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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起义军们的情绪再次燃到了沸点,他们不顾前方虎视眈眈的军队,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和长矛,步步紧逼。
军队虽然手执长剑和盾牌,面对冲过来的起义军,他们却只是防守,并不攻击。
盛临川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旋即嗤笑一声。
她转头对孟同低声吩咐了几句,孟同神色大喜,点了点头。
乡亲们,那狗皇帝不敢和咱们动手,大家伙只管往里冲!定要生擒那狗皇帝,血祭咱们死去的妻儿!
莳七和秦长殷缓缓往城楼方向走去,袁彬鸿和漆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陛下,臣以为,这些灾民已经被长公主蛊惑的六亲不认了,倘若一味的让将士们防守,只怕不过半个时辰,这城门便会被攻开。袁彬鸿并不赞成莳七主张的不伤人,他以为,像这种愚民暴动,陛下还身处险境,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由军队血腥碾压,否则根本无法将此事平息。
莳七淡淡一笑:袁卿多虑了。
这只是她其中的一环罢了。
城门外的将士们只守不攻,很快便被暴民伤到了。
莳七款步登上城楼,一袭明黄交织着玄色的衣裙,映衬着她不怒自威的神色,王者之气油然而生。
都不必有人开口,那城楼下暴动的灾民,在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城楼上的那一刻,竟骤然心生畏惧,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盛临川眸光如鹰隼一般凌厉的望着她,抓着缰绳的手死死握紧。
贱人,今日就是她盛夷安的死期。
待生擒了盛夷安,她必要将那传闻中的十大酷刑一一在贱人身上试验。
孟同见灾民们竟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躁动,心中着急,遂扬声大喝道: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们这就替天行道,取你项上狗头!
灾民们在听到孟同的声音之后,如梦初醒一般,情绪再次被点燃。
孟同高举着手中的的大刀,慷慨激昂。
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白羽箭划破弥漫着尘沙的空气,直直射向还在扬声大喊的孟同。
那箭势如破竹,一举穿入孟同张开的嘴巴,将他的右脸刺穿,白羽阻拦了利箭的去向,停留在他的脸上。
孟同疼得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可那白羽箭从他的口腔直直刺穿右脸,现在白羽箭还挂在他脸上,口衔长箭,半句鼓动人心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灾民们怔怔的看着城楼上那个眉目凛然,威视逼人的英气男子缓缓收起弓弦。
再看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孟同,现在如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捧着鲜血淋漓的脸颊直叫唤。
一时间,灾民们皆心生畏惧,纷纷不由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莳七低眸看了看守在城门前的将士们,有的已经被暴动的灾民弄得伤痕累累。
她眸光微暗,盛临川,这些账,皆记在你身上。
没了孟同的鼓动,灾民们的声势渐渐小了下来。
莳七双手端于身前,缓缓开口:诸位乡民,朕不知大家究竟是为何一定要起义,朕自来了福建,事必躬亲,唯恐让大家受了委屈。
放粮施粥,免除徭役,以工代赈,发放安置费,朕爱民如子,看见乡亲们受苦受难,朕也不好受。
昏君,你放屁,你要是真爱民如子,为什么偏要将咱们染上时疫的州县都给封锁了一个早就被鼓动的男子厉声打断了莳七的话。
就是,你分明是要置咱们于死地!
狗皇帝!
底下灾民的情绪再次被煽动了,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喊。
漆平按耐不住,连忙走上前大喊:乡亲们,你们听我说,这都是不得已的,陛下已经下令随行的御医们加紧想出能治疗时疫的方子,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染上时疫,不得已才封锁了州县。
诸位乡民,陛下自打来了福建,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陛下日日前往堤坝勘察险情,夜夜案牍劳形批阅各州县递上来的折子,就连大家伙的安身之所,陛下也时常前去探访,难道大家伙儿都不记得了吗漆平神色激动,振臂高呼。
一时间,竟然让底下的灾民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就在此时,下头有的人认出了莳七。
原来那位好心的夫人就是陛下,有日我饿得快死了,是陛下亲自端了热粥喂给我吃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猛地一拍脑袋,想起那日,他竟是红了眼眶。
在他的提醒下,不少灾民都想起了那个日日穿梭在灾民间,嘘寒问暖、关怀体贴的夫人。
原来她竟是陛下!
那夫人心底仁善,她总是温和的帮助大家,其实那夫人做的事远比嘉阳长公主更让人感动,只是因为嘉阳长公主位高,所以才会在灾民间造成轰动。
可那夫人不是,她总是默默的穿梭在灾民区,关怀备至,好些人都私心觉得她是那西天菩萨下凡。
否则为何后来有一阵子,夫人没有出现,他们问了差役,结果差役也不知夫人是谁。
城门前的灾民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那如菩萨般仁善的夫人,竟然是陛下!
是那个所有人皆以为昏聩无道的陛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朕是大昏君(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