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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前朝不同,宁朝律法对公主婚姻的管制甚少,所以宁朝和离的公主倒不是没有,只是数量甚少,例如前辈的永成长公主,由于驸马背其产下私生子便怒与其和离但是像是这样驸马主动提出的一个都没有。
单阔心里满是苦涩,年少时和好友共读书,他把唯一嫡亲的妹妹视若珍宝,当初他和父皇母后一致地认为,昌盛作为公主脾气大些才不会受人欺负,哪知道到最后反倒成了这个模样。
民间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现在单阔面对的这些,要严重得太多太多。
他总不能说让容六罔顾容母、容震吧!
你想好了吗单阔觉得自己嘴里似乎是含着黄连。
容六很坚定,他重重地点头:陛下,臣已经深思熟虑。他听到陛下这么一说,他便知道事情成了,和自家爷爷想的一模一样,昌盛她越是闹脾气,反倒越会把她立于难堪之地。
虽说心底有些愧疚,但容六一下把这些清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他还得娶秀娘
单阔沉吟良久,想到容六上有父母、爷爷,下刚有了嫡子,要是闹出个什么公主儿媳气死公婆之类的事情,那恐怕以后昌盛名声是要臭不可闻了,可昌盛这小性子恐怕也难改。
我单阔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李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平时小李子最是谨言慎行,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冒失
容六也深深地瞥了一眼,毕竟陛下就差把话说出,怎么就被先拦住了,不过不能操之过急,等等再继续同陛下好好说说。
小李子行了个礼,嘴上说得很快:陛下,昌盛公主在外求见。他一看到昌盛那样子就给吓坏了,如果让公主在外久等,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陛下肯定是雷霆震怒,所以他便马上跑了进来。
你叫公主进来。单阔挥挥手,想了想还是得让昌盛自己来听听,也没准一切有挽回的余地。
容六的手已经握得紧紧,不过又很快放松了下来,他对付昌盛的法子很多,她来也许反而是好事,今天这和离是必须得办了!
单静秋半倚着李嬷嬷和玉镯慢腾腾地走了进来,倒是生生走出了莲步轻移的样子,不过见得人无不看出,她其实是因为身体虚弱,走不动路才走得这样慢。
她在心里头为这个系统里的泪腺发达光环和售价颇高的病美人光环点了个赞,明明身体壮得可以打一头牛全吃掉,可任谁看就是病得厉害,还自带瘦身功能。至于泪腺发达,除了眼泪说掉就掉有点犯愁外倒是还好。
可看着走进来的妹妹,单阔早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的妹妹从小就是爱武不爱文,策马扬鞭,英姿飒爽,哪怕前头看见他们吵架,看到的都是妹妹气得脸红跳脚,浑身是力追着容六打的场景,可这是怎么了。
他一扫过去就能看到那明显是大了的衣服,裙子宽大可套在妹妹身上反而更勾勒出她此时似乎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的样子,明明上了口脂,他都能看出他脸色不好,如此憔悴。
容六到底是怎么对他妹妹的,妹妹现在都成了这样了,能怎么和他闹他是非得逼死她不成吗这瞬间,善变的单阔已经在容六不知道的时候瞬间换了站位,稳稳地站在了妹妹那一边,虽说他心软,那也是在自己妹妹实在犯了大错的情况,且前提是他决不许容六磋磨妹妹。
容六一看到昌盛进来那样子,在心里就想嗤之以鼻,明明月前还浑身是力,怎么突然变了个样,不过他也得考虑万一昌盛是真的身体不好,那陛下没准会不允许两人和离,省得害了昌盛的身体。
单阔看着这样子没了帝王架子,迅速地窜了下去扶着妹妹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心里恨不能把容六先赶走,希望他有点眼色别在这说,要不什么都不知道的昌盛受不了这打击又要如何
可容六肯定忍不得,一是他心里早有佳人,二是爷爷早也说过了辛相是目前他们家合作最好的对象,三则以昌盛这脾气,再闹下去没准事情还会生变,毕竟从以前开始,皇上和太后就拿昌盛没有办法,所以和离的事情倒是势在必得。
但是现在倒也不太好说,他手轻轻地转着指环,思索了起来。
好容易在哥哥的帮助下坐上了椅子的单静秋低头一笑,抬起头便放出惊雷:皇兄,你告诉我,今天驸马是来做什么的好吗
单阔不敢说,他越是近看,扶着,越能感受到妹妹现在是真的只剩下皮包骨,他嫡亲的妹妹就这么一个,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随便对待,更别提就算妹妹身体康健,他也没脸和妹妹说她夫君想和离。
容六就更不会说了,单阔一直在那边放着冷剑威胁,要是他连眼色都看不出,他也别混朝政了。
皇兄你不想说,那我来说驸马是不是来提和离的她继续往外丢炸弹,又凝视着容六:驸马,是又不是
良久的沉默,容六终是点了点头,既然昌盛公主问了,他倒也敢回答,现在他还算占理那边,毕竟那日他引着公主拿着鞭子就往外跑,多少人眼见着。
单阔气得站起,想把容六拖出去先应付过去,可却被妹妹伸手拦住了。
和离这事,我同意了。
单静秋话音刚落,收获了在场所有人惊愕的神情,就连向来低头不往上看冒犯主子的小李子都掩藏不住自己的惊讶,偷偷地瞥了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