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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个固定的时间的。程祈宁笑笑道,随性吧,想来的时候便来了。
景国公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带上了失落,垂眸时目光黯然。
他还想着问清楚了小姑娘常来的时间,自己便也在那时过来,看看她。
景国公又同程祈宁攀谈了几句,问了问东宁侯与苏老太太的近况,之后程祈宁便同他道了别。
陈嬷嬷一直在书坊外头候着,看着程祈宁站在书坊中同一个打扮清贵的老爷说着话,陈嬷嬷的目光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等着程祈宁出来了,她赶紧指派跟车的小丫鬟去马车后头取出来踩着上车的长凳,垫在了程祈宁的脚下,将程祈宁扶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手上拿着刚买的几个话本子,正是新鲜时候,程祈宁忙不迭地在马车里头就翻开了看。
看了没几页书被陈嬷嬷从她的膝头抽走:马车里头,光线昏暗,姑娘还是等回到府中再看吧。
程祈宁于是点了点头,还乖乖把身边剩下的那几本话本子都交给了陈嬷嬷。
陈嬷嬷笑笑,姑娘贵为侯府嫡女,却没有半点的大小姐脾气,平素就算是在姑娘耳边督促她两句,也不会惹得姑娘生气。
这般好的孩子,陈嬷嬷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忽然又看见了程祈宁放在身后的画,于是问她:姑娘这些画
程祈宁很宝贝这些画,高高兴兴地同陈嬷嬷说道:这些画是刘执夙先生做的画,嬷嬷,方才我还在书坊间遇见了他。
却不想陈嬷嬷在听到了刘执夙这个名字之后,神色大变:姑娘是说在书坊中遇见的人,是景国公刘执夙
正是。程祈宁歪头去看那两轴画,没看见陈嬷嬷的神色,笑着说道,嬷嬷,原来这书坊也是景国公名下的产业,他说日后若是我再到这书坊来,直接拿着书画走便是,不需要付银子。
不能再去了。陈嬷嬷赶紧说道。
程祈宁抬眼看向了陈嬷嬷,见她眉头紧锁,忙问道:嬷嬷的意思是
陈嬷嬷的目光阴郁,将程祈宁身后的两幅画都收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知道自家姑娘打一开始就喜欢景国公刘执夙的画,在江南桐城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回到了韶京,这事必须得藏着。
她开了口,同程祈宁说清楚了原因。
回到东宁侯府的时候,程祈宁进了大门,又坐在小轿子里被人抬着往垂花门走,小轿子摇摇晃晃,程祈宁的心思也摇摇晃晃着。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祖父与景国公会有这样的纠葛。
老一辈的往事,从来没有人在她耳边提起过,她竟是不知道,若不是机缘巧合,她祖母可能就不会嫁给她祖父了。
苏老太太原来同刘执夙青梅竹马,互通情意,然而刘执夙痴迷画作,誓要走过万里河山,在十三岁的时候离开了韶京,等到刘执夙回到了韶京之后,苏老太太已经被指婚给了那时候的东宁侯世子,现在的东宁侯。
所以这就是景国公未曾出现在她祖母六十岁宴会的名册上,被邀请到宴会上之后,也躲在抄手回廊未曾真正到宴席去的原因
也是景国公一生未娶的原因吗
程祈宁想不明白。
小轿到了垂花门这边停下,程祈宁下了轿子,却发现轿子停的位置离着垂花门还有几步之遥,并未停在垂花门下,只因为垂花门下比她早些已经停下来了一盏小轿子。
程祈宁走了过去,看见了前面那盏轿子是祝氏的,还未对祝氏福身行礼,祝氏就已经匆匆离去了。
程祈宁微微蹙了蹙眉。
在祝氏离开之前,应该是朝着她这边看过来了一眼,但是她却装作没有看见一样,脚步匆匆地走了。
陈嬷嬷跟到了程祈宁的身边,看了眼匆匆走开的祝氏,对程祈宁耳语道:姑娘,这大夫人看起来心慈面善,该防着的时候,还是得防着。
程祈宁自然懂得陈嬷嬷的意思,祝芊月出事的时候,祝氏好像去求过母亲,却被母亲回绝了,陈嬷嬷应该是怕祝氏记恨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程祈宁还是知道的,于是点了点头。
嬷嬷,你说大伯母是不是去道观看祝芊月了程祈宁有些奇怪从来不喜欢出门的祝氏为何突然出门去了。
陈嬷嬷摇摇头:老奴倒是觉得大夫人不是去看表姑娘的,她现在似乎还生着表姑娘的气,许是出门去买了些东西,不管怎样,姑娘都要记得老奴说的话,在侯府和在桐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环境,在这里,要分外谨慎小心。
前不久姑娘出的那件事还让她心有余悸。
程祈宁点点头:祈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行云宫的宫女听了宝珠公主的话,在做完了今日的活儿之后,才慢吞吞地来到了御膳房,要了些已经冷掉的点心,才往冷宫那边走。
这宫女并不喜欢顾銮。
顾銮虽然是个小皇子,可是谁都能欺负他,偏偏这个孩子的骨头硬,受了欺负也不知道低头,还记恨上了宫里头的所有人,见了哪个宫女太监的,都要捉弄捉弄,如此以来把宫里头的宫女太监都得罪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