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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酒蹲下.身,撸了一把兔子公仔的长耳朵,不满道:地上又是土又是血,多脏,不许再跑出去了!
于是,茅决明眼睁睁看着林小酒拎着兔子耳朵将那厉鬼收进衣兜里,可那厉鬼非但没有一点反抗之意,甚至顺从又亲昵地蹭了蹭那小丫头的手心,仿佛真是一只乖顺的小兔子。
茅决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下意识把脚从保安的尸体上挪开,规规矩矩地站好,小姑道友,如果没什么事,我
林小酒道:等等。
我做事向来恩怨分明。她上前一步,也迈过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面上一点畏惧也没有,只是动作相当小心,分明是怕弄脏了鞋子,茅决明的神色更肃然了几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那一天,这丫头假扮物业实习生的时候,多像啊,险些骗过了他。
林小酒站在茅决明面前,继续道:如果这的确是你和阳曾琦的私人恩怨,我就向上反映说明,把这一单子撤掉,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来烦你。
但如果你不能证明,我收人钱财,也只能□□。
茅决明看着林小酒认真的杏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认命似的点了点头:我能证明。
不过,茅决明说,你不用替我向谁反映,像你这样水准的天师,我还是第一次见,相信也不多,之前来的那些,为什么都无功而返因为在我眼里,他们全是酒囊饭袋,但道友你,我不想和你交手。
令林小酒更没想到的是,这位茅先生,出来杀人,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开着车,而且是辆豪车,林小酒坐在副驾的真皮座椅上,听着开车后自动响起的舒缓音乐,忍不住道:没想到茅先生的品味这么好。
茅决明却是自嘲地笑了,没想到我也像个正常人,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变.态吧。
哪里,林小酒认真道,虽然你手段残忍了些,可如果是除暴安良的义举,就不算lsquo;变.态rsquo;,但是我劝你一句,有些人做了坏事,罪该如何,在他死后会有地府判定,你这样动用私刑,说不定会有损公德。
道友谬赞了,茅决明轰开油门,我才不是什么lsquo;除暴安良rsquo;,我只是单纯想杀人而已。
林小酒:为了lsquo;虎穴挡煞阵rsquo;
茅决明没说话,算说默认了。
一路无话,等车子停下,林小酒才发现,这是一条小吃街,茅决明带林小酒走到小吃街路口:道友,你不是想要看证据吗我给你。
茅决明话音刚落,林小酒就见眼前的情形变换起来,小吃街不复刚刚的热闹,像是还没建成,也像是因为整改所以停了一部分,且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不远处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阳曾琦林小酒唤道。
阳曾琦却没理会她,只继续往前走,脚步虚浮,浑身酒气,路过林小酒眼前时,还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林小酒忙嫌恶地退后一步。
这是幻阵。衣兜的兔子公仔再次探出头来,他听不到的。林小酒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是才刚看过幻阵,怎么就不记得了她向身旁看了看,发现茅决明竟也不见了,警惕道:会不会是他凭空造出来的
封寄海摇摇头,笃定道:他没有那个本事,应该是从前的影像覆盖,就像刚刚那个胡同一样。
正说着,反方向又走过来四个女孩子,全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校服,每人一把小花伞,在雨中叽叽喳喳地笑闹,钻进一家店铺之后,很快每人都抱着杯奶茶重新出来,大约是阴天的缘故,天色很暗,看不出是几点。
一辆公交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甩了阳曾琦一身泥点子,在他的咒骂声中,一个梳马尾辫的小女孩催促同伴:你们快去吧,一会儿我爸来接我。三个女孩子向公交车跑去,边跑边向马尾辫道别:茅莹莹,再见!
茅莹莹也冲她们挥手:再见!在雨里站了一会儿,就见身边多了个男人,阳曾琦抱着手臂,淋着雨,小妹妹,我没带伞,这也太冷了,能借你的伞躲会儿雨吗
茅莹莹看了他一眼,有些警惕,向后指:叔叔,后边的小店也可以躲雨。
阳曾琦央求:我是要等公交车,那边离公交站太远了,而且这一带正在整改,这么多家店都关着门,就剩下那么一个奶茶店还开着,可他们家都转不开身,怎么会让我一直赖在那儿躲雨呢。
大约是看阳曾琦被雨水淋得太可怜,茅莹莹好心分给他一半伞,两人便肩并肩地站在雨里,怎么这么晚才放学啊,你爸不担心吗哦,补课啊,叔叔小时候学习就不好,那课本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你可别像叔叔这样别着急,这么大的雨,车况一定不好,说不定都堵在路上呢,你看公交车都迟到了。
阳曾琦依旧是流里流气,可非常活泼,尤其是笑出一口大白牙,更显得无害,茅莹莹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不再戒备这位风趣幽默的知心大哥哥,林小酒却觉得阳曾琦对陌生人热情过了头,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