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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表情,怎么也不应该啊。
三七忘了怕,心里困惑地思索着,脑中突的灵光一现,后知后觉: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他会错了意!
若真是这样
想想自作聪明的后果,三七有些欲哭无泪,腿一软,就要跪下去,便听督主说:这话是谁与你说的
三七忙苦着脸道:没有谁,是小的自己胡乱猜测,请督主责罚。
陆行舟并未说罚不罚,又问:宫里有什么传言
这三七咬了咬牙,说:不敢隐瞒督主,因这阵子太后娘娘时常来崇政殿,督主又看似和娘娘走得近了些,几位太妃宫里是有些闲言碎语,但前朝还未有人知晓。
陆行舟沉默许久,才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让人把嘴巴都管得紧些。
是。三七如蒙大赦,忙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才敢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泌出的冷汗,一阵后怕。
这会儿才有心思品味督主对此事的态度。
虽说是他误会了,但三七自问对督主的了解,若这事果真只是捕风捉影,恐怕不会这样轻飘飘揭过。
所以督主对娘娘到底三七有点看不明白了,不过想来,继续对长安宫的人客气些总没有错。
书房内,陆行舟面色古怪地看着面前的锦盒,最终拉开抽屉,将盒子收进去。
两天后,小皇帝身体完全康复,姜芮继续教他念书。
她很快发现,以往总是在崇政殿批看奏折的陆行舟,现在行踪忽然变得不定了,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让她碰上面。
她装着随口一问,从小内侍嘴里套出了话,原来在她来崇德殿之前,陆行舟都是还在的,而每当她要来的时候,他就恰好去了别处。
之前两个月都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更何况还是连着好几天。
姜芮便明白了,陆行舟是在有意回避。
得出这个结论,她非但没有一点着急,还越发的气定神闲。
他躲她,对她来说是好事。
如果对陆行舟而言,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又何必躲她
只有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有了不同的意义,才会产生不确定、退群、回避的心态。
他既然要躲,就给他躲吧。
姜芮如往常一样,每日下午去崇政殿教小皇帝读书。有时候会向内侍问一句陆行舟,有时候不问,随意得像是她问起他,只不过是心血来潮,临时起意。
夜晚,陆行舟私宅。
未时三刻教陛下习字,申时一刻用了点心,酉前回长安宫一人立于地下汇报。
等他说完,房中安静了许久,才响起另一道声音: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那人老实回答。
烛火微跳,陆行舟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
三七站在房外,百无聊赖盯着台阶下草丛里一只萤火虫。房门吱呀一声,有人出来后又关上了门。
他忙凑过去,小声问:今天娘娘问起督主了么
二八仍是那副没有起伏的语气,不曾。
哎呦,三七一下子苦了脸,今夜督主心情肯定不好,咱们又要不好过了。
是你不好过。二八说。
三七很恨瞪他:你小子别得意。你说你是不是傻白天在娘娘面前,娘娘没问你不会提起吗你不会引着娘娘去问吗你说你这样的木头脑袋,长得不如我好,人没我聪明,嘴没我甜,碧桃怎么会看上你
二八没说话,只居高临下看了眼他的头顶,意思很明显。
三七气得跳起来踢了他一脚。
踢完后二八回去休息了,他还得唉声叹气的守着。
能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嘴贱,好好的在督主面前瞎说什么心意不心意,这下好了,原本就不太正常的人,眼看就要整疯魔了。
可他真的搞不清督主到底在想什么呀。
说喜欢娘娘吧,他老人家好像没那个意思,这几天一直在回避。
说他不喜欢吧,最近两天又开始让人汇报娘娘的行踪,什么时间、在哪里、干什么、说了什么话他都要知道。
要是得知娘娘今天曾问起他,那周身的气势不说如沐春风,也是和风细雨。要是娘娘压根问都没问,那完蛋了,之后一整天,那叫一个阴风阵阵,毛骨悚然。
三七只能暗叹一声命苦,自己做的孽,哭着也要做完。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天,陆行舟才恢复了往常行事规律。
姜芮来崇政殿时,总能见到他坐在书案后。但是与之前时不时过来与她说话的情况不同,现在陆行舟见了她,脸上虽然含笑,但语气生疏远离,像是她刚成为谢太后时两人的关系。
姜芮只当没发现他的异常,仍和从前一样,他若没来与她说话,她也不曾开口,只陪着小皇帝。
但是许多次,她都能感受到暗里打量观察的视线。
那视线有时候落在她脸上,反反复复扫视她的表情。有时候落在她拿书的手上,特别是当她将手稍稍举起,衣袖下滑的时候,聚集在手腕上的视线,几乎能够感受到热度。
若她察觉到什么,回视一眼,书案后的人面上含笑,镇定自若地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