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其它县的厢兵，已经完全坏透了，根本指望不上，杨司锋，你告诉老夫，仅凭你梁山本部的兵马，能不能彻底把这牛头市给灭了？你放心，扯皮打官司的事情交给老夫去做就行。但你要能保证，一定要把那伙贼徒全部缉拿归案，甚至就地正法都行，只要他们的人都在我们的手中，如何定他们的罪，可就由得老夫说了算了。”
    杨司锋异样的瞥了张叔夜一眼，怎么看，怎么都看这位老师有种政坛老流氓的作派？
    可这样的政坛老流氓，才是杨司锋本人，也是大宋百姓们喜欢的父母官员。
    杨司锋不喜欢，他也相信，大宋的百姓们同样不喜欢，某些对各国友人一副谄媚的散财童子的笑脸，但面对自己的治下黎民，却是一副恨不得刮光百姓们每一个铜板的作派，这样的官员，他们应该去友邦去做父母官。
    因为他们都忘记了，是哪里的民脂民膏供养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了？拿着自己的百姓的血汗去补贴他所谓的友邦，试问这样的父母官，还需要他们干什么？继续把祖宗的家财卖以奉养他们的友邻么？
    “老师，你放心，这次梁山基本上是全军出动了，谅他们也插翅难飞了，”得了张叔夜的首肯之后，杨司锋一时大喜，立即就要拔腿离开。
    “死小子，给我站住，”张叔夜一声厉喝道，杨司锋不明就里，只得止步。
    “你小子有点挖坑让为师跳的意思，不行，老夫要跟着你一块去，万一打嘴巴官司的时候，老夫也能派上用场。崔彦达自然会卖你面子，万一蔡攸那厮要为难于你，你还真的拿他没辙。”
    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哪怕蔡攸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他真的要拿上官的架子压杨司锋，他还就真的没辙。
    张叔夜虽然已经年过五旬，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一打定主意，立即就做了吩咐，让济宁的都监立即召集本部人马与他随行。
    然后，为了不耽误行程，老爷子也不坐轿子了，自己拉过了匹马要骑马出行。
    杨司锋还以为老爷子只是赌气，可是，瞧老爷子翻身上马的时候，总之比他第一次骑马的时候漂亮多了。
    谁说宋朝的文臣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张叔夜这种文臣，还有寇准、王安石这些名相，个个都是文能安邦，武能…策马奔腾的主儿。
    真正不会骑马的，估计也只有蔡京、何执中之辈了，可杨司锋恶意的猜测，就算他们不会骑马，至少会踢得一脚好球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入了赵佶的法眼啊。
    黄都监大概也知道张老爷子的禀性，虽然还有些手瘫脚软，可也只两个时辰的工夫，就召集了本部的300兵马待令。
    一俟黄都监通报说已经准备妥当，张叔夜一个翻身就上了马，杨司锋还没有反映过来，老爷子已经策马奔出好远，把杨司锋扔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杨司锋只得急驱马儿快步跟上。
    一路上马不停蹄，哪怕吃饭的时候也只是稍作停留，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让马儿也吃了些马料，就又匆匆上路。
    杨司锋也累得不轻，象这种急行军，他可也是第一次经历。
    忍不住对张叔夜说：“老师，你可不要累坏了身子，若万一有点什么不好，还让人说我这当学生的不够体贴。”
    “你放心，老夫的身子骨还扛得住，没有你想得那样娇贵，你少气我一点就算好了，你不来气老夫，老夫还可以活上二三十年。”张叔夜瞪他一眼。
    “老师，我哪里有气你嘛。”杨司锋一脸委屈状。
    “有没有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张叔夜甩下一句话，快马加鞭，又把杨司锋扔在了后面。
    好吧，张老爷子是老师，杨司锋是学生，可得对人家尊师重教，就算他没有气老师，但老师说有，那便有了。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真气坏了，杨司锋可就担当不起，他还指望老爷子帮助他通过年后的乡试啊。
    张叔夜五十多岁的老人了，都没有叫累，其它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喊苦喊累了。
    在老爷子不停的催促之下，经过近两天不停歇的急行军，快马奔驰近四百里地，终于赶到了牛头市附近，徐宁等人闻讯立即赶了过来。
    通过徐宁等人的介绍，以及夜幕中的观察，杨司锋算是对牛家市有了粗浅的了解。
    与其说是牛家市，倒不如说是牛家集。
    不过，在这个时代，市本来就有集镇的含义，而牛家市，也是依托北靠辽地，南边隔河与博、青、济三州相望，乃是难得的交通要道，所以，也成了南来北往的商贾们交流物质的一个不小的集镇。
    而这个集镇，交流的主要物质，竟是从北地来的牛、羊或马匹物质，而从这里销往北地的，则主要是以盐、铁、茶叶等物质为主。
    而正因此地以交易牛羊等物质为主，久而久之，便有了牛家市的名称。
    盐铁茶叶可是朝廷管制的物质，按道理说这是违法的，可是，为了换得朝廷急需的马匹，朝廷似乎也默认了他们的存在，就指望能从这里获得更多的北地的马匹。
    可事实上如何呢？徐宁告诉杨司锋的信息，辽人倒是通过这里卖了不少马匹到南方来，可这些马匹不是老化了的驮马，就是被骟了后，没有多少马力的公马，这样的马匹有什么用？咱们如果要用来驮运货物的话，有牛也行了，干嘛要这么费劲？
    咱们既然得不到想要的战马，还留着这地儿干嘛？
    可接下来徐宁的神色有点闪烁，不时的瞥了张老爷子一眼。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和老夫还要存什么机关的？”张叔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属下只是猜测，”徐宁小心翼翼地说，“此事，怕是和蔡大人，以及朝中的大臣都有关系。”
    “果然是这群东西做的好事，要我说，他们哪来这么大的狗胆，”张叔夜轻哼一声道，“你们放心，打仗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带来的厢兵，也交给你指挥。姓杨的可是和我说了，你们这几个都是好手，但若是没能达到老夫要的战果，老夫一定会把你们吊起来打。”
    接下来，老张终于表现出了一个老人的疲态，很快被他的随从带过去安歇去了。
    杨司锋瞅了了眼部分战士挂彩的样子，问徐宁：“你们已经交上战了？”
    “是啊，打了一阵，没想到对方的主将那么厉害，若不是咱徐指挥的相好，咱们这次可就吃了大亏了。”史进玩味的瞥了一眼杨司锋道。
    “史进你不要乱说，你信不信，我也可以把你吊起来揍你一顿的，”徐宁瞪了史进一眼，然后尴尬地对杨司锋说，“哪是什么相好，我也没有想到啊，金芝她会跑到这里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