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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蹊看着柳侍君一副不服的模样,小小的人儿故作一副宽宏大量的语气,也不罚你板子了,就在这跪一炷香,好好反省吧。
柳侍君忍不住反驳,我乃是王爷的人,你怎么敢
怎么回事!威严低沉的声音传来,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柳玉当即反应过来,朝着那声音方向跪了下去,不说话不辩解不反驳,一副含羞忍rǔ的模样,真是可怜。
在场中人皆是齐齐跪了下去。
本王一回府便听到这乱哄哄的,路福,本王不是说过,王府内不得喧哗吗?
路公公连忙磕头,道:王爷息怒,是奴才的错。
顾王声音略微不悦,当眼神触及到夏成蹊身上时,越发不善了,沉声怒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人说话。
夏成蹊见他们都不言不语,柳侍君还一副可怜的模样,不屑撇嘴。
皇叔,是柳侍君的错。
柳侍君没想到这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小人儿会告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哦?
瑾玉今儿早上起来,觉得有些闷,所以来花园走走,遇到柳侍君,是他非要吵吵闹闹的,我才不想和他吵呢!
顾王看着他,估量着穿着应该不太冷,一手将人揽了,从地上抱起,转身就走。
柳侍君忍不住道:王爷。
顾王头也不回吩咐道:就按瑾玉的话来办。
罚跪一炷香?
这分明就是听到了前因后果。
夏成蹊有些心虚,趴在顾王怀里乖巧的不敢动。
顾王看到他如此乖顺,也是笑了,在他耳边恶狠狠道:恶人先告状,本王会饶了你?
夏成蹊一颤,眼巴巴的看着顾王,讨巧卖乖,道:皇叔,我错了。
刚才颠倒黑白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错了?
那皇叔可不可以轻点罚?
顾王哪里会罚他,不过是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回了殿内,命人将暖炉都升起,夏成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扯着他衣角,顺势跪了下去,脆生生道:皇叔,瑾玉错了。
顾王无奈的将人提了起来,本王何时说要罚你了,跪着不疼?
夏成蹊知道这事算是过了,笑嘻嘻道:我以为皇叔生气了。
你就淘吧。
夏成蹊眨眼一笑,没有说话。
顾王将他抱在膝头,握着他有些发凉的双手,道:你父王要回来了。
夏成蹊一愣,抬头怔怔的看着他,父王要回来了,所以皇叔要将我送走吗?
瑾玉想走吗?
夏成蹊摇头,从我记事起就不曾见过父王,我我害怕。
顾王知道他害怕与生人靠近,抚着他颤抖的后背,怜惜道:别怕,皇叔答应你的,会永远保护你。
那父王,什么时候回来?
始终是父子,顾王在夏成蹊眼底看到了一丝期待。
最迟月底就该到了。
皇叔希望父王回来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听说,父王是因为皇叔才去的西北
瑾玉,你还小,很多事qíng,你根本就不明白。
但是瑾玉知道,瑾玉喜欢皇叔,瑾玉希望永远和皇叔住一起。
第77章 君临天下(五)
小孩的话稚嫩清脆,软软糯糯, 都说小孩戏言当不得真, 可顾王偏生就愿意去相信, 搓着他冰凉的小手, 问道:永远和本王住一起?若是你父王想与你共聚天伦, 你又如何?
我我夏成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色憋得通红,又仿佛在惧怕自己说的话会让他不满意, 一双小手紧抓着顾王衣袖, 小脸上眉头紧皱, 一副面色纠结的模样。
顾王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 小孩子就是麻烦的代表。
他们娇气任xing,依自己喜好为所yù为, 不符合心意便大肆哭闹。
可是他觉得夏成蹊不同,无论是哭闹还是顽劣, 那也是小孩子独有的天真和率xing, 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天真又率xing了。
好了,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 此事不必再提, 等你父王回来了再说。
夏成蹊乖顺的点头。
吃过晚膳, 顾王在书房看折子,夏成蹊百般无聊便趴在一侧,看他看那些折子。
皇叔, 这些折子不是应该由皇上批阅吗?为什么会摆在你的案前?
你皇爷爷年事已高,批阅奏折一事太费心力。
那若是父王回来了,批阅奏折一事会jiāo给父王吗?
顾王手中提笔微微顿了片刻,手腕微晃,一滴墨迹便污了一纸奏折。
顾王提笔放下,看着夏成蹊,瑾玉希望批阅奏折一事jiāo由你父王?
夏成蹊不过仗着自己孩童xing子随口试探,见顾王如此正襟危坐看着自己,连忙改口懵懂道:对呀,皇叔不是说,批阅奏折一事太费心力,瑾玉也希望皇叔不用如此辛劳。
始终是个孩子,说这话很容易让人相信他是真的关心你。
顾王脸上严肃烟消云散,大手将人揽了过来,瑾玉很关心皇叔?
瑾玉用他两只小手才堪堪将顾王一只手握住,脆生生道:皇叔对我很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报答皇叔,等瑾玉长大了,也要替皇叔分担一些。
顾王大悦,一手搂着他一手继续批阅奏折。
屋外寒风呼啸,路公公在外恭敬禀报道:启禀王爷,柳侍君求见。
顾王批阅奏折的眼也没抬,高声便是,不见。
是。
夏成蹊窝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jīng雕细琢的五官烛光下格外俊朗。
柳侍君是皇叔的人吗?
是。
那他是皇叔的侍卫吗?
顾王一愣,低声笑了,索xing放下了笔将人提起面朝自己坐着,柳侍君不是侍卫。
那他是和路公公一样?也是公公?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副懵懂的样子在顾王眼中着实怜惜,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夏成蹊不悦的嘟起嘴,他既不是侍卫,又不是公公,还待在府中gān嘛?
瑾玉不喜欢他?
不喜欢。
好,既然不喜欢,那本王便让他永远都不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夏成蹊趁机得寸进尺,就不能把他送走吗?
他是本王的人,你让本王送他去哪?
他说他爹是扬州知府。
瑾玉,侍君的意思,和那些侍妾是一样的身份,若无大错,是不能被休弃出府的,更何况,他是皇后娘娘赐给本王的人,明白了吗?
夏成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中却闪现一抹狡黠的神色,勾唇一笑,极其恶劣,道:我明白了。
顾王不在乎小孩存着什么心思,继续提笔看着奏折。
夏成蹊趴在他怀里,昏昏yù睡,没过多时,恍恍惚惚便睡了过去。
倏然,顾王提笔的手微微一顿,双眼如炬虚望向殿外,飞快在夏成蹊胸前双指点了几下,小孩睡得更熟了。
倏然,四周刀剑声不绝于耳,那几乎在一瞬间,所有的人闻声而动,厮杀声怒斥声惊慌逃窜声响彻,顾王无心屋外究竟是何qíng景,查看了一番夏成蹊,见其安稳熟睡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这等血腥之事被他瞧见了,不知是何等的惊恐。
砰的一声,有黑衣人破窗而入,寒剑凛冽,剑气dàng起四周蜡炬火光微晃,直刺顾王而来,那剑锋已到眼前,顾王这才抱着夏成蹊侧身而起,浩dàng的剑气将那书桌连带座椅劈成两半,轰然倒塌。
顾王顺手拔出一侧剑架上的长剑,一手抱着夏成蹊,一手dàng开黑衣人来势汹汹的招数,目光平静,步履轻松稳而有序,不见慌乱。
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一言不发,执剑而上,顾王本就没太多耐心,想他顾王府固若金汤,如今却轻而易举的被黑衣人攻入,这其中若是无人接应,绝无可能!
一刀一剑在这大殿颇为清晰,刀剑无眼,顾王深恐伤到夏成蹊,一招一式颇为谨慎,锋利的剑气划在那黑衣人握剑的手腕上,血痕狰狞入骨,黑衣人被那剑气震得连连后退几步,手中的剑哐当落地,右手的手筋被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