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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也是一样,她赶到神社时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倚靠在拜殿前的高杉晋助,他分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江九幺没有走得太近,高杉晋助坐在台阶上面,她就坐在台阶下面,保持一定的距离,撑着脑袋看她。
说起来,江九幺跟高杉晋助已经相处一段时间了,但仍捉摸不定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看一眼会觉得这孩子性子沉静,看两眼会觉得这孩子少年老成,但看久了却莫名看出了点儿心疼。
所以每回当高杉秋树问她少爷的近况时,她总会操着大嗓门一顿夸,什么学富五车,什么才高八斗,基本把她知道的四个字全用上了,把高杉秋树哄得直哈哈。
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就这样的逃学频次,高杉晋助照样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知道要甩那些所谓的名门子弟几条街。
嘿,咱家少爷就是牛逼!
你为什么最近都不劝我回讲武堂了
江九幺正走神走得欢快,忽然听到了自家少爷的声音愣是没反应过来,在确认了周围真的没有别人后,她才敢相信高杉晋助竟破天荒地主动跟她开口说话了。
她有些紧张,支支吾吾了很久才说道:少爷聪明绝顶,不用去那种地方,也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士。
高杉晋助嗤笑一声:你认为什么叫出色的武士
这个问题难倒了江九幺,她想了好半天才试探地回复道:忠君爱国
高杉晋助没再做声,好半天后又问道:甚兵卫,你想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
江九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高杉晋助又问她:那你有没有梦想
江九幺又摇了摇头:咸鱼是不配有梦想的。
然后高杉晋助就彻底不说话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不过她或许听明白了,那终日困扰自家少爷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唉,可惜以她的智商并帮不了他。
*
在送少爷回高杉家后,江九幺难得有了空闲外出走走,她怀里抱着高杉晋助一口未动的饭食,既紧张又兴奋,她在一路狂奔后到了城外的乡间田地,然后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歇下,准备大快朵颐。
高杉家大厨的手艺精湛,江九幺身为下仆,平时根本享用不到这些好吃的东西。既然高杉晋助不吃,那就由她代劳吧,总比丢了糟蹋粮食要好。
江九幺满怀感恩地打开食盒,里面的饭团仿佛闪着金光。她小心地将其中一只饭团捧起,咬了一口后细细咀嚼,感受每一粒大米在唇齿跃动。
美味啊美味。她简直要热泪盈眶,连声赞美饭团的可口,就是吃多了有点噎,要是能再有杯饮料就更好了。
银酱我更想喝甜甜的牛奶啊。
有的喝就不错了,要求还这么高。
江九幺说话间忽然一顿,她在跟谁说话
她捏着饭团往边上一扭头,看到了个同样捏着饭团的银发小鬼,怀里还抱着柄□□,见她看过来后还抬手跟她哟了一声。
哟什么哟!大哥你谁啊!
后来这个自称坂田银时的小鬼告诉她,好东西要学会分享,他只是觉得她手上的饭团味道不错。
江九幺脸黑了一半,然后愤愤地告诉他:我的拳头味道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然后她就被这个臭小鬼打得抱头哀嚎,还把那行凶者吓了一跳。
坂田银时嘴角抽抽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成年男人,他刚才只是拿刀柄敲了下这家伙吧。
喂喂,大叔你也太弱了吧还是说你想碰瓷啊喂,银酱我可不是有钱人,最珍贵的只有童子之身,你讹钱的话绝对找错目标了哦。
江九幺非常不爽,她决定要教训下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于是她摆出一套不知道是八极还是咏春的起手式,可没想到动作幅度略大,一不小心就挥手打翻了饭盒,剩下的两个饭团滚落到了地上。
坂田银时又那么不巧地挪动了下位置,一脚就踩上了上去。
啊
啊
一大一小两人同时停下动作,他们看着掉落在地上被踩烂了的饭团傻了眼,风吹沙走,气氛一时间变得萧条寂寥。
江九幺有些心塞,一时间更是情难自禁,蹲到地上痛哭不已。
坂田银时眨了眨死鱼眼,看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为个饭团哭成这样,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吐槽,纠结了半天说道:我们那儿有个负责煮饭的婆婆,捏的饭团还不错,我可以拿来赔给你。
江九幺瞬间止住了哭声,她淡定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那明天中午把饭团拿去村口的神社吧。另外,我喜欢鲑鱼蛋黄酱的口味。
坂田银时这下明白了,原来自己是招惹到了个无赖。
江九幺很高兴,她终于从这银发天然卷那里找回了自信,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家大少爷那样难搞。
可惜,她没能高兴多久,更没能在第二天去神社等天然卷前来进贡。因为这天晚上,隔壁堀田家的家主前来告状了,说是高杉晋助不仅平日里逃学,还把好心却说的他家儿子痛殴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