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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耸肩:哦。
她懂这种感觉,她不鄙视杭朝义。
就好比很多人差点自杀成功后,被救回来会格外珍惜生命,杭朝义曾经用掉了自己的回程信标,确实是打定主意要牺牲自己在这儿终老的,可是在他彻底坠入深渊之前,研究院送来了肖一凡,送来了一个新的信标又把他捞了回来。
绝望之后再现希望,他想死死抓住,人之常qíng罢了。
肖一凡不会懂,至少现在不会懂,可是在他把自己的回程信标jiāo给杭朝义之后又明白了自己的任务时,拿着信标的杭朝义的去留就成了他的心病,可他毫无办法,只能一天天yīn郁下去。
而杭朝义,一个成年人,此时背负怎样的伦理责任,他自己心里清楚。
鹤唳不管这些,她轻快的脱掉自己的衣服,转过身拿出一个小袋子:来,给我抹药。
幸而天冷,处理专业,她的伤口虽然几经撕裂狰狞可怖,可是却还在良xing发展中,即使如此,守法公民杭朝义还是抹药抹得手抖,这大大的缓解了他刚才的jīng神压力,却又多新的jīng神压力。
你这样能成功吗?他很怀疑,吕不韦毕竟不在宫内,他是没法直接对付立chūn的。
所以你给我理理关系啊,我有点想不明白chūn夫人噗!想做什么呀!
别笑!又裂了!杭朝义差点把药戳进她伤口,头皮发麻,我大概有点数,可我得弄明白,立chūn到底是男是女
不知道。鹤唳直言不讳,我又没摸到他下面
但他是不可能在这儿做变xing手术的,但也不至于跑到这儿来自宫,所以即使他现在是女人了,也是来之前去做的变xing手术这个很有可能啊,我和他们上一次联系到都五六年前了
好了,我明白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杭朝义总结。
鹤唳一顿,有些恍悟:哦,对,嗯是呢他用什么生呢,噗哈哈哈哈哈chūn夫人。
别笑!杭朝义出离愤怒了,你还想不想好了!
欧巴不要生气啦,我乖乖哒!鹤唳继续趴平,他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呢。
从你之前的叙述,他们,我是说立chūn和谷雨,来这儿是有点野心的,但是却不想扶持秦始皇好吧,就历史上讲,秦始皇确实是个不好控制的帝王,他的成长经历让他六亲不认都顺理成章,几乎没有像样的近臣,也不信任其他人,连蒙家后来都和他离了心,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鹤唳假装抹眼泪:小凡凡好可怜!
所以,他们既然不能篡了秦王的位,又想做这番旷古的事业,那就只有选一个新的傀儡而现在,最方便,最名正言顺的,是太子柱。
柱野爷不是短命么?
三天。
艾玛!那么短?!鹤唳惊了,为啥呀?
天知道。杭朝义根本不转述史书上那些说法,下一个,就是嬴子楚了。
嬴粑粑不是也短命么?
三年。
艾玛!他们家跟三有仇么?!鹤唳又惊了,赢粑粑又是为什么呀?
天知道。杭朝义无奈,我觉得立chūn是想从嬴子楚开始往下,摒弃掉嬴政,直接把宝压在成蟜身上。
他呀鹤唳意味莫名。
对,相比嬴政,嬴成蟜一直家庭美满,生活优渥,且要什么有什么,智商和身体也都正常据你介绍应该算很聪明,那他的xing格必然不会像少年多难的嬴政那样yīn沉难测,对于立chūn他们讲绝对是个完美的人选,而且,历史上也没说他是短命鬼,虽然嬴政为长子,但是宫中争权夺利,从地位上讲,他们俩天然就是敌人,根本不需要特别洗脑。
杭朝义介绍着介绍着就入了迷,开始设身处地考虑起来:要不是为了历史正轨,要不是因为是凡凡如果我是立chūn,我也选成蟜太有意思了
所以你也要进我的名单里了?鹤唳一脸惊喜,哎呀,你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的目标!
别。杭朝义抹完了药,开始擦汗,我说说而已。
你把持住哦。鹤唳拉着衣服,摇手指。
为了凡凡你放心!
那么,现在的qíng况莫非是,立chūn想从嬴子楚开始往下养成成蟜小正太,把凡凡排除掉?鹤唳思维大开,拍案,她怎么不问吕不韦答不答应啊?!
杭朝义现在也开始考虑吕不韦了,对啊,吕不韦肯定不能答应啊。
所以,你什么时候进去帮凡凡啊?
杭朝义又开始纠结。
你总不会真让我把他的剧本送进去然后拍拍屁股走吧?
杭朝义似乎想到了什么,表qíng沉了下来。
现在还不行等你快走了再来找我一下吧。
嗯哼。鹤唳笑了一声,那我走啦。
她轻巧的翻出去,看着外面yīn翳的天和苍白的树,冷笑了一下。
蠢货,真以为自己有得选啊?
再次策划击杀立chūn,她的心里就有点谱了。
立chūn说她不是个合格的刺客,她是承认的。当年入这一行,老头儿上课第一句话,就是古来刺客皆为上士,士,平民以上,王族以下,堪称贵族,是正经人。
不用杭朝义说她就知道,自己在这儿真拿出刺客的本事,当个小官绰绰有余。
立chūn和谷雨大概就是这么想的,虽说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说的都是什么士为知己者死可没点政治抱负,谁gān这样的事儿。
换句话讲,刺客,那是gān大事儿的杀手。
可她,只要好玩,事无大小。
就是这么任xing没节cao。
既然立chūn想扬名立万,做个牛bī的政治刺客,那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middot;刺客,她有一万种方法和她相爱相杀,但就冲她立chūn那一番话,不当众代表月亮消灭她,真以为她鹤唳自认下九流了。
当晚,趁赵姬不在,鹤唳又夜会肖一凡,大概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肖一凡来秦朝不过十多天,可是却已经与之前判若两人,他除了第一天刚来,自第二天起,天天身陷敌营,杭朝义废物,鹤唳甩手,他什么都要自己处理,走到今天吕不韦都听他的话布置重兵守卫,心智手段已经远超常人,作为一个才刚上小学的男孩,杭朝义说他是个小天才,实至名归。
听着鹤唳的计划的某些桥段,他眉头都不动一下。
划多长?他问。
随便你呀。鹤唳瞥着他的小身板,看着越危险越好咯。
你来吧。他二话不说站起来,挺直小身板,以前挂盐水,我止血都很快,应该没关系的。
挂盐水那点哪能比呀。鹤唳拿出小刀比划着,望望窗外,真的要我动手?
姐姐,你再问,我会害怕的。
嗯哼,那你重复一下,该怎么做?
我遇到刺杀,找父亲告状,努力拖延时间与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碰个面,然后回去就找吕不韦,说父亲身边有个女人就是刺杀我的人,然后告诉吕不韦之前有人刺杀我没成功,是我的老仆找了一个人保护我,然后就让杭叔叔把你叫来,你们两个就一起进宫,之后
我会让吕不韦给我安排人手和机会,正大光明刺杀那个女人,说她祸国。
然后杭叔叔说不定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陪着我了。
漏dòng百出。鹤唳笑。
肖一凡仔细想了想:好像挺好的。
漏dòng百出啊,杭朝义那么蠢萌的一个仆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牛叉的杀手资源呢。
肖一凡冥思苦想。
好啦,别想了。鹤唳扒拉他的头,什么都要你想,还要我们做什么呢?
可是鹤额肖一凡猛地顿住,定定的盯着鹤唳的手。
鹤唳手掌翻飞间,银光闪过,又隐入袖子,一丝血光都不带,可肖一凡的胸前,从锁骨到前胸,衣服已经破损跌落,露出的细白前胸上,有了长长的一道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