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得我是如何从宋衔的病房里面出来的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丰云松那个已经死了十几二十多年的老道士居然是宋衔的师傅，更主要的是，他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手上的是令纹，还有他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住院部门口花园的长椅上，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肖浜和洛余拿着鲜花和水果来换班，看到傻愣愣的我，这才把我叫清醒过来。
    这一晚，我从这件事情想到那件事情，再跳跃到另外一件事情，想了很多很多，脑子里面就像完全打结的毛球一样，思维根本无法理顺，比剪不断理还乱更愁。
    当肖浜拍着我的脸把我叫回神之后，没有理会他们的疑问，我以短跑的速度冲回宋衔的房间，将丰云松的话和他重复了一边，寻求他的解答。
    宋衔听到之后先是震惊，然后闭眼沉默，似乎在仔细推敲他师傅这最后一卦所代表的含义，可他足足思索了大半个小时，还是很无奈的摇摇头。
    “这已经是解卦之后的话了，我想除了你自己，应该没有人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了。只不过这句，‘生而灭，灭而生，即使生门也是死门’，我想你不妨去你一切开始的地方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一切开始的地方，怎么定义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呢？是手上出现令纹的地方，还是与洛余相见的地方，亦或者是我参合进鬼傀的地方，或者说是让我变得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感觉脑袋都要炸裂了，现在所有事情的担子全都推到了我的肩膀上，要是我找不出来解决的办法，那洛余便活不过明年的生日了。
    “哥，你别这样，见到你这么痛苦我还不如现在就死掉算了，还不会连累别人。”洛余抱着我的头，眼泪滴落在我的头发上。
    “没事，只是信息太多，一下子消化不良而出现的烦躁而已，我一直有这个问题，以前读书的时候，要考试了有些地方还不会就会这样抓狂，不信你问肖浜。”我给肖浜递过去一个眼神。
    “哦，对对对，老阎他这个是老毛病了，让他冷静个半天就好了，我都习惯了，哈哈哈哈。”肖浜挠着脑袋哈哈大笑，换来的却是路过护士的一句“医院请保持安静”。
    “好了，你们还有多事情要忙，就别守着我这个老头子了，刚才医生说了，下午我就可以出院了，我身体还好着呢，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知道宋衔是为了我们好，但也不能扔下他不理，下午办理完出院后我们将他送回了家，还顺带买了很多的补品，再次道谢之后才回到了云城。
    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将丰云松的话，逐一解读了，当然这都是我的事情，不过我决定首先听从宋衔的意见，让肖浜带着洛余先回芙蓉市，因为我能想到的所有一切开始的地方，都在那里，而我自己则是准备去云城的鬼傀俱乐部，去会一会尸鬼，毕竟申淼打破四象诛邪阵的那晚，就是他把我弄走的。
    云城的鬼傀俱乐部，会员明显比云城要少很多，虽然我都没去过几次，但明显这里要冷清一些，我走进大厅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玩手机，大兜帽将整个脑袋都罩在了里面。
    鬼域里面也有手机信号？在我印象中，他们不都是通过有线电话在通话的么。
    “你好，请问你看到尸鬼了吗？”我转了一圈，然后走到那个人面前轻声问道。
    “鬼叔不在，出去办事去了，你在等会吧，指不定啥时候就回来了。”那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手指在屏幕上左右翻飞。
    我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来，基本上有人从大厅经过我都可以看到，本想在这里等尸鬼回来的，结果一夜没睡，坐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丧鬼，醒一醒。”
    睡得正香被叫醒，睁眼一看尸鬼整站在我面前，他旁边还跟着好几个不认识的人，我这才想起我没有带面具，慌忙将脸遮住。
    “看你那小心的样子，都是自己人了，不用那么小心的。”尸鬼偏头稍微摇了摇手，那几个人微微弯腰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了俱乐部，不过带着丧尸面具的人在出去的时候还转过头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还真是难得，你会主动到俱乐部来找我，朋友的事情忙完了吗？”尸鬼咳嗽了一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偏过头来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面有某种特殊的含义，但我就是读不懂，便回答道：“早完了，这不是没事闲得慌吗，恶魔让我来给你搭把手，结果这么久我就只干了一件事儿，这，不够用啊。”我搓了搓手指头，对着尸鬼眯眼说道。
    “哈哈哈，你并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这两次任务的分红可是有几十万，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用完了吧。”尸鬼身体前倾，饶有深意的看着我。
    “你调查我？”我的脸色一变，但马上又给换了回来，道：“也是，不调查下清楚怎么重用呢。哎，这不都是为了我那兄弟么，你也知道他以前是个警察，但自从被除名之后就变爱为恨了，喜欢找老同事的不痛快，我那钱都给了他，总不能我吃肉让我兄弟和潲水吧。”
    “真的是这样吗？”尸鬼凑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是不是由爱生恨我不管，虽然小小警察我还不放在眼里，要是你把将火烧到了我们身上，那可就只有除草防灾了啊。”尸鬼双手拍在我肩膀上，脸几乎快要更我贴在了一起，那若有若无的臭味直往我鼻孔里面钻。
    我从尸鬼的手上挣脱出来，他的最后那一句，我感觉到了杀气，像是利刃架在我脖子上快要割下去的那般感觉。
    “你看紧张的，去好好休息下吧，下午5点在这里集合，晚上有任务，今天你不来找我我都会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