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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嗯了声,心思还在他的身体上:大人怎么瘦了这么多若是病了,还需趁早请郎中来看看,千万不能耽搁。
王慎受不了她的关心,她的撒娇叫他无法拒绝,温柔则叫他贪恋。
他好不容易才练成的心如止水。
无碍,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改日我再去那边瞧瞧。
他语气慈爱地道。
陈娇还想再说,王慎掩面做哈欠状。
陈娇只好告辞。
回到西跨院,陈管事刚吃完饭,陈娇悄悄向父亲打听王慎的状况。
陈管事叹道:大人天天起早贪黑的忙,身边又没有人照顾,我劝他多吃他也不听,能不瘦吗
连陈管事都管不了,陈娇更爱莫能助了,如果她是王慎的亲侄女,倒可以日日熬汤送去孝敬。
多了个小侄子,陈娇的生活添了不少乐趣,直到过了年,婚前越来越近,陈娇才开始一心准备迎接新的婚后生活。
四月大婚,三月范家会送聘礼过来,但就在送聘的前一日下午,陈娇正在陪嫂子逗弄侄子,厨房做饭的刘嫂子突然来了。聊了些家常,刘嫂子找个借口将陈娇叫到院子里,低声道:姑娘,有个姓沈的年轻公子自称是范大人的长随,说是有要事禀报,这会儿人就在西角门外面等着呢,早上我出门买菜,他拦住我,非要我稍话,他还塞了我一两银子。
刘嫂子怕惹麻烦,摸出一两银子准备交给陈娇处置。
陈娇没要,让刘嫂子安心,等刘嫂子走后,陈娇去正院找了哥哥,兄妹俩一块儿去了西角门。
守门婆子痛快地给兄妹俩开了门。
陈娇走出来,就见东边十几步外,靠墙站着一个穿玉色春衫的年轻男人,那人手里拎着个酒坛,正往嘴里灌酒,看侧脸,他长得应该不错。
可在陈继孝眼里,那就是个醉鬼,一个醉鬼找妹妹能有什么好事
你是何人陈继孝黑着脸问。
年轻男人这才发现门口多了人,他懒懒地靠着墙,偏头看来,迷离的目光扫过陈继孝,落在了旁边的陈娇脸上。
看清他的面容,陈娇微惊,这位公子肤色白皙,别的地方只能算是清秀,但那双桃花眼竟然比女子还要漂亮,特别是现在他喝醉了酒,漫不经心地瞥过来,竟有种摄魂的妩媚。
兄妹俩都看愣了。
沈春生看着陈娇,也愣了半晌,然后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这样的美人,送进宫中给皇帝当贵妃都行,姓范的居然还说他只是娶她当个摆设或许他会将陈娇当一两日的摆设,但时间一长,姓范的肯定就变心了。
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陈娇兄妹傻了眼。
你,你是范公子身边的长随陈娇示意哥哥站在原地,她单独走过去,声音温和地问。
沈春生看着越来越近的美人,眼里依然涌着泪,似是解释,也似自言自语:是啊,我十二岁就跟着他了,他在屋里与我耳鬓厮磨,到了外人面前,便说我是他的长随长随,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长随。
耳鬓厮磨两个男人耳鬓厮磨
陈娇如遭雷击,再看对方的那双桃花眼,刚刚还觉得惊艳的陈娇,现在只觉得恶心。
她花容失色,沈春生见了,既有种报复的快感,又觉得陈娇也很可怜,不禁同情道:你以为只是我可怜吗你也是可怜人,他根本没见过你,不过是听说你貌美又不能生,便与我商量娶你过门,婚后他不碰你,继续与我在一起,你反正不能生,外人只会指责你,绝不会怀疑他可是骗谁呢,我不信他会不碰你
他又开始喝酒,陈娇却根本没听见他后面的一句,脑海里全是范正阳娶她的理由。
怪不得,怪不得,她就说,一个仪表堂堂、前途无限的年轻官员,怎会甘愿娶下人之女为妻
震惊过后,陈娇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愤怒,比当初虞敬尧要她做外室、比秦越想纳她做妾还愤怒!
这世上,怎会有范正阳这么恶心的男人
陈娇转身就走。
陈继孝离得远,没听见沈春生的低语,见妹妹气冲冲的,他急着问:怎么了
陈娇什么都没说,拉着哥哥便朝尚书府里走,她不想再看那个媚相的男人,免得想到更恶心的。
兄妹俩走了,沈春生继续靠着墙喝酒,直到一坛酒喝完了,他才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他坏了范正阳的好事,范正阳肯定会生气吧
可,是范正阳先骗他的,范正阳明明说他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为了不被人猜疑,他就想娶妻了。
沈春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婚期越来越近,他才发现,他做不到。
陈娇的怒火,在见到父亲之后,通通变成了委屈,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先是秦越,再是范正阳,她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
女儿呜呜地哭,陈管事得知真相,气得险些吐血!跟了大人这么久,除了女儿蒙冤入狱他求过大人,其他事情,陈管事自问没给大人添任何麻烦,但那个范正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慎一回来,陈管事就去告状了!
求大人替阿娇做主!王慎才下马车,陈管事就扑通跪到了地上,紧跟着过来的陈继孝也跪到了父亲旁边,一脸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