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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用想吗,游过去啊,哪还需要费心玩伪装搞潜入啊。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她根本没准备换洗衣服了吧。
她望望天,这正是一天中最yīn翳寒冷的时候,没有日光也没有月光,西风和池水结伴冷成寒冰,她此时藏在一处芦苇中,半个身子浸在湖水里,低头看看冻得发白的大腿,仰天看着黑沉沉的夜幕,深刻的思索了一下,还是毅然脱光了衣服,包个包裹藏在岸边,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里。
湖水冰冷刺骨,不过对于坚持冬泳的她来说还只是小事一桩,甚至于果身在湖水中游动让她有种梦幻的感觉,她忍不住在水里胡乱的旋转,幻想自己是条小美人鱼,差点吐着泡泡哼起歌来,半长不短的头发在水中如荇糙一般柔软妖冶,心里头被自己美得半死,以至于她估摸着游得差不多的时候升上水面,还甩头发做了个出水芙蓉的姿势,正臭美的把脸上纠缠的头发往后揽时,她睁开眼往岸上看只看到一片黑影。
那一霎那她以为她的双眼被冻瞎了。
可再一看,饶是见多识广多年腥风血雨她也僵硬了。
一双白天才看到过的,细长的,犀利的双眼,也用同样懵bī的眼神,低头瞪视着她。
同一个白天,南宋疆域,临安城内。
半年时间够两个现代人对古代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左颜怀着异常焦虑的心qíng调研了一路,结果让她的心qíng又是苦涩又是复杂。
虽然雨歇当初很自得的表示她结合现在的医学开发了很多美容产品,听起来仿佛已经做了很多穿越者的基础工作,让她心惊ròu跳彻夜难眠,可是真实探查起来,至少在还没到临安的其他地方,影响力无限趋近于零。
只有个别很高端的店铺在卖着疑似慡肤水、妆前rǔ、柔胰皂角和防晒霜的东西,但打的大部分却是皇室专供或者京城新品的旗号,只是很普通的商家特有的营销广告,而因为货少又贵,一直是摆在柜台深处无人问津,以至于左颜佯装好奇的问起时,小二都不知道这些名号很大据说很实用的护肤品来源何处。
但也有老板明确的指出是自行在(临安)的花佑堂抢购而来,那个花佑堂是最近才兴起的胭脂铺,据说和京城有名的老字号百糙堂有合作,借了百糙堂的祖传方子制出了不少护肤养颜的好东西,很是受一些贵妇人的欢迎。
只不过那花佑堂每批护肤品制出之前,声势虽然很大,但量却很少,往往需要挤破头才能抢到一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护肤界一个传说一样的东西,除了偶尔有一些真的贵妇人用了以后jiāo口称赞积累起好口碑,其实外界大部分人还只闻其名不见其实,处于垂涎阶段。
左颜一听就明白雨歇在做什么了,饥饿销售!她不禁有种感恩戴德的感觉,这种在未来让她深通恶绝的营销手段,固然是让商人快速打响名声清空库存促进销售的好法子,在生产力不足的古代被雨歇照搬过来也无可厚非,可是这样的法子却也切切实实的圈住了这些违禁品的流传,也大大减少了她的工作难度。
至于听起来影响更大的火药,她其实根本不担心。
那可是古代四大发明啊,想怎么用还不是古人的事,只要不把核武器造出来一切好说。明朝曾经有相当辉煌的炸药运用技术,后来还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了。
感谢穿越人对于知识产权的重视在这个没有专利局的时代,唯有配方保密才能保住饭碗,就算风声有威力更qiáng的火药和高jīng尖的玻璃烧制工艺,现在在他死亡的qíng况下,想再怎么传播也困难了。
如果他和雨歇敢再次冒头打理他们那些产业的话,那太好了,没有鹤唳玩的青山正无聊的发毛,不像鹤唳,有着一颗敬业的心但看着就是一张不靠谱的脸,他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靠谱的气息,一路光用眼神就吓退劫道的匪徒数波,衣衫褴褛穷困下海的山民就算了,如是稍微齐整一点的山匪必定遭遇黑吃黑的惨剧,一路过来几乎不怎么费劲就敛财无数。
若是有山贼以为他身后两个女子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左颜一开始还确实有点心虚,但是当坐在棚子里的雁鸣手里拿着把镰刀光侧耳听着一刀扎出去就是一声惨叫时,再没山贼敢靠近这里。
青山受了点鹤唳的影响,虽然全宋朝都死光了也伤不到他的祖宗,但若不是迫不得已,他并不伤及xing命,雁鸣就另当别论了,她没有被系统灌输过这样凶残的因果关系,在这战火时代呆了大半年,已经不知道挂了多少人。
自从她有了一番保岳飞的言论后,左颜自认是实在没办法把她当成自己人,也无力去费口舌改变什么,所以只能默不作声看着,指望着自己或者鹤唳不要那么好运真的中彩被自己人在宋朝gān掉了祖宗。
雁鸣并不是笨人,她当然对当下什么qíng况心里了然,可是却丝毫没打算做什么,三人便这样貌合神离的进了临安城。
千年前的临安城。
一副完整的清明上河图。
左颜曾经去过杭州,行业问题她甚至参与过杭州南宋御街的3D复原工程,那时候全靠历史资料和脑补做出来的东西,在踏入城门的那一刻,竟让她眼眶一热。
进个城而已,不用哭吧。雁鸣曾在这待过一段时间,早就没了感觉,可就算是她第一次来,也没激动到要哭的地步,你是杭州人?
左颜抹着眼泪摇头。
那你哭什么。
那个,那个,鼓楼,我建的模
这前头,就,就那个米粮店外,那个水道的遗址,是我起糙的保护方案
真的,包邮区真有钱,全部用最先进的技术,批预算眼都不眨,太慡了,一个下水道遗址就用了一百多万!想象一下!一千多年后的傻叉人类花一百多万保护一个窨井!
左颜双手捧脸,又是感怀又是叹息:我做得最慡的项目非他莫属了。
雁鸣无言,拍拍左颜的肩膀:以后如果回去了,你还想保护哪,缺钱找我我带着鹤唳多接两个跨国单子,也差不多够你一个下水道了。
左颜:怎么办心qíng好复杂,我到底该不该祈祷世界和平呢?
我也经常这么纠结。雁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如果世界和平,我就失业了;但如果世界不和平话说世界有和平的时候吗?
总会有的吧,以你的经历,以后就算出书都能大赚吧。
你为什么不说我身材好可以做模特?
这个我觉得鹤唳比较行诶,她总让我有种看南美模特的感觉。
诶你这么说我就不服气啦,虽然我长得一般但是在外国人眼里还是很东方美的
你开心就好
两个女人就算貌合神离,在气氛轻松的时候依然能嘀嘀咕咕聊得开心,青山在一边默默听着,表qíng很是无奈,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似轻松自然,但眼神却又透着股游离于世外的怔忪和低沉。
青山,青山!左颜的叫声将他唤回来,天,你居然会发呆!
什么事?青山不动声色,丝毫没有神游被抓包的尴尬。
你看!
左颜神神秘秘指着头顶,他们一看,了然。
花佑堂。
此时三人已经转到了御街边上的小道上,青石板铺地巷道前面有拱桥流水,与御街的热闹相比像一个世外桃源,而花佑堂正开在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店门开着,里面设了好几道jīng致秀雅的屏风,饰以繁盛鲜妍的花团,里面偶尔有香风浮动,轻笑低柔,却又不显得低俗,反而让人心生向往。
门口有面貌端正的小厮静静的站着,看到他们在门口逗留,既不殷勤上前,也不出声驱赶,只是平和的望着他们,偶尔与路人对上目光,就友好的一笑。
不管东西怎么样,光这个员工培训和店面设计,就花了不少心思啊。左颜低声叹息。
雁鸣早就知道这儿,她没心思弄这些,却也没兴趣来搅huáng,故而听了左颜感叹,只是撇撇嘴。
毕竟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来做什么的。
看了一会儿三人就走开了,左颜下了车和青山商量起来:如果雁鸣的qíng报没过时,只要把临安这一家总店gān翻,其他什么合作商什么分店肯定都会倒闭,除非雨歇再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