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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拓跋岐连还不是千古王的时候,北州诸国会盟,他代表老千古王前往,狄昂氏的太子调戏了他的宠妾凉姬,被拓跋岐连一刀砍下了脑袋,血溅三尺。
狄昂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连同其它三四个部族,要讨伐千古国。
要求千古国要么交出拓跋岐连的人头,要么割地赔偿,要么兵刃相向。
拓跋岐连手刃了狄昂氏太子,又率兵亲征,踏平了狄昂氏的疆土,其余四个部族的联军顿时不击而散。
这也算是拓跋岐连生平中,鲜少的亲征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只可惜,最终红颜却是别国的细作。
这段佳话,也随着细作的死亡和拓跋岐连的登基,在千古国成了禁忌。
第五百九十七章 镇魂歌(二十)
拓跋戎奚乍一提及凉姬,顿时惹得拓跋岐连浑身一震,手中高扬起的鞭子,竟是发软了一般,缓缓放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拓跋岐连忽然轻笑了一声,那一声轻笑中,似是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缓缓转身,沿着路寝宫的小通道,走进了内殿。
拓跋戎奚就这样,顶着背上皮开肉绽的鞭伤,静静的跪在路寝宫的殿中央。
良久,拓跋岐连的贴身侍人悄声走了出来:王上说让太子殿下回去。
拓跋戎奚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侍人镬连忙请了医官来给他诊治。
医官开了一瓶伤药,叮嘱了注意事项,便告退了,侍人镬跪在拓跋戎奚的榻旁,轻轻的帮他抹着伤药。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殿下,我要见殿下。
拓跋戎奚蹙了蹙眉,正要开口,一个婀娜的身影已经扑了进来。
献姬跪在地上,望着拓跋戎奚的后背,眼中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王上怎能如此重罚殿下,妾瞧了好生心疼
拓跋戎奚眸底的冷意不减,他抬了抬手,侍人镬立刻敛了手站在一旁。
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谁让你来的
献姬一愣,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妾听说殿下被王上鞭笞,心如煎熬,遂
拓跋戎奚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谁让你来的孤不是让你不许出门
献姬浑身一颤,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片刻,只听他嗤笑一声,声音中冷意逼人:看来孤的话一向都不管用,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在孤身边伺候了,浣衣司是个好去处,你且收拾一番,日暮之前搬离宸宫。
献姬一听,吓得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慌张之际,她脑海中陡然想起今晨听说的一件事,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喊道:殿下,妾有要事要向殿下禀报,事态紧急,故而擅自而出,求殿下恕罪啊!
拓跋戎奚狭长的眼眸中满是阴翳,半晌才道:何事
献姬跪在地上连忙道:今晨,妾用完膳,便去花园中消食,就听到假山后头有两个宫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妾无意间听了一耳朵,才听到他们竟说在出宫探亲时,在宫外看见了若夫人。
宫人侍奉的人分两种,一种奴隶,一种宫人。
宫人是可以定期出宫探亲的。
拓跋戎奚眸光一震,他猛地坐直身体,厉声道:是何人看见的
献姬被他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妾妾也没看见
那两个宫人的对话其实是并不确定那人就是若夫人,其中一个人甚至说了,若夫人定是跟着人私奔了,怎么可能还在王都中转悠,然后嘲笑那人定是看走眼了,那人也觉得有理,说自己可能真看错了,毕竟他也只见过若夫人几面。
献姬现在是为了脱罪,转移拓跋戎奚的注意力,或者说是将功补过,自然不敢承认。
拓跋戎奚薄唇紧抿,眼底闪过一丝阴厉,他猛地站起身,站在一边的侍人镬连忙上前帮他穿好衣裳。
般若被关在柴房中,便一直想办法逃出来。
最终,她某日踢翻了碗,虽然换来了老妇的一巴掌,但是她也同样得到了一片足以磨坏捆着她的绳子的瓦片。
那夜,老妇鼾声如雷。
她便静悄悄的用瓦片磨坏了她手上的粗绳,双手得到了解放,脚上的粗绳很快也就被她解掉了。
许是老妇觉得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又被捆着手脚,怎么也翻不出浪来。
所以,关她的那间柴房,虽然门上了锁,但是高处那方小窗却没有上锁。
般若将柴薪搬到小窗的下面,小心翼翼的踩着柴薪爬上了小窗,小窗很小,她缩着身子,才勉强能钻过去,倘若身子再丰满些,恐怕就过不去了。
她好不容易从柴房逃了出来,不远处的隔壁传来老妇的鼾声,她定了定心神,打量着四周。
似是郊外,但是看着地貌,应当还是在千古国。
她随手从地上抓了把土,弄脏了脸,才小心翼翼的逃离了关她的地方。
天色大亮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很远,当她远远的看着那座巍峨的王城时,心中一阵恍惚,原来关她的地方,就是王都附近。
她装作乞丐,混进了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