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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惟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就明白这世是怎么回事了。
    卫家是在许家认可下掌管了兵权的武门之家,与许家的关系该是同盟,可是前一段时间许远听几个庶兄议论,说卫家忘恩负义什么的,原来的许远可能不明就里,但秦惟却一想就猜出了个大概:该是卫家见皇帝渐渐年长,终会不喜许家把持朝政,怕卫家跟着许家日后遭到清算,就投靠了皇帝,想见机行事除去许家,就是不求一世富贵荣华,也可安然身退。
    秦惟暗地在心中算了一下,皇帝现在十六岁,是个青少年,根基不稳,卫家应是漏了马脚,被许家发现了,如今定是会被一棒子打死,皇帝也保不下来hellip;hellip;
    果然,许俭如冷笑着说:小人无道,借我许家扶持得到军权,却诬我许家有不臣之心!竟敢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谋反!这种败类必须斩尽杀绝,警醒世人!rdquo;
    几个年长的儿子同时点头。
    许俭如接着说:你们大伯说,抄家拿人的圣旨晌午就该到了许府,卫家是武将,一定有武人帮着他们送出子弟。御林军曾经在卫家的指挥之下,恐有些军将不会上心追捕逃犯,就是抓到了,也是送入天牢。若是皇帝真不松口,幼童会随母被卖。虽然那时也可下手,但夜长梦多,期间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前来营救,弄不好还会卖下卫家的子孙保护起来,或者以假充真!你们大伯的意思,最好的是不假手他人,我们许家的人亲自行动,截住他们送往城外的幼儿,当场杀了!他们是负罪逃跑,皇帝知道了,也没法说什么。rdquo;
    庶长子许平马上行礼道:父亲请吩咐!rdquo;
    秦惟的心砰砰跳,他的原身叫嚷着要向许俭如表忠心,想承担责任,想借此机会表现自己的才能和闯劲儿,让父亲对自己另眼相看!hellip;hellip;秦惟是个成人,意志力自然比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坚定,他努力控制了这种冲动!紧紧地闭着嘴一声不响。他不知道能否躲过这一次:他一定是追上了卫家的一个幼儿hellip;hellip;照老僧人的话说,报了挖心之仇。
    如果秦惟没有来,他可以想象许远做得出这样的事!长年的压抑已经让他近乎疯狂了,他想杀人!想发泄!他无法动身边的人,就将忿怨发泄了在一个幼儿的身上。也许,里面还有宿命的仇恨。
    现在就不同了,前世那个人没动他,秦惟作为一个医生,只会救人,他现代的父亲是个儿科医生,从小就对小孩子们呵护万分。家中有一个大盒子,放满了各种婴幼儿的大头像,都是小病号的父母送给秦老医生留念的hellip;hellip;他怎么会去刺穿一个孩童的心脏?想都不敢想!所以无论许远如何玩了命地想毛遂自荐,秦惟一概忽略!就当脑子里有个中二的孩子在发癫。秦惟告诉曾经的自己:在西方,十八岁以下是不能选举的,因为判断力有问题,你必须听我的!hellip;hellip;
    第36章 第三世 (2)
    十五!rdquo;秦惟收回思绪,沉默地看向许俭如。许俭如叫了他一声,却不看他了,对着许平说:你大伯的人太显眼,所以我们四房这次要出大力,你带着十五去东南方向,领三十人,马上出发!rdquo;嫡子跟着行动,一方面表示四房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看看这个嫡子是不是可用之人。现在看来,真不像!许俭如厌恶地瞥了许远一眼。
    许平行礼道:是!父亲。rdquo;
    秦惟努力不皱眉,也行了下礼,眼睛瞄着许平,一起退出了书房。
    一出了书房的门,许平说:一刻钟后吧,后门见。rdquo;
    秦惟点了下头,对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厮说:你们也回去准备一下。rdquo;出门去拦截杀人,总是要带武器的,两个人应了。
    秦惟与人分了手,匆匆走向后院。他心中一个劲儿地埋怨小森:怎么又这么晚?!早来几天我还能积攒些东西啊!现在我能带什么?hellip;hellip;完全忘了是小森催他来,他自己还想多待会儿。
    他当然不可能去杀一个幼儿,不仅如此,真在他面前发生了,他还不能袖手旁观!他得为夺了幼儿逃跑做准备。但是这太难了!他当十七皇子时,旁边有洪三叔护着,他现在有谁?秦惟眼睛来回扫,一个认识rdquo;的人也没有。这个时代不知道需不需要路引,他哪儿去找?怎么逃?!
    秦惟忧心忡忡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在外屋的墙上拿了剑,急忙四处踅摸:他这房中的家具都是贵重的红木,边缘雕着花刻着糙,可有毛用?他又带不走!八宝架子上的各种花瓶hellip;hellip;也只是摆设!哪里能携带?金色的高烛台hellip;hellip;太大!弄不好是铜的!墙上的书法hellip;hellip;一沾雨就没用了!茶杯hellip;hellip;只一个,还容易碎!天哪!怎么没几个合适的?!
    萱糙刚从主母处回来,进门问道:公子在找什么?rdquo;
    秦惟正急得冒汗,骂道:滚出去!rdquo;气大如吼!现代的秦惟温和礼貌,可许远内心压抑,早就想骂人了,秦惟匆忙间不留神,就露出了原身的本色。
    十五公子过去说话都低得让人听不清,曾几何时这么大声过?萱糙吓傻了,瞪着眼睛问:你hellip;hellip;你说什么?!rdquo;
    见她还在耽误功夫,秦惟也急了,拉出手里的剑柄一寸吓唬道:你不出去我砍了你!rdquo;
    萱糙真怕了!结巴着说:我hellip;hellip;我去告知夫人!rdquo;脚步踉跄着出去了。
    等她出去,秦惟忙从柜子里找了块布,先从古董架子上抓了几个小玉雕往里面一扔,在书案上拿了玉笔洗和笔筒,又把烛台旁的火石等引火之物搜罗了些hellip;hellip;零零碎碎地也有了一小堆财宝了。他按照原身的记忆,去chuáng头翻出了个小首饰盒子,是亡母何氏的东西,放在了包裹皮上。好在换了丫鬟后,那些丫鬟婆子平时都不帮着他,他自己穿衣着袜,这个时候知道东西在哪里。
    他找了几件厚衣服和袜子,见还有几块绣得极为jīng美的手帕,记起是母亲绣的,也都拿了。这才开始脱衣,换下宽袖长衫,找了套胡服式样的深蓝色短衣和相衬的马裤穿了,腰间扎了条黑色皮制有金属环和扣针,与现代皮带类似的蹀(die)带rdquo;。还想再找东西,门口有人说:十五公子?公子让我来叫你,别晚了。rdquo;
    秦惟暗骂,看来他的大哥一回去,马上就让人来找他了,怕他迟到。他手忙脚乱地把包裹对角系了,又卷成了个长条,绑在了后背,提了剑走了出去。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说话,疾步行走间,没有去后门,反而往厨房走,来找他的仆人跟着他的喊:十五公子?十五公子?我们去后门hellip;hellip;rdquo;
    秦惟不理他,到了厨房大门处说道:给我五天的gān粮!一袋子水!快点!rdquo;
    守在厨房的婆娘知道这位嫡子在府中其实根本不受宠,假笑着说:哎呀,十五公子hellip;hellip;rdquo;
    才说了几个字,秦惟的剑喀拉就出了鞘,往虚空中一劈,婆子惊叫着一闪,秦惟进了厨房。
    厨房是个长长的宽大走廊,一边是十几个灶眼,一边是长长的案子。中间站满了人。门口的几个婆子见十五公子提着剑进来了,都惊慌地躲闪,喊着:要杀人啦!rdquo;秦惟喝道:闭嘴!rdquo;他处在变声期,这么一喊,公鸭一样,嗓子生疼,也没止住人们的喊声。秦惟皱着眉,拿剑指着案子上的点心和糕饼:这个!这个!hellip;hellip;rdquo;有块没切开的白ròu,两个拳头大,他指着:还有这个!给我包上!快点!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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