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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眨了下眼,紧握了双拳mdash;mdash;他一定是疯了!说来他比太子辈分要大,他怎么觉得太子是长辈了?!太子会妖术!
他听见了父亲的话,可还是止不住地举手行礼mdash;mdash;做人怎么能没礼貌呢?尤其是在这样美好的人面前hellip;hellip;
秦惟轻声道:是杜青啊hellip;hellip;rdquo;又得记一个名字!
杜青的脸更加白了,心脏严重供血不足。
杜鸣山回头对杜青说:别跟他客套!rdquo;
杜青又不自主地眨眼,杜鸣山皱眉道:记住你要做的事!rdquo;他以为杜青如此失态,是因这个小儿子只有十八岁,没见过这样的大阵势,难免有些慌乱。
杜鸣山不耐烦地说:你尽快动手!他罪有应得!rdquo;他扭头对秦惟狞笑:当初你父纵火烧死了先皇和先皇太后,今天你们也得有此一劫!rdquo;
秦惟又看向杜鸣山,笑着说:作恶的人总是喜欢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rdquo;
杜鸣山问僧人:恶有恶报,佛家不是这样说的吗?rdquo;
僧人合掌:的确是,因果报应,自作自受。可是人无法知道哪些是因哪些是果,所谓菩萨畏因,凡人畏果。若想日后不遭报应,必须内心良正,不起恶念,否则许是不为他人实现因果,反为自己惹下了祸患。rdquo;
杜鸣山笑道:你这僧人说话颠倒!倒好像萧家不该遭报应一般。萧炎杀了多少助他成事的故里乡亲,他自己落个死得不明不白,就是报应!萧柏胜更是杀了嫡母和嫡弟上位,又以残杀手足而维持皇位,他岂可善终?rdquo;
僧人道:据我所知,太子一直宣扬佛法,不知你有何理由杀他?rdquo;
杜鸣山哼道:他宣扬佛法,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位子!他若是真有心,为何不远遁京城,剃发出家?何况,他身上也有人命!rdquo;
秦惟偏头回想了一下,问道:我倒是想知道,是何人命?rdquo;
杜鸣山道:那些与你定亲的女子,无不被杀,你敢说你就没有gān系?rdquo;
秦惟还真无语了,杜鸣山冷笑:你回答不出了吧?别说你没有办法!你完全可以自宫,说自己不能娶妻,这样不就既不会争王位,也不用娶妻了吗?rdquo;
秦惟哦了一声,感慨道:你牺牲起别人来真是不眨眼,可却从没有想到过牺牲自己。你为何不放弃bī宫?这要死多少人?就是萧家的人该杀,那些宫人呢?那些仆役呢?他们招惹你了吗?rdquo;
杜鸣山道:那些人助纣为nüè,自然该付出代价!rdquo;
秦惟呵呵:你杀多少人都是有理由的。rdquo;
僧人对杜鸣山合掌:这位施主,尘世本是游戏之所,这游戏只有一个规矩,取多少,还多少;给予多少,得到多少。善得善报,恶得恶报,分毫不慡,施主hellip;hellip;rdquo;
杜鸣山打断:别跟我说这些玄的!如果有因果,今天就是他的报应,如果没有因果,那你说的就是想避祸来吓唬人的东西!你既然帮着萧家人说话,可见不是个好人!rdquo;他对兵士们一挥手:将他们绑入寝宫!rdquo;
秦惟忙抬手:不用!我自己会走!rdquo;他扭头对小森说:你正好累了,要不,让他们绑了你抬着走?反正他们也不怕麻烦。rdquo;
僧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欠了要还,我可不想哪天去绑人,很无趣。rdquo;
秦惟笑着对兵士们示意:你们让开路,我们走过去。rdquo;
杜鸣山有些不甘心,也对兵士们喊:送他们去寝宫,外面堆上木柴!rdquo;兵士们应了,让开了水榭外的小路。
秦惟像是没听见杜鸣山的话,与小森一起往外面走,说道:真是多谢你!你看你这么老远来了,我也没请你吃顿饭。rdquo;
僧人淡然反问,你几时请我吃过顿饭?rdquo;
秦惟一想,可不是,上一世不曾,在胡人那一世,自然也没有,可是在第一世hellip;hellip;秦惟笑道:你小的时候,我可是请你吃过馒头!你忘了?rdquo;
僧人立刻反驳:那就叫一lsquo;顿rsquo;饭了?rdquo;
秦惟叹:小森,这又不是辩经,你能不能让着我些?rdquo;
僧人严肃地说:好吧,我让着你mdash;mdash;谢谢你请我吃过一lsquo;顿rsquo;馒头。rdquo;
秦惟又哈哈笑了hellip;hellip;
他们两个走入兵士们的夹道中,随意说笑着,旁若无人。
杜青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经过,浑身都木了。听见太子说了句你小的时候rdquo;,他胸口一阵剧痛,毛发都竖了起来,眼睛湿润,想放声大哭。他紧咬牙关,勉qiáng保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杜鸣山没看到太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失望,他对着太子和僧人两个人的背影狠狠地用鼻子出了下气,一抬头正看见远处的一股冲天黑烟,对杜青说:那边是后宫,我去看看,你办好了事,去那里见我。rdquo;
杜青哑着嗓子说:是,父亲。rdquo;
杜鸣山刚要走,有些不放心地审视杜青,杜青用尽力量抬眼迎接杜鸣山的目光。
杜鸣山见自己的小儿子虽然神色有些仓皇,可是目光稳定,该是没乱了心智,点头道:京城只有我的禁军,无外人,此事已经成了大半,你只需围住寝宫,放火后,不要让他们跑出来。rdquo;
想到要把太子活活烧死,杜青心如刀搅,明明是已经答应下来的事qíng,可现在他怎么也点不下头去。
杜鸣山领着几个他随身的护从离开了,杜青跟在大队的兵士后面,想去太子身边,可是又不敢。有他在场,兵士们没有乱,成队行进。
翠羽和红叶手臂相缠,在树丛边看着兵士们拥着太子和僧人走远。红叶说:看,那边有人在逃,我们也快跑吧!rdquo;翠羽抬头看去,远处果然有许多宫女太监们拿了自己的包裹,躲躲闪闪地小跑着。
翠羽哭着说:我hellip;hellip;我想去陪殿下hellip;hellip;rdquo;
红叶说:你别犯傻了!他们现在忙,等他们烧了宫,肯定就乱了,那时抓了我们,能有好吗?rdquo;
见翠羽还在呜咽,红叶急促地说:你难道想被他们糟蹋了?rdquo;
翠羽哽咽着:好hellip;hellip;我们hellip;hellip;走吧hellip;hellip;rdquo;她对太子的确倾心,可是这么多年太子都没有要了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名份,她就是为了太子死了,也是个无名的宫女,还是逃出宫去吧。
等秦惟和僧人到了寝宫外,见大门两侧已经堆起了半人高的柴垛,兵士们还在驱使背柴的太监们:快点!放屋檐下!rdquo;
秦惟到了寝宫门前,对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僧人也不谦让,抬腿就进了宫中,秦惟一提衣襟,也进了大门,两个兵士随着他们进了屋,站在门口处,防止他们逃跑。
寝宫有内外室,里面睡觉的屋子不过十平米大,僧人径直走了进去,弯腰将chuáng上的被子枕头都推到了里面,起身把已经掀开的帐子连折带挽打得更开,然后盘腿坐在了chuáng上,示意秦惟在他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