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南听到孙祥的话，当下立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可有查看过案发现场？”
    “属下亲自去看的，除了东街已辞官的方琼耀方大人，还有西临街的闻听林闻大人，南郊外的钱众和钱大人。不过，方琼耀死于昨天晚上，但他身上多处有伤痕。倒是闻听林和钱众和，两人是于昨天夜晚子时死的。”
    许靖南边听着孙祥的话，边往前走着，等出了将军府后，许靖南先去了方琼耀的府中，他过去的时候，方琼耀的夫人和妾侍，以及儿女众人，都在正屋灵堂前，似是嚎啕大哭着。
    孙祥带了一小队的人分开站在庭院两侧，许靖南从中而过，并未进入灵堂。
    眼神看向四周，发现这方府的人有些奇怪。
    “去传方夫人出来问话，把与案件有关的人，全部一并叫来问话。”许靖南说完，眼睛一直定向最靠近街口位置的那面墙。
    他信步快速走了过去，伸手往那墙上一碰，蹙眉说道，“这面墙是新的，把外面这一层全部清理掉。”
    显然，最原始的案犯现场已经被人毁了，而且看情况还是方府里的人。这点让许靖南不得不感到奇怪了，方琼耀明明才是受害人，为何还要隐藏案发现场，难道他是想包庇杀人凶手？
    在许靖南思索的时候，一身素缟装扮的方夫人从里面出来，方夫人瞧着有五十岁上下，年老色衰，身材发福，身边两个丫头扶着，见她一直拿着绣帕擦拭眼泪，精神不济，面带憔悴，瞧不出是个什么神色。
    “方夫人，方大人死于何时？死前可有受到过什么伤害？”
    许靖南冷声问道，对于方夫人，他其实了解不多，就连方琼耀他也不太了解，方琼耀早在三年前就辞官了，因着之前对新女王多有支持，故此方琼耀的晚年生活过的倒是十分富足，纵然是辞官了，可他官场上依旧有他不少的学生，而方琼耀此人更是低调沉稳，几乎不掺和任何事情，对于朝堂上的纷争，只是随着大流，没有其自己的一方势力。
    而许慕北对方琼耀没有打击也没有提拔，就是一切照旧，像方琼耀这样的人，真是像极了那看着华丽其实味道一般的菜肴，食之无味，弃之又有些可惜。
    在许慕北当政期间，倒是曾与方琼耀深谈过，从方琼耀那种看似没主见的语气中，许慕北已经打算废除方琼耀的权利，而方琼耀也识时务，自己先辞官了。
    所以，许慕北倒是对方琼耀的最后一抹印象不差。许靖南知道女王若是得知方琼耀被杀，也肯定会让他来查个水落石出。
    许靖南大可先去找许慕北说这件事，但最后还是自己来查，倒不如先查个清楚，再去找女王禀告。
    在许靖南打量方夫人的时候，见那老妇人，屈膝下跪，叩首在许靖南的面前。
    “将军大人，您要为臣妇做主啊。”
    许靖南听到方夫人这般笼统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身边侍卫拿了椅子放在庭院中，许靖南也没坐，双手背在伸手，剑眉凌厉，望向方夫人。
    “这件事方夫人知道的应该比我知道的多， 想彻查出方大人是谁杀害的，还需要方夫人你亲自说。别想有隐瞒的心思，我记得，北面靠近商街的那面，是最近才上了一层新泥，这个，方夫人如何解释？”
    许靖南做事讲究快狠准，并不想和方夫人打太极说话，他倒是率先把自己首先看到的。
    方夫人也没料到许靖南会这样问，显然愣了下， 张口哆嗦，并不知从何说起，嘴里低声似是对自己说的，“报应，全是报应啊……。”
    瞧方夫人的神色也知道，她心中有难言之隐。
    许靖南走近一步，看向方夫人再问。
    “方夫人可是需要借一步说话？”
    方夫人点头，这才对身边的两个丫头，低首说了两句话，而那侍婢看向许靖南，轻微点头，“将军请您随夫人入内室。”
    前面一丫头带路，方夫人在后，许靖南自然是跟随进去，孙祥却在许靖南身后喊了声将军。
    许靖南看向孙祥，眼神示意他去查查外面的情况。
    而孙祥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对身边的侍卫嘱咐，留下两人呆在内室的门外，而其余的人，自然是把方府内外查了一遍。
    内室里头，只有方夫人和许靖南两人，方夫人的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全部没跟着进来。
    许靖南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妇人，“方夫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将军也看出来了，我家老爷死的不清不楚，这么多年来，我家老爷与人为善，没结过仇。但……多年前，那个时候，是在新女王没登基之前的事了。……。”
    见方夫人陷入回忆，开始说那些陈年往事，其实许靖南对于方府之前的事，并不太感兴趣。
    “方夫人心里难不成已有杀害方大人的嫌疑凶手人选？”
    “莫家，我方府唯一与之有过节的只有莫家，之前我还不太确定，但……听到说是闻大人和钱大人，都已经……。”方夫人说到这里看向许靖南。
    许靖南点头，“是，闻大人和钱大人，两人是在昨天夜里突然暴毙而亡。这件事……有些蹊跷，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亲自找到方府里来。
    方夫人应该知道，方大人虽然说是辞官不管朝政，但女王陛下向来是个爱才之人，一直说将来有皇嗣会首选让方大人当以辅佐，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陛下闻之，心里也多有可惜，这件事，需要方夫人说个仔细，才能找到杀人凶手。”
    三位朝廷命官，虽说方琼耀一人是不在朝为官的身份，可闻大人和钱大人的确是朝堂中不可或缺的官员，现在，这三人一夜之间相被杀，定会造成朝堂之中人心惶惶。
    民心不可散，许靖南为了安抚半月城惶惶的民心，也必须处理好了这件事。
    纵然许靖南不说这些话，方夫人也没打算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