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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眉心,子灵感到烦闷,果然是皇室的人呵,不可一世惯了,根本不顾别人意愿就想决定一切。
她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
小姐,五皇子在前面。画眉挑了帘子,却见朝月骑着马一动不动的拦在前面,不言不语,目光却紧紧的将她们锁定。
虽然已经走出了很远,但这里还属于皇宫地带,而子灵坐在车内并不路面,宽阔的道路上坦坦荡荡,就他们沉默的僵持着。
良久,朝月率先开口,语气十分低沉。
为什么
他问,心有不甘。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拒绝他,明明他们合作得那么愉快,明明他们都是一类人,明明他喜欢她,为什么要拒绝。
帘子挑起,子灵直视对面的男子,神色冷然。
因为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做你侧妃。
语毕,夺过马夫手中的鞭子,绕过他,毫不犹豫的策马离开。
见此,朝月心底一痛。
原来她不喜欢他,原来是他自作多情。
随即,他眸光冷下来,他并没有让她做侧妃的意思,这中间,肯定是母妃那里出了变故。
但她,毕竟是拒绝他了。
司命不凡 第43章:花开十里42
想到这里,朝月不自觉的握紧拳。
他难过,却无可奈何。因为那是他母亲,他知道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好,而且,也是因为那是他的母亲,所以他也不可能去怪罪或者质问她!
看着那越行越远的马车,朝月闭了闭眼,最后却调转马头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他不会放开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间眨眼飞逝,天空飘起第一场雪时,齐家的行刑日也到了。做为钟鸣鼎食的大族,齐家人也并不少,诛九族,那就是所有都不能幸免。
灰暗的天空飘着细细的雪,断头台上密密麻麻的跪着无数人,他们头垂着,绝望而苍凉的样子。
他们也曾经激动的喊过冤枉,但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一切的可怜都那么的不堪一击,因果循环,他们只是为之前犯的错买单。
行刑台十米外聚集了无数百姓,他们看着台上的齐家人,眼里却只有生气与愤怒。就是那些可恶的人引发瘟疫,害得他们差点家破人亡。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一刻没有任何人同情他们。
子灵远远的看着那边情况,神色淡淡没有一丝哀伤。画眉看着她,心中却终究不忍。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啊,小姐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而她不知道,子灵此刻内心却翻江倒海。
做为一个旁观者,子灵对那边即将受刑的人没有一丝难过与愧疚,在她看来,他们都是咎由自取,因为能用瘟疫这种不择手段的方法谋取功利本身就是惨绝人寰。
但她并不只是旁观者,她身体的原主其实是一名心底柔软的女子,对于那整个家族数百人的死亡,她会同情,会难过,会悲伤,而对于其中那个深爱的男子,她更是痛得无法自拔,却又恨得无可救药。
但不论如何,她都不快乐。
痛与恨交织,纠缠五脏六腑,身体本能的情绪将自己折磨,子灵极力压住,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时间在这一刻行走得异常缓慢,像是蜗牛,背了沉重的壳,一点点的,费劲全力的前进,一举一动却又那么迟缓,落在眼里分析透彻。
世界好像寂静无声,子灵看到台上主审官员冷漠的脸,看到雪花落在屠刀刃上无声滑落,看到木质斩字令牌的落地又溅起,看到刀刃砍下鲜血溅了一地
悲伤,痛苦,迷茫无数情绪纷乱错杂,交织成巨大的网,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她窒息。
眼前一黑,她突然倒了下去,意识的最后,那边人群骚动,台上奔下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然后世界一片漆黑
齐鲁七十一年,齐家灭族。
所有的冬天都异常的冷,天空灰暗的,透不过一丝阳光,仿佛沉闷的脸,阴郁了所有心情。
朝月立于案前,执笔细细的勾勒画中女子精致容颜。其实她没那么美,但在他眼中,她就是最美。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自从那日行刑她陷入昏迷,三日后醒来便再也没有出过苏家大门,带给他的所有消息都是由苏子聪转达。
司命不凡 第44章:花开十里43
虽然没有见面,但子灵对他的帮助却比以前还多。她详细的给他列了名册,分析各个大臣人品性情,尽心尽力的为他出谋划策,举例无数有用的策略,让国家走向繁荣。
如今,百姓对他越加赞赏,父皇对他越加重视,朝臣对他也越加遵从,只要他一步步这么稳稳当当的走下去,那么皇位就犹如探囊取物,必定手到擒来。
是以,他不用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现在,他想得更多的却是那个始终神色淡漠的女子。
明明她只是普通的闺阁小姐,却像埋了隐秘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去窥探,而她却始终清冷漠然的站在那里,顾盼间幽冷沉寂,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向任何人伸手,不为任何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