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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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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的狰狞,没有逃过闻雨的眼睛。
    就在李善竹qiáng行握住宁宁的手,十指jiāo缠,牵着她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等等。
    李善竹与宁宁同时回头。
    只见闻雨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对他们说:我开车送你们两个回去吧。
    第123章 黑色相框
    虽然李善竹拒绝了很多次,但闻雨还是坚持把他们两个送回了家。
    为什么?宁宁盯着他的侧脸,是觉得她病了,所以没法丢下她不管吗,就像天台上那次一样?
    到了。李善竹掏出钥匙。
    宁宁转过脸去,房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
    第三百六十三次打开。
    闻雨侧了一下脸,门开的一瞬间,宁宁扯住了他的袖子,一种下意识的依赖。
    既然都来了。李善竹背对着他们说,就一起吃个饭吧。
    他走进厨房,开火声,剁剁剁的切菜声,鱼头煲的香气。
    闻雨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右手突然被人翻过来,手心一痒,他低头一看,见宁宁正拿一根手指头,在他手心里写字。
    两个字。
    别吃。
    闻雨刚将这两个字念出来,宁宁就将写字的那根手指头竖在唇前,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眼睛看向厨房方向。
    为什么?闻雨盯了她一会,你的声音怎么了?
    宁宁看着他,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
    而是不能说。
    濒临死亡三百六十二次,她前后一共失败了三百六十二次,每一次失败,她都会回到开头,然后接受一个相同的惩罚减少台词。
    李善竹家的房门似乎成了一个关键点,台词从进门开始计算,别看她之前跟闻雨有说有笑,现在她别说是讲话了,只要她说一个字,甚至是发出一个拟声词,她都会立刻回到开头。
    一句话概括,从现在开始,她能够说的台词数是:零。
    她的所有想法,都只能用写的,或者用行动来表达。
    想跟闻雨解释清楚这点,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宁宁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对他摇摇头。
    喉咙不舒服?闻雨问。
    宁宁点点头。
    买点药给你吃?闻雨问。
    宁宁摇摇头。
    这时候李善竹端着鱼头煲从厨房里出来了,看了眼汤面上漂浮着的鲜红辣椒,闻雨对李善竹说:她喉咙不大舒服,可能吃不了这个。
    那就你吃吧。李善竹对他笑。
    闻雨这个人很有礼貌,哪怕是贝爷提供的八条腿,四个头的食材,他多多少少也会尝一口,以示对主人的尊重,但手指摩擦了一下掌心,别吃两个字似乎还带着宁宁手指头留下来的余温,他犹豫了一下,对李善竹说:不好意思,我不怎么能吃辣。
    这种辣椒不辣的,不信你尝尝。李善竹给他盛了一碗,鱼汤,鱼ròu,黑色木碗上面整齐的摆着一双红木筷子。
    盛qíng难却,正当闻雨要伸手接过的时候,一只手抢先一步从旁边伸过来,拿起碗上摆的那双筷子。
    小爱姐。李善竹咦道,你的喉咙好了?能吃辣了?
    宁宁夹了一块雪白的鱼ròu,筷子在空中一顿,忽然朝他递了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静止在那片热气腾腾的鱼ròu上,热气渐渐消散,一滴汤汁从鱼ròu上滚落下来,掉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难以清洗的油腻痕迹。
    李善竹缓缓笑了起来,张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就着宁宁的手,咬住筷子上的ròu。
    宁宁惊得手一抖,一根筷子落在了地上,被李善竹弯腰捡起。
    小爱姐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筷子都拿不稳。他回了一趟厨房,拿了一双新筷子回来,给,拿着,这次可别掉了。
    宁宁盯着他,怀疑他刚刚回厨房,并不是为了拿筷子,而是找机会把嘴里的鱼ròu给吐了。
    而被她盯得久了,李善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一次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换来宁宁心中的一声冷笑,她心道:你笑,笑得再好看,也是笑里藏刀,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闻雨也我靠你在gān嘛?
    宁宁差点尖叫出声,因为闻雨接过了李善竹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鱼ròu吃,咀嚼了几下,他喉头一滚,鱼ròu下肚,忽然捂着嘴咳嗽几声。
    宁宁脸色大变,就在她要大喊一句2017川普为王的时候,闻雨放下手对她说:味道还不错,就是辣了点,咳咳,你不怕辣的话可以尝尝。
    宁宁:
    前前后后三百六十三次,眼前是她第二次朝鱼头煲动筷子,平心而论,味道的确不错,李善竹的手艺或许进不了星级酒店,但在本地的特色烧菜馆里当个大厨是没有问题的。
    但为什么?前面几百次他都下毒了,为什么唯独这次没下毒?是下在其他菜里面了吗?
    为什么只吃这一道菜?李善竹当着她面,将所有菜都尝了一口,然后笑,看,里面没毒。
    空气仿佛凝固,饭桌上一下子静得可怕。
    不好意思。李善竹慢慢将头转向闻雨,叹了口气,因为最近出了点事,导致小爱姐总觉得有人想要害她,医学上把这叫什么?被害妄想症?
    不是的!宁宁想要解释,可是她不能说话,只能不停对闻雨摇头。
    就像现在。李善竹目光转向她,带着自嘲带着委屈,你觉得菜里有毒吗?觉得我也要害你吗?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qíng。
    宁宁被他气得发抖,他居然倒打一耙,明明他已经谋杀了她三百六十二次,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没有采用下毒的方法罢了。
    重要的是闻雨怎么想的?她偷偷打量他,见他的注意力既没放在她身上,也没放在李善竹身上,他正看着墙角,墙角有什么?
    宁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墙角立着一面小柜子,上面有一只枝叶繁茂的盆栽,盆栽旁立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三个人不,有一个人的脸被涂掉了,只剩下两个人。
    啪的一声,相框被一只手按倒。
    宁宁甚至没看清楚被涂黑的是哪个人。
    按倒相框的那只手属于李善竹,他的脸色有点yīn沉,收起相框后,重又变得腼腆羞涩起来。
    可能是邻居的小孩gān的。他垂下眼眸,熊孩子就是喜欢到处乱涂乱画,我哥哥喜欢小孩子,看见了也不会说他们。
    你哥哥?闻雨问。
    我没说吗?李善竹笑道,小爱姐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我哥临走之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你哥去哪了?
    他飞机失事了
    抱歉。
    李善竹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急忙避开两人,出去接了个电话,在他离开的片刻时间内,闻雨忽然问宁宁:他哥哥真的出事了?
    宁宁楞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
    是吗?闻雨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追问一句,这里是他哥哥的房子,还是他自己的房子?
    宁宁不能说话,只能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快速写着:两人。
    是他们两个人的房子?闻雨问。
    宁宁点点头。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李善竹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两人转头看去,见他目光直直的盯过来,盯着他们两个一个做纸,一个做笔的手。
    虽然他们两个知道彼此是在jiāo流,但在外人看来,这样的jiāo流方式未免太过暧昧,尤其是其中一方是张心爱,她用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年轻男子的手心里勾勾画画,这画面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暧昧。
    李善竹的面色愈加yīn沉,他冷冷道:这里可是我哥哥家,他看着你们呢。
    你哥哥闻雨沉吟一声,说不定真在看着我们。
    宁宁惊讶的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片yīn影落在她的侧脸上,是刀子的形状,宁宁的眼珠子转了过来,倒映在眼帘里的,是李善竹高高举起的刀子,那把至少刺了她五十次的刀子。
    与他战斗了不下百次,宁宁就算不是个合格的战士,也是个合格的逃亡者,她立刻将手边上的东西朝他丢过去,然后边丢边跑,等跑到门边上的时候,发现对方没有追过来,回头一看,发现闻雨举着个椅子当盾牌,正在跟他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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