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锋原来字子归，这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杨司锋也不知道，当初帮自己取下这个字号的不知名的长辈是什么用意，不过，他还是习惯用他熟悉的杨司锋的这个名字。
    在后世，有几个人会取那么多的字号啊。
    不过，胡铨和种彦崇等人都是读书人，自然习惯了以字相称，这时候，杨司锋才慢慢习惯别人称他为子归。
    要是象武松那样的人，哪里有什么字号啊，武松既是他的名也算是他的字了。在他们看来，文人就是矫情，取那么多名字干什么？
    可是，杨司锋以后要和这些文人们打交道，还真的得接受这些习惯。
    “你且和我说说看，你是怎么躬行的？”张叔夜饶有兴趣的接过种彦崇手中的干粮，轻咬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后道，“还行，能吃，只是，这东西能管多久？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大人别小看这小块压缩的饼干，我们有人试过了，如果不进行重体力活动的话，吃这么一块，能管上一整天。就是说，如果在敌后进行作战的时候，只要带足这种饼干十块，就能管用十天，还能有一定的作战力。”种彦崇不无得意地说道。
    “你不要骗我，就这么小的一块东西，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张叔夜终于动容了。
    “大人可不要小看这一块饼干，这可是近一斤的鱼做成的，还得加上二两的米粉，才弄出这么一块五块大小的饼子出来。大人你想想，一个成年人，一天吃一斤的鱼，还有二两的米，虽然不说管饱，至少饿不死了吧。”种彦崇认真地解释说。
    “我不信你们说的，你们和杨纨绔呆久了之后，就是学会了吹牛，快带老夫去看看才是真的。”张叔夜不耐烦的一挥手。
    杨司锋已经熟视无睹了，只能装作没有听到。
    又走了几步远，已经能闻到浓烈的鱼腥味了，抬眼望去，张叔夜便能看到许多人正在分工处理鱼：有的在对于进行剖杀、清洗，有人则在对切成薄薄的鱼片进行晾晒，还有人对那些晒得半干的鱼收了起来，拿到铁栏子上面烘烤。
    “大人请看，我们先把鱼洗干净了，然后再晾干，烤干，趁着干的时候再磨成粉，然后用米粉一搅合，再压成这么个形状的，再烤干了，不只不容易坏，而且不占地方了，确实是有那么管用的。”种彦崇继续耐心地解释。
    “不要你给我说，老夫长了眼睛，自己知道去看。”张叔夜冷冷的瞥他一眼。
    咱得种彦崇赶快闪到了一边，小声滴咕道：“老爷子脾气越来越大了，一点都不领情。”
    “杨司锋，你过来一下，”张叔夜走了一圈下来之后，招招手，终于不再叫杨司锋纨绔了。
    “杨司锋，你和我说说，若是咱们把多余的羊肉、牛肉，甚至马肉也这样做成这种压缩饼干，是不是也能保存很久。”张叔夜失态地说道。
    “当然能，”杨司锋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我们现在之所以用鱼做压缩干粮，是因为我们现在只能弄到鱼，而且鱼里面水份多，我们还得花更多的时间烤干。如果是肉干的话，我们就需要更少的时间了。”
    “若是那样，可就太好了，小种说得对，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带那么多的民伕押去粮食了，确实可以少死许多人了。”张叔夜已经激动得有些变声了，“你先试，老夫想办法弄一些牛肉羊肉过来，小种，做好了之后，你亲自送到西军去，就说我们济州府支持西军的，先不收他们的钱。如果真的一小块能管一天的话，让他老种给我去抢也好，去偷也好，给我弄几千几万头牛羊回来，我就不信这老头子不感谢我。”
    杨司锋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张叔夜。
    “说道你是纨绔你还不服气，”张叔夜瞪他一眼，“我大宋以农耕为主，根本不适合大量放牧，就算是买来抢来了牛羊，也没有那么多的草喂养它们。所以，吃不完的肉食不是烂了就是扔了。若是咱们得了肉食之后，可以用这个办法保存起来，不就能起到调剂盈余了，就算偶尔粮食接济不上，让将士们啃干粮，不是也能熬过去么。”
    随即张叔夜又露出些疑惑：“杨司锋，你说这干饼真有你说的那么管用，吃了对身体有害么？”
    “十天半个月的自然没事，时间久了，当然要吃蔬菜水果之类的。”杨司锋答道。
    担心干饼不耐贮存，没敢加入菜叶子之类的，所以，必须得想其它的办法补充维生素之类的营养。可若是真的在战争状态，十天半个月不吃个维生素什么的，这根本不是事吧。再说，野外还有野草或野果可以补充呢。杨司锋觉得，别的军队他不敢说，西军肯定有办法对付这些困难的。
    “好、好、太好了，”张叔夜素来对年轻人吝于表扬的，可是此时已经掩饰不住满脸的笑容了，“就这么干，小杨小种，你们干得好。如果真的起到作用了，老夫一定替你们请功的，你们这是对国朝有大功的表现啊，老夫一定会帮你们执言的。”
    终于得到张叔夜的表扬了，好难得啊。杨司锋终于可以偷偷的松一口气了。
    “小种，你刚才和我说，什么绝知此事要躬行，这话谁说的，还有下半阙呢。”张叔夜才笑了一下，立即又板起脸道。
    “老大人啊，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可是杨兄和我说的。”种彦崇赶快一推二干净。
    “杨司锋，你说的？还有全诗呢，”张叔夜望着杨司锋。
    “老师，不过是学生偶尔所作罢了。”杨司锋只得硬着头皮缓缓吟道，“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恭行。”
    心中再次默念：“陆老爷子，不好意思，我又盗了你的东西了。”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念完，突然就感到后脑勺上挨了狠狠地一击，不由委屈地望着张叔夜。
    “我让你不好好读书，我让你不好好读书。”张叔夜一连敲了几下之后才罢手道，“你都能吟出这样的句子出来，却学不好一个四书五经，你是不是故意要和老夫作对，故意考不上科举，让别人看老夫的笑话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