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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的眼底一黯,眸子里面忽然杀意丛生,浑身都带着戾气。
他抽出了一只抱着程祈宁的手,将程祈宁半抱半放在地上,用那只手捂住了程祈宁的眼。
程祈宁被唐尧的手挡着,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上有些温热,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是郑景林的声音。
郑,郑景林被打昏过去,又被打醒了
那得多疼
好可怕
纵然被挡住视线,那声凄厉的尖叫还是吓到了程祈宁,她抬了起了胳膊,紧紧圈住了唐尧的脖子。
极度害怕的时候,礼数什么的就忘记了。
广陌站在一边吞了口口水。
他的想法和程祈宁差不多
小主子好可怕。
郑景林在京城中也算是有名声,可是这名声是花名,广陌估摸着,日后郑景林怕是连喜欢花天酒地的名声都没了。
毕竟他享乐的那玩意儿怕是不能再用了。
之前主子在京城也横行霸道打过不少人,但是下这么重的手的,郑景林是第一个。
惊惧过后,程祈宁立刻松开了勾着唐尧脖子的手,睁开眼想看看郑景林怎样了。
眼睛被唐尧的手堵得严实。
唐尧的手果然好大,竟是将她的整个脸都挡住了,眼下的她没什么力气,拽又拽不开,程祈宁想蹲下身来。
唐尧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拿开了手,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向了自己的胸膛,往自己的怀里一按,少年的嗓音依旧暗哑如沙:念念,你别看。
空气里头隐隐有血腥味道,程祈宁缩了缩鼻子,隐约也猜到了郑景林现在的状况可能真的不适合她看,瞬间变乖了起来:我不看。
脚踝处痛得厉害,程祈宁悄悄转了转自己的绣鞋。
唐尧瞥了眼她那只乱动的粉头小绣鞋,眸子更加阴冷,又一次抱起程祈宁,往她的谷露居走。
程祈宁羞得厉害,几次开口让唐尧把他放下来,可是唐尧却置若罔闻,只是冷着脸不说话,抱着她往谷露居的方向走。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她现在被唐尧抱着,左右手的十指交缠勾在唐尧的脖子后面,有几缕唐尧的长发落到了她的脖颈上,稍稍有些痒,再加上她离着他近,连唐尧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这般亲昵的动作,自她年纪大些连两个哥哥都没这么做过,可是现在
程祈宁脸红心跳,小脑袋不安分地乱动了几下,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又一次出口道:世子,你快将我放下来。
唐尧正好也在这时开口:念念,对不起。
程祈宁听到了他的话,有些发懵。
今日之事多亏唐尧出手相救,他怎么还向她道歉
唐尧自然也听到了程祈宁的请求,他抿唇,佯装作没听清,继续稳稳当当地往前走:你会出现在那里,是不是想拿着玉佩来找我
嗯
唐尧凄然笑了一下,嗓音喑哑,后悔的心情展露无疑:念念,若不是我把玉佩塞在鸟笼里,你就不会来找我,也就不会遇见这种事。
在程祈宁差点受辱的那个拐角处,唐尧看见了落在地上的那块黑色麒麟玉,一时间大悲大怒。
他以为程祈宁不喜欢他送的东西,直接扔了去,心中顿感挫败悲凉,却没想到一转弯就看见了被人打晕在墙边的郑景林,和扶着墙弱柳扶风、一脸惊慌得站在那里的程祈宁。
该死的,玉佩不是她故意丢的,定是她在和郑景林争执的过程中无意掉落的。
会把这玉佩塞到鸟笼里,就是因着唐尧听长公主说了,这玉佩最开始是给他和程祈宁做定下娃娃亲的定情信物的。
所以他才想出了将玉佩塞到那只虎皮鹦鹉的鸟笼子里的想法。
若是程祈宁接受了玉佩再好不过,若是她不接受,那必然会带着玉佩来还给他,到时候两个人就又有见面的机会了。
却不想到他这一番心思,竟然让郑景林撞了空子!
程祈宁皱了皱眉,她听着唐尧话中的愧疚,也跟着生出了愧意,这事情怎么能怪唐尧呢,程祈宁温声细语道:这不是世子的错,若不是世子,祈宁怕是已经
唐尧的步子猛地停住,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眸子里再度激荡起了血红:我回去杀了姓郑的!
程祈宁闻言也着急了起来,勾着他脖子的手更是用力了许多:世子莫要再去了。
单是方才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就足够她确认,这郑景林肯定没个好下场,她也想让这种渣滓去死,可是郑景林毕竟是郑国公唯一的义子,若是郑景林死了,那岂不是要去得罪郑国公了
唐尧本来都可以束手不管,没必要再因为这件事背负上更多的后果。
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话语,唐尧收住了往后走的步子,却是垂下了眼睑,默不作声,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
他会让郑景林活着,活到前世他能活到的时候,却要让他在仅剩的这几年,生不如死。
还有放郑景林进东宁侯府的人,也会同郑景林是一个下场。
程祈宁趁着这时唐尧步子轻缓了许多,挣扎了两下,站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