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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只跳上了枝头的野鸡,又不是真正的凤凰!
老将军很是看他不爽。
知道了方才进铺子的那厮居然是郑景林,老将军稍微回味郑景林肆意打量他女儿与外孙女的目光,便立刻怒上心来:原来是这混小子!
唐尧连忙应和道方才晚辈瞧着郑兄的目光对夫人与念念不尊重,才过来将他赶了出去
老将军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唐尧的目光默默多了几分赞许。
程祈宁却是悄悄蹙了蹙眉头。
她分明记得,唐尧在和郑景林说话的时候,自称是小爷,称呼郑景林直接用了你。
怎着现在和自己的外公转述的时候,却是恭恭敬敬自称晚辈,连带着称呼郑景林,也是用上了郑兄这样的敬词
若是只听他对外公讲的那些话,不知道的还要当这唐尧是多谦卑知礼的男子。
这是面对着千人有千张面孔吗程祈宁垂头,心里忽然有些不安稳,她怎觉得唐尧的心机恁的深沉
唐尧见程祈宁这般脸色,只以为是方才郑景林的冒犯让她感到了不舒服,心里又暗自给郑景林记了一笔仇。
他有的是法子让郑景林在韶京混不下去。
程祈宁没想出所以然来,却忽然抬眼,又一次望向了西市的长街。
郑景林已经走了不是吗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人在看她
长街之上,行人接踵,车水马龙,程祈宁一眼看去,一无所获。
赵氏与程祈宁还未离开玉石铺子,唐尧便先借故告退了。
老将军对这个小少年还有些栽培之意,没能再多说说话,倒是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又想起唐尧所提过的,这些时日就住在东宁侯府,一时间又放下了心来。
那就再过几日,他亲自去东宁侯府走一遭便好了。
老将军是个惜才的,方才唐尧给他的印象又极好,甚至唐尧一番落落大方、谦卑又恭敬的表现,让他开始怀疑传言里头所说的,这唐尧任性妄为、目无尊长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瞧着,这后生,在他面前尊敬得很,乖顺得像是只小绵羊,哪里有半点的任性模样
老将军粗枝大叶,没看出唐尧对程祈宁的心思,自然也猜不出来,唐尧待他恭敬,只是因了程祈宁的缘故。
等到了赵氏与程祈宁挑好了首饰,老将军到柜台前去签银票,却又意外得知,唐尧早早在这里递了张银票,将账都记在了他的头上。
虽是没多说什么,可是老将军却是默默将唐尧这后生记住了。
这娃子太讨他喜欢了。
郑景林叫了辆马车,让薛平阳陪着,来到了一处医馆,急火火地扯下了自己的衣衫就让老大夫看他的肩膀,生怕晚了一刻,他这条命就没了。
在马车上薛平阳一直在他耳边,低低地向他说着这毒|药|药效如何如何,嗓音温润如山间石上清泉水,却声声入耳缠了他一路,让他浑身战栗,像是被吐着信子的蛇追了一路。
他怕死,怕得要命。
终于找了间就近的药坊,郑景林让薛平阳帮他照看马车,自己飞快下了马车,钻进了药馆。
等到了在老大夫口中确认了自己的肩头确实是被唐尧下了|毒,郑景林的嘴唇都后怕到变白了,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恨意。
他不过是去逗弄个长相俊俏的小娘子,这唐尧不仅来坏他好事,居然还给他下|毒!
郑景林的眼底红了红,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郑景林在肩头被老大夫抹了解药、缠上了药带之后,便穿好了衣衫,脸色阴沉地走出了药坊。
薛平阳正站在马车的马下等着郑景林,看见了郑景林出来,他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郑景林。
郑景林接了过来,刚听见站得离他很近的薛平阳问他郑兄,可是无妨了,就察觉到掌心被缰绳勒紧,痛的厉害。
他立刻抬眼一看,就看见被他牵住的那匹马似是突然受惊,正往人群中冲撞过去。
郑景林身子僵住,下意识想要去拽住缰绳,可是眼一抬,看见了街上人们毫无风度地跑开的场面,顿时不想牵住马匹的缰绳了。
行人像是躲慢一步就没会命的慌张样子,让郑景林像是看见了奇景,觉得有些有趣,于是收回了手,抱起了胳膊,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观看着混乱的场面。
场面的极度混乱让郑景林有了一种看大戏一般的快感,他甚至忘记了去细细思索,为何薛平阳会在他一走出药坊的时候就将缰绳递给了他。
他一个贵公子,从来没有自己驾驶马车的道理。
这处本来就属于西市上人流比较少的地方,人群很快散去,郑景林悠然自得地看着那匹马最后扬着大蹄,朝着对面的糕点铺子冲过去,却忽然看见糕点铺子前站着个黄衫少女。
被一些障碍物挡着,他看不清那个黄衫女子的脸,可是隐约看过去,这身段当真算是弱柳扶风,袅袅娉娉。
郑景林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吞咽了口口水,飞快上前,拽住了马车的缰绳。
这马就是一匹疯马,力道大的惊人,郑景林拉着缰绳的手被勒得泛红,缰绳深深印入了他的掌心,顿时犹如火烙一般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