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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魔尊!她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知道吗?冯尘喝问他,她说你便信吗!
容长生望着他,忽然闭上了眼,无人知道他这一刻有多么绝望,绝望他明知道她是魔尊,她骗了他,可他还是想要相信她
他在冯尘面前将额头抵在地面上哑声道:这一切因我而起,便是师父和诸位仙师原谅我,我也无法宽恕自己。请师父散了我的修为吧,我此一世不配再继续修行,我会平息这场纷争,让她下山去的。
长生你冯尘惊惧交加,满殿的仙师都不能明白容长生何须如此。
唯有他自己明白,他再次抬头看冯尘,她会听我的,她一向听我的师父不必为我惋惜,我甘愿如此,我早已对她动心,罪有应得。
满殿之中静的出奇,唯有容长生的声音,他闭眼跪在那里等待受罚,请师父成全。
冯尘颤抖是手慢慢的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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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长生!
小谢猛地惊醒了,她浑身一颤,断掉的经脉剧烈的疼痛起来,疼的她冷汗淋漓,趴在榻上看着这空荡荡的厢房,窗外的孤月,难过的想哭。
太静太黑了,静的她觉得孤单,静的她想阿远了。
她将滚烫的额头贴在榻上梦呓一般的叫了一声:阿远哄哄她吧。
那寂静的夜色下就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背上,她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缩,抬头就撞上了一双银色的眸子,那眸子里映着她冷汗淋漓的脸和发红的眼,狼狈极了。
莫怕是我。容长生伸手将她扶坐了起来,扯起衣袖替她擦着满脸的冷汗,我听见你刚刚叫我,是做噩梦了?还是太疼了?
小谢望着他愣了愣,我刚才叫你了?
不是你叫的阿远?容长生问她,我还在奇怪你为何知道我的乳名?
你叫阿远?小谢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眼角的泪痣,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容长生也顿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你刚才
刚才小谢低了低眼睛道:阿远是我曾经很重要的故人,我做了噩梦,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
是吗?容长生笑了笑,那倒是有缘,我本名容远,长生是修道之后师父为我再去的名字。
他也叫阿远
小谢呆呆的望着他,我叫小谢,你可以叫我小谢吗?
小谢姑娘。他用袖子擦掉了她的眼泪,笑着道:小姑娘总是这么爱哭,莫哭了,我再给你喝些血,等不疼了你就好好睡觉。
小谢眼睛一红,身子就往前靠去,一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吓的他忙伸手托住她摇摆的身体,听她哽声道:我不要喝你的血,我想让你陪陪我。
他愣了愣,恐怕不妥。
这里太黑太静了她仰起头看他,一双眼睛里浸满了眼泪,我一个人实在太害怕了,你们仙师不是怜悯众生吗?那容仙师就不能怜悯怜悯我吗?
容长生望着那张依赖他的脸,终究是心软了。
他在宽敞的床榻中间放了一颗夜明珠,她在东睡,他就在西边盘腿打坐静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贴在了他的手指上,他慢慢的睁开眼就看见她不知何时翻了过来,把脸挨在他的手指旁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她的脸好白,白的像玉雕的易碎品,蜷着身子睡在他手边,宛如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兔子。
好乖。
容长生没忍心吵醒她,另一只手拉过绸被替她盖好,任由她挨着自己睡觉。
结果这一开头她还习惯了,之后的每晚她死缠烂打,半夜哭的可怜兮兮叫他,不挨着他睡就不睡觉了,总是哭着说什么父母都被魔修残忍杀死了,她一闭眼就能看到父母惨死的脸,没有容仙师坐镇她就要做噩梦。
容长生又好笑又无奈,到底是个可怜的小姑娘,便也就任由她挨着睡,没想到这小姑娘像是依赖上了他,她手脚还没恢复,平日里除了涂药,连吃饭喝水也一定要他亲自喂。
他若是没得空,等再回来她一定是饿着肚子在等他。
说过几次,她总是有理说:丹朱他喂的不好,我吃不下,他们都没你喂的好,你看都掉我衣服上了。
小道童丹朱心里不服的站在一旁,哪里是他喂的不好,分明就是她被容仙师惯坏了,太热不行太凉也不行,太快不行太慢还不行,跟养了个祖师奶奶一样。
容长生就无奈的蹲下身拿了帕子替她擦衣服的饭渍,与她说:那你也不可总是饿着等我,若我今日回不来呢?
小谢就望着他撒娇道:你肯定不会,那么好那么好的容仙师怎么会舍得饿着我呢?你想着家里还有个小姑娘在嗷嗷待哺的等你,你就会抓紧回来了。
家里?
容长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谓了,他抬头望着她,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对上他就笑的眯了起来,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