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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意外之喜,本来还想着怎么让阿良好好地与他上辈子最喜欢的夏小姐多相处相处,没想到夏仰宗一出手就办到她心坎里了,她奖励地拍拍他的手,问道:你为什么肯对我这样好连自己的女儿也狠得下心
夏仰宗不说话了,他很羞愧,不是羞愧对自己的女儿绝情,而是羞愧于他的心里对旁人从没有多余的感情,六亲不认不知廉耻,天生如此,他像个畜生,怕她嫌他。
见他沉默的样子,沈明漪以为这个事他办得很为难,于是她抓起两人紧握的手,把他那双大手贴在她的脸上,对他笑道:别难过了,我会对你好的。
夏仰宗轻抚她柔嫩的脸颊,叹息道: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不对我好,也可以。
两人在书房耳鬓厮磨了许久,沈明漪出来的时候,嘴唇都肿了,夏仰宗恋恋不舍地紧盯着她,今晚留下来不行吗
沈明漪像哄孩子一样哄道:等我办妥了事,你提了亲,我就永远留下来。
夏仰宗真的像个孩子似的,欢天喜地地说:等我准备好了聘礼,马上就去山城下聘。
沈明漪走了之后,易经看着夏仰宗久久望着沈明漪离开的地方,不忍道:将军既然这么喜欢,我明日就去山城替您送聘礼,马上就把人娶回来。
夏仰宗望着带她来的那辆车压出的压痕,喃喃道:她不一样,我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来。
陈园前几天还是环城最风光的地方,为了筹备赏樱会,园子里的丫头佣人都紧锣密鼓地准备了几日,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各个交口称赞,可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打破了这一切完美,园子里瞬间变得愁云惨雾起来。
港城的彭三清听到探子回报夏仰宗在陈园动了手,高兴得剪坏了手里的一颗盆栽,他随手把剪子交给佣人,这陈怀冲,狐假虎威装得还挺像,差点真把我唬住了,派人去跟通知他,我这加价码了,要三百根金条,否则以后港城这条线他的船别想走。大爷的,吓得他够呛。
沈明漪一回陈园,陈怀冲马上请人让她来书房,沈明漪解开身上的斗篷,对传话的人淡淡地说道:知道了,把这件斗篷挂到少爷屋子里,这是他的。
陈怀冲的样子很颓废,同陈衍一样颓废,不过他的眼睛仍然有一簇火,熊熊地燃烧着野心,他还没输,他还有筹码。
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侄女就是他的救星,
明漪,你回来了。陈怀冲缓缓地拿起靠在书桌旁的文明棍,脸色沉沉地看着沈明漪,问道:明漪,你去夏公馆了
是的,姨父,我去向夏仰宗求情。沈明漪咬着唇说道。
陈怀冲摇摇头,站起来,走到沈明漪的边上,盯着沈明漪的侧脸说道:你该知道,夏仰宗的情不容易求。
沈明漪不说话了,姨父,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放手,我现在也可以放手,你可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陈怀冲见她垂着眼睛不说话,转过身,背着她继续说道:明漪,是我们陈家没福气,你去跟了夏仰宗吧。
沈明漪听了他的回答,抬起头来,望着陈坏冲这两天佝偻起来的背影,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容,平静地问道:姨母的意思呢
陈怀冲似乎是不敢回头面对她,只是简短地回答:这是我们共同的意思。
很好,真是她的好姨父、好姨母。
第13章 闺秀13
沈明漪同意了,脸上没有任何不满,仿佛羔羊一样顺从,这大大鼓励了陈怀冲的贪念,他装作迫不得已的样子说道:有件事实在叫我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就闭上你的嘴,沈明漪心里嘲讽道,脸上仍然是恭顺的神情,姨父,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同我隐瞒
哎,陈怀冲重重地用文明棍敲了两下,沉痛地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都怪姨父没本事,这夏仰宗欺人太甚,出手打伤了陈衍,港城的那批货又被钳制,陈家实在是走投无路啊。
这话说得真高明,陈衍被打伤是夏仰宗出的手,港城那批货可跟夏仰宗无关,说夏仰宗欺人太甚,无异于在说她是红颜货水,怕是原先的沈明漪听了,会自责不已,到时候在夏仰宗跟前略提一提港城那批货,陈怀冲的事情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迎刃而解。
明明是求她帮忙,还要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她心甘情愿地替他做事,不愧是白手起家的航运大亨,什么时候都算计得那么好。
那她就当一个乖乖上当的小姑娘好了,沈明漪眼泪说来就来,抽泣着说:都是明漪的错,我会尽力让这件事圆满解决。
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复,陈怀冲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作出更沉痛的样子,惭愧地说道:都是姨父无能。
老狐狸。
第二日她就收拾行李回了山城,前世沈明漪魂牵梦萦一辈子都没回去的地方,连死后也不得安宁,水路一共走了五天,回到山城的时候,她看着掩映在群山环翠的小镇,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是沈明漪的。
沈父和沈母早早地准备好迎接爱女,沈母赵书静嗔怪地道:不是说多待些日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姨母那待的高兴吗见到你表哥了吗怎么样
立在一旁的沈父扶住沈母,笑道:你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让明漪怎么回答。沈父又向沈明漪点头笑道:回来就好,你不在家,你母亲天天念叨。
沈母挽着沈明漪的手,笑道:别听你父亲胡说,明明是他念叨的多。
多么温馨美好的家,她前世没能回去的家,沈明漪一把抱住挽着她的沈母,喃喃道:母亲,我好想你
哎呦哎呦,沈母笑着拍拍沈明漪的肩膀,我家明漪出去一回,变成小孩回来了。
其乐融融的晚饭之后,赵书静敲开了沈明漪的房门,沈明漪正在写信,听到敲门声之后,扬声道:请进。
见来的是母亲,沈明漪轻轻放下笔,似乎早料到母亲会来,起身披起外衣,亲昵地拉着母亲坐到床边,母亲,你来了。
你在陈家出什么事了吗你爹在那儿,我不便问,你也不便说,现在你跟我说说。赵书静忧虑地拉着沈明漪冰凉的手。
沈明漪没有回答她,而是缓缓地靠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我们跟陈家的婚事作罢,好不好
赵书静轻拍着女儿的手停住了,她叹了口气,答道:好。
从此与陈家再不往来,好不好
好。
母亲,你今晚同我一起睡,好不好
好。赵书静像女儿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薄的像纸一样的背,心中酸得冒泡,温柔地替女儿梳理铺在枕头上的秀发,直到沈明漪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她才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