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页
除了太过于干净之外,她的鼻息间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也不能说熟悉,总之让她觉得有些诡异。
她站在窗前,往里头看去,可屋内却空无一人。
案几上的烛火摇曳着,在地上投下几分阴影,屋中的炭炉中的银霜炭早已燃尽熄灭,很明显,主人似乎早已离开。
真是奇怪,她方才明明逛遍了整个府邸,也不见卫朝在别的地方,她看着这个院子还亮着灯,便确定他是在这里,可是他也不在这里,这都子时了,卫朝总不至于出去了吧。
莳七抿了抿唇,旋即便飘进了屋内。
她看着案几上的书卷,鼻尖又是那股似熟悉不熟悉的气味。
她低头看着那本摊开的书卷上头用颜体标注的心得。
忽然,她听见门扉被人推开的声响。
莳七立刻转身,便看见卫朝距离她不过一步之遥,他神色淡漠缓缓穿过她的身体,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
卫朝手执湖笔,在书卷上继续写下心得体会。
书案上摇曳的烛火跳跃着,昏黄的烛光印在他清朗的侧颜,莳七一时间怔住了。
当她反过来了时,已经过来了还一会儿了。
她想了想,还是离开了这里。
左相府处处透露着古怪,方才卫朝出现,她居然没有发觉,还是听见了门声才反应了过来,当真是怪异。
第二百三十四章 阴曹(九)
近来庆国公霉运不断,先是从骑马摔断了腿,接着便是染上了风寒,风寒好了没几日,睡了二十来年的拔步床竟是轰然塌了,本来就断了双腿,躺在床上休养的庆国公,再次被倒塌的拔步床砸断了胳膊。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月,寻道士和尚驱了邪,庆国公府上的几房儿媳纷纷前往寺庙祈福。
庆国公身上的霉运才渐渐消散。
说起来,庆国公是文帝的亲舅舅,文帝自小也是跟庆国公亲一些。
只是无意中撞破了亲舅舅和自己母亲之间的苟且之事,文帝对庆国公的态度一向矛盾的很。
若说皇后邵南枝最得文帝圣心的是哪点,那便是她向来很乖顺懂事。
文帝连着两月的初一十五都没有去坤宁宫,自己都有些愧疚,故而特意挑了个日子去了坤宁宫。
邵南枝一见他,面上带着端庄的微笑,上前行礼。
文帝笑着将她扶起,两人真像个恩爱夫妻一般,用了晚膳后,便梳洗准备歇下了。
文帝身穿亵衣,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邵南枝则坐在妆奁前,将发间繁重的首饰一一卸下,文帝抬头之际,正巧瞥见邵南枝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铜镜上隐隐阴着她稍显模糊的面容。
文帝放下书卷,缓缓走到邵南枝身后,目光缱绻的望着她的一头秀发。
手掌温柔的轻抚着她的青丝,皇后的三千青丝,阖宫当是无人可比。
邵南枝微微一笑道:三千青丝变华发,皆是烦忧所扰。
皇后这是怨朕来的少了
臣妾不敢,能得皇上垂青,臣妾心中已是感念万分。邵南枝低眸浅笑。
文帝轻轻叹息一声,皇后的付出他自然看在眼里,只是他能许她皇后之位,便再不能许她他的宠爱。
邵南枝低着头,眸中一闪而过一丝讥讽。
她缓缓站起身,淡声道:夜已深了,皇上明早还要上朝呢。
邵南枝越是这样,文帝心中对她的愧疚便越深。
宫灯已熄,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文帝的手便搭在了邵南枝的腰上,缓缓向下。
不过多时,浅吟低喘,一室旖旎。
在文帝的一声低吼中,屋内陷入了平静。
黑暗中,邵南枝唇角扬起一丝嘲讽,她的乖顺,换来他难得的临幸,她就连那楼里的伎子都不如。
文帝的大掌轻轻在邵南枝曼妙的身体上游走,他靠在她耳边轻声道:舒服吗
皇上邵南枝娇嗔一声,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文帝低低笑了两声,他的这个皇后,相貌平平,可这身子却是与她相貌不匹配的曼妙,就连她的声音,在熄了灯后,都是勾人的紧。
翌日一早,邵南枝在文帝起身时便起来了,此时外头的天还未亮。
她一面低头帮他理着衣袍,一面道:臣妾听闻庆国公近来不太好。
文帝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
邵南枝抿了抿唇,心跳有些快:到底还是身边没个知冷暖的人,光凭院里那些侍妾,哪能照料的好。
文帝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唔。
邵南枝见文帝没反应,心跳的更快了,她转到了文帝的身后,服侍他穿衣,低头道:母后远在魏元山,若是知道庆国公近来不好,又得劳心了,到时候偏头痛又要犯了。
文帝骤然转眸看她。
邵南枝却是睁着一双杏眸,眼神有些迷茫:皇上怎么了可是臣妾弄得稍紧了说着,她伸手便要去弄文帝腰间的腰带。
文帝一手拦住了她的动作,薄唇微抿,半晌才笑了笑:甚好,不必弄了。
皇后说的应当是母后对亲兄长之间的担忧劳心,只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