角上扬的弧度自然而温柔,那双眼睛里盛的是揉碎在水一般的柔情里的星辰。
再叫这夜晚里黑暗的环境一烘托,让车窗外投进来的灯光一照,这笑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乔易年的胸膛,轻轻地落在他的心头上。
更何况,这张恰似故人的面孔。
乔易年看向窗外闪过的路灯,心里抖抖索索地念了句佛。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梁景行看向这小霸王鸵鸟一般的模样,神情里愈发温柔。
我怎么就遇见了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呢
熟悉又依赖,就像是上辈子就在一起了一般。
梁景行看了他片刻,便含着笑容闭上眼睛,靠回到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乔易年。过了片刻,他睁开眼,开口轻声说道。我爸爸走之前,每年春天都带我来这里爬山。
嗯那边,脑袋贴着玻璃窗的乔易年抬起头,睡眼惺忪地转过来,看向梁景行。
在窗外灯光的映照下,乔易年额角那在玻璃上压出的红印子分外明显。
我说,你睡觉的话,不要靠着窗户。
啊噢。乔易年困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这么说,便乖巧地把脑袋枕在了靠背上。
再过来一点,不然一会儿磕着头。
不过片刻,梁景行便心满意足地感受到了枕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
他轻轻侧头,垂眼看了一眼靠在肩膀上的人。那漆黑的发顶下,是挺拔的鼻梁和乖巧地闭着的双眼。睫毛纤长而根根分明,在黑暗里微微地反着光。
梁景行心口涌入了一股略带酸涩的幸福和安稳。
这公交车的终点站在旧城区西。他们两个要再回家的话,得倒别的车。不过现在这个点儿也坐不着公交车了,只能打出租。
临到站的时候,梁景行把乔易年叫醒了。
乔易年在车上还没缓过神来,单肩吊儿郎当地背着书包,打着哈欠,软着腿脚,慢悠悠地从车上晃悠着下去了。
他在站台边站定,眯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接着,他就看到五步外那个提着一扎啤酒的小青年往自己这儿看了一眼,便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抱着啤酒扭头就蹿进了街边的店里。
乔易年打哈欠的嘴张了一半:
跟在他后面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梁景行一下车,就看到张着大嘴,神情诧异的乔易年。
怎么了他一边背书包,一边看向乔易年看的那个方向,问道。
没怎么。哈欠戛然而止,乔易年索然无味地闭上了嘴,挪开了眼睛。刚才看到个傻逼。
话音没落,梁景行就看到乔易年方才看向的那个小店里,倒豆子一般窜出来一群神情凶恶,手拿棍棒和啤酒瓶的小青年。
那群小青年呼呼啦啦地跑到了乔易年他们面前,接着便训练有素地让开了一条道。
乔易年:
这是欢迎我回市区的
然后,他便看到道儿那头走过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背心,纹着一整条花臂,剃了个锃光瓦亮的大秃头的二十来岁的男人。
哟,乔哥,江水有相逢,能在这儿碰见,巧了啊。这花臂秃头把棍儿往肩膀上一甩,说道。
乔易年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
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嘴里喊哥,下巴抬得比脑门还高,明显不是来接驾的,而是来谋反的。
还他妈的江水有相逢,这脑袋里的墨水,比四年级文化水平的乔大哥还少。
山水有相逢吧,您。乔易年把书包带子往上一扯。哪位啊这是
我们赵赵哥说江水有有相遇,那就就他妈是江、江水!站在秃头花臂旁边的那个结巴小青年挤眉弄眼地挣出了这句话,使劲儿使得眼歪鼻子斜的,也没憋出句流畅的话来。
不过好歹也是说出了社会人该有的气势和自信。
大哥说的是他妈的相逢,你这个死文盲。旁边一个小弟嫌丢人,抬肘子就给他腰上来了一下,低声说道。舌头都捋不直,就别蹿出来说话了。
赵哥谁啊。乔易年眯着眼睛歪着头暼了那结巴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今儿在这挡乔哥的路,是因为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儿
看乔哥您这话说的。秃头花臂赵建军冷冷一笑。这不今儿正好遇见么请乔哥您进店里来叙叙旧,吃点儿饭。
叙旧乔易年勾起一边嘴唇。哪儿来的旧可叙的来打架就直说,别说这些拐弯抹角的话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