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奇怪的梦
望着他的背影,袭月哭得厉害,她都已经放下身段,用最卑微的方式祈求哪怕是一点点的怜悯,可是他呢?视她草芥敝屣……
听到楼下有人上来,她匆匆抹干净脸上的泪,立即转身回到房间。
门关上时,她才敢宣泄出来,扑到床上将脸颊埋进枕里哭个痛快。
袭月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人,但赫连城给她却是刻骨铭心,早在见到他第一面时心就在隐隐作痛……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以至于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她其实,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他爱慕他。再次遇见,其实是命中注定!
哭了好久,哭到呼吸都困难,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恍惚着出现了几个断断续续的片段,画面中,她被浸在一个玻璃水箱里,整个身子被泡得发白,她屏住呼吸,不停地用手拍着着玻璃。水箱外站着一个男人,他披着黑色的斗篷帽子压过头顶,沙哑的声音透过水箱几乎变得扭曲:“袭月……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永远都不要忘记。”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胸口火烧火燎的痛,身子渐渐下沉……
袭月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全身都被冷汗浸湿,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这才惊觉,原来是个梦,可窒息的感觉太真实又太熟悉,还有延自心底的惊恐与震撼,毒蛇一样顺着她的血肉蔓延。
袭月抚上脸颊,摸摸自己的额头,她生病了?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些奇怪的画面?
突然,她伸出胳膊将袖子撸起,纤细白皙的手臂上,隐约出现一条暗色的红线,游蛇一般在她的臂上若隐若现……
“啊——”
她吓得跳下床,拼命地擦着想胳膊,快要将皮肤擦破。
“袭月?”
门外,陶姐听到里面她的叫声,不放心地敲了敲门:“你怎么了?没事吧?”
几秒钟后,袭月才苍白着脸色打开门,勉强挤出一丝笑:“陶姐,我有点不舒服,今晚想早点休息,可以吗?”
“当然。”陶姐又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不用……”她忙摆手,“只是有着凉了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
“谢谢陶姐……”
关上房门,袭月站在原地慢慢又抬起手臂,除了红肿,根本不见那条蜿蜒红线……
陶姐下了楼,叫来阿梅备了药去过去给袭月。
刚好许卓佳抱着一堆零食路过,被陶姐唤住,毫不留情地将怀里的零食没收,“凤修这几天不在,可是叮嘱了我要好好看着你,不许你晚上再吃这些没营养的垃圾食品。”
“到底谁才是您亲闺女啊?”许卓佳指着自己,“您看清楚了,我才是!乔凤修根本就是个赝品!”
陶姐好笑道:“我只知道,他是我未来女婿。”
许卓佳不悦地撇撇嘴:“您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没准我还中途换人呢!”
陶姐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脑袋:“又说胡话了!我可警告你啊,这段日子我有仔细观察,除了乔云山不怎么招人待见,凤修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待你也是真的好。你可别把他给我气跑了!要是这个女婿丢了,我可得找你算帐!”
许卓佳实在不愿意跟干妈提乔凤修,干妈就像被喂了迷魂汤似的,在她眼里都快没她这个女儿了!
“好好好,等他回来后,我一天24小时把他给绑在身上!”趁陶姐不注意,她抽走一包薯片就跑,“我去找兮兮!”
陶姐摇头失笑,她现在只有一件事搁在心里,总也放不下,就是这个女儿的婚事。
显然,赫连崇业是指望不上了,自打他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后,也登门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当作不存在,陶姐也不恼,毕竟,没从比她更了解赫连崇业了,亲情于他并不是很重要。
许卓佳跑到楼下去找简兮,她正拿着剪子给景汤剪流海,小池拿着书坐在一边。
许卓佳将薯片递给小池,小池连看都没看一眼,“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许卓佳郑重其事地点头:“池哥您忙着。”
简兮盯着景汤的额前的碎发,手起剪落,很快便修剪完毕。
景汤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兮姐,你为什么连头发都剪得这么好?是因为好看的人什么都可以做到吗?”
简兮抿着唇满意地应一声,接着不无感慨道:“听听人家小芸,多会说话啊!哪像有的人,越是长大越是不讨喜,一本正经地装小大人,一点也不可爱!”
许卓佳吃着薯片瞧热闹,生怕不嫌大似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小池:“她好像是在说你哦。”
小池:“……”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学习,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么想不开呢?
景芸连忙替小池说话:“小池只是人比较慢热,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呢。”
小池蹙眉,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爱,问题是,他是个小男生,跟“可爱”根本不沾边!
简兮朝小池那边瞥了瞥,对着景芸笑眯眯地问:“说得对哦,还是我们景芸了解小池呢。”
许卓佳笑眯眯地问:“那小芸芸喜欢小池吗?”
小池抬眼看她:“很无聊呢。”
许卓佳才不理他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景芸,见她直点头,笑得更开心了,“那小芸芸以后给小池做媳妇好不好?”
小池快要把白眼翻上天了,景芸连忙道:“不行不行,他还是小孩子呢。”
简兮也来凑热闹了,“那景芸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小池是真的听不下去了,无奈地摇头起身:“你们大人还真是无聊呢。”
自从来到霍宅后,景芸的性格开朗许多,也能坦然的与大家聊天了。她想了想,说:“我喜欢七哥哥那样的男生。”
“七哥?”
两人有些诧异,没想到景芸会喜欢像聂隐那样深沉的类型。
“是啊,”景芸认真道:“七哥哥会在我悄悄难过的时候给我买好吃的,还会给我准备一些小礼物。虽然他没有说,但我就知道是他。”
简兮:“你有悄悄难过?”
景芸点头:“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会有点怕,尤其是哥哥不在的时候……不过现在不会了,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比我以前的那些家都要好。”
看到她开心的笑脸,简兮突然有丝内疚,“小芸,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景芸急忙摇头:“七哥哥说,是我胆子太小了!跟兮姐姐没关系的!”
许卓佳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是姐姐们没有做好。”她想起什么似的问:“说起来七哥已经去了一星期了,简凌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简兮道:“我有问过阿城,他说,这次是七哥的私人行程,他想去多久都随他。”
“私人行程?”许卓佳喃喃一声,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七哥居然也有私事?难不成,是终于肯面对自己的真心,准备追回我澜姐吧?”
简兮想了想,又摇头:“不像七哥的风格。”
他是那种既然做了决定有了结果,所以就算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意,也绝不会回头的人,哪怕代价是一个人孤独终老。
许卓佳道:“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澜姐有心,可他怎么就这么犟呢?为一个死去的人守着承诺,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山洞里蹦出来的!”
“其实我倒认为,小姑姑跟他在一起,是对她的不公。”简兮说:“感情是不能拿来分享的,更何况还是史澜那种性格极致的,不论前期付出多少,只要结局是百分百的感情,她都会放手一搏。可七哥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这不是努力就能抹掉的,她也是看清了这个事实后果断放手。所以,现在这个结果很好,对彼此都公平。”
许卓佳幽幽道:“唉,我一直挺看好他们的,真是可惜了……”
说着又塞进一把薯片,简兮笑着戳下她鼓鼓的腮帮子,“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小凤凤虽然人不在这里,却把自己的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我可听说了啊,梅兰竹菊这四个丫头无时不在向他汇报;甚至布布跟多多,都是他的线人!”
说起这个许卓佳就来气,“何止是她们啊,连我干妈都是!”
“哎哟~小凤凤这套盯梢业务运用得不错!”简兮笑着将景芸的头发重新绑好,“依我看,你也别再坚持了。他待你是不是真心的,大伙都瞧得清楚呢,否则,你哥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如果没有对他认可,也不会让他在这里住这么久。”
她的话许卓佳也是一耳进一耳出,“行了,你们都别替我操心了,我保证不当姑子总行了吧!”
景芸在偷笑,许卓佳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喂,听说你身手不错,有空赐教一下?”
“没有那么好……佳佳姐别笑话我了。”景芸又小声说:“如果佳姐想学,我们可以一起练。”
“好啊好啊!”自从跟着赫连城等人进入过一次暗鸦山的地道后,许卓佳只要空下来就会活动活动身子,万一练成了大家也算是意外收获呢。
第二天,简兮接到杨翠莲打来的电话,要她晚上回去吃饭。
“我晚上……”
“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得给我放下。”杨翠莲的口吻很轻,好像没什么气力,态度却透着坚决。
简兮隐约觉察到,“好,我知道了。”
赫连城出差要夜里才回来,她回到霍宅后换了套衣服便走。
“你要离开?”景芸赶紧跟过来。
现在她可是简兮的小保镖,除了工作和上学,其余时间走到哪都得跟着!
“是啊,回家。”
景芸一双小手立即扯住她,“我也去。”
简兮哭笑不得,问她:“作业写完了?”
景芸直点头,“在学校就做完了。”
转学之后,赫连城又吩咐过格外给她请了家教,景芸聪明好学,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那好吧,你跟我一块去。”
简兮带着她刚要走,身后就有人叫住她:“兮姐……”
袭月微微垂着头走过来,看样子有些虚弱,脸色也是苍白得很。
简兮蹙眉,“不舒服?”
她摇头:“只是觉得胸口闷,想出去走走……”她这才慢慢抬起眸,眸中掀起的慌乱很快散去,继而又是片刻的茫然。
简兮将眉拢得更紧,她的状态很糟糕。
“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还是摇头:“我真的没事。”又道:“只是看到兮姐出去,想跟着一道透透气。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上车吧。”
简兮坐进驾驶位,景芸坐在后面,袭月拉开副驾驶,慢吞吞地坐进去。
明明是酷夏,她却穿着一件高领衣,手脚都捂得严严实实。
“你……”
想说什么,简兮还是摇头。
袭月排斥自己,简兮不是不知道。她若不想说的,问了也是白费力气,不如直接带她去医院。
车子发动后,她载着两人离开。
途中,简毅已经打了电话催,简兮扭头看一眼袭月,她始终默然地盯着前方不言不语。
“我有事要先回家,你……”
“兮姐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一起的。”
她都这样说了,再说拒绝的话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简兮微笑:“当然不会。”
简毅早早就在门口等她了,“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可是提早几小时关店呢!”他探头看到袭月,愣了下:“这是哪位啊?”
“袭月,”又道:“袭月,他是我弟弟简毅。”
袭月朝简毅问好,她的声音婉转悦耳,再加上样貌乖巧,给人的感觉亲切得就像邻家妹妹。
“呃,你好!”
简毅请进几人,杨翠莲跟桃子还有简方岳,以及杨秋静都在座。
桌上气氛有点沉闷,简方岳坐在中间,表情略有几分晦涩。杨翠莲则垂着目光,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杨秋静没什么好脸色,时不时地瞪简方岳几眼。桃子是最尴尬的那个,见到简毅跟简兮进屋时才算松了口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