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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子不过是个贪慕荣华富贵,借机攀附高枝的人。
借着自己有孕, 便想着嫁给郑景林,如此以来也就脱了奴籍, 倒是一笔好买卖。
在这处遇见秋巧, 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唐尧并不想同秋巧过多交谈, 也不愿给个好脸色看,旋了步子就想离去。
秋巧自然看清楚了唐尧眼中的鄙夷,可是她都走到了这一步了,早就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了,赶紧道:耽搁世子几刻的时间, 妾身有事相求。
不帮。唐尧干脆回道,负手离去。
除了程祈宁,别的女人的事他都不想插手。
秋巧一哽, 看着唐尧离开的背影,忽然苦笑。
旁人都以为她是为了荣华富贵才嫁给了郑景林,鄙视她、嘲笑她,觉得她是那种汲汲钻营的女子,可是她并不是啊。
在郑景林身边,也不过是忍辱负重,这些时日,她在给郑景林喂药的时候,药里都下了东西,所以郑景林的伤势才会一直未见好转。
然而从东宁侯府来到了郑国公府,她的心里还惦念着个人,秋巧垂眸,她今日听说唐尧来了,觉着唐尧该是还住在东宁侯府的,便想着问问程祈君的近些时日以来如何了。
不过是想问问
心里头忽然泛起了一阵酸涩,秋巧的笑容越发苦楚。
秋巧!垂花门处突然停下了个小轿,郑景林被几个小厮搀扶着下了轿子,抬眼就看见秋巧袅袅娉娉地站在那儿,他半是惊讶半是欣喜地喊道。
秋巧抬眸,眸中泪光点点,愁绪笼罩。
郑景林一下子冷了脸,心里着急,想赶紧过去瞧瞧,大腿根却锐痛,只能被人扶着过去:秋巧,你这是怎了
郑景林不愿让秋巧瞧不起他 ,刻意压抑着自己嗓音间的痛苦,只温柔关切地询问秋巧。
秋巧抬眸看了郑景林一眼,脸上绽放了笑意,她生得并不出挑,只算得上是秀丽,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温柔至极。
秋巧上前拉住了郑景林的手,柔声道:妾身中午的时候小憩了片刻,醒来之后找寻不见爷,一时间心里着急,就到了此处来等。
等了多久了郑景林的心头泛开暖意。
花天酒地之时他一那些欢场女子不过是在寻欢作乐,各取所需,可是秋巧却是真心将他放在心上的。
他是郑国公的义子,自小本领又不出众,得不到郑国公的关注,如今秋巧一直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的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秋巧垂下头,没搭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倒是机灵,站在秋巧身后道:夫人醒了之后便满宅子找公子,听下人说公子出门了,便到了垂花门这处等着,一直等到了现在。
郑景林心头高兴不已,却故意冷下脸来,握着秋巧的手紧了又紧:你这样,岂不是累着了自己,累着了孩子,实在是该罚。
秋巧嗔视了郑景林一眼:若不是爷抛下妾身溜出府去,妾身也不至于在此处等这么久,再说了,爷的身子还未大好,就这么跑出去,依着妾身来看,该罚的是爷才对。
郑景林弯唇笑了:那照着你说,该怎样罚我
就罚爷在身子恢复之前,不得出府半步,一直陪着妾身。秋巧环住了郑景林的腰身。
郑景林看着秋巧头上的那根素净简单的银簪子,从袖中拿出了他从玉石铺子买来的流云玉簪,小心翼翼地替秋巧簪上:我会出去,还不是为了帮你买件像样的首饰,你现在既然是我的人,怎能再戴着这些不贵重的首饰
这些时日秋巧为了照顾他,从未出过国公府,郑景林自知自己的身子状况,就算好了,日后也无生子的可能,所以秋巧肚里的,便是他唯一的孩子,秋巧就是他孩子的娘亲,单为了这点,他就该对秋巧好些。
秋巧垂眸,神色寂寂,并未给出郑景林多少回应。
郑景林倒觉得秋巧这样一幅不关心自己只关心他的态度,实在喜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忽又想到了什么,问秋巧道:唐尧到府上来了
他在即将到国公府的路上看见了唐尧的马车。
看见秋巧点了点头之后,郑景林的心中忽然卷起了狂怒,咬牙道:他竟还敢到国公府来
郑景林愤愤道:待到我身子大好之日,定然饶不了他!
大好之日秋巧别开眼看了看西沉的日头,扯了扯郑景林的衣角,柔声道:公子莫要动怒,该吃药了。
郑景林一腔的怒火被秋巧的柔顺扑灭了不少,眉目间温柔了下来:都听你的。
秋巧笑笑,郑景林这般信任她,那他等的大好之日,许是等不到了。
郑国公回府之后,听管事的向他禀报了唐尧的话,身上带着尘土味的斗篷尚未解下,便直接到了郑景林的院子里去,将郑景林好一番数落。
之后他又派了自己身边的几个得力的小厮到了郑景林身边,好好看着,说是不出三个月,不准郑景林出他的院子半步。
郑景林心底大为不悦,却也无力反抗,只得对自己身边的秋巧与薛平阳诉苦。
却不想这事成了薛平阳结交郑国公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