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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ān爹!gān爹!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安公公连滚带爬地从园子外面狂奔而至,贵妃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现在已经往这边杀过来啦!
什么?!皇帝和吴大总管几乎齐齐从原地蹦了起来。
不行!不行!朕得赶紧躲!朕得赶紧躲起来!皇帝紧张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磕绊了,特别是在不经意间瞥到被两个侍卫紧捆在另一棵腊梅树上正对着他怒目而视因为反抗而被侍卫们揍得鼻青脸肿的的翠纹时,更是头大如斗,赶紧把人松开,松开,不能再绑了,不能再绑了,要是让贵妃看到,恐怕朕的好日子就当真到头了!皇帝在说这话的时候,险些没心酸的哭出声来。
吴德英吴大guī公总管一面看着侍卫们手忙脚乱的松绑,一面同样用yù哭无泪的语气问皇帝:皇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您就是再跑,也总有和贵妃娘娘碰头的一天啊,只怕到了那个时候
够了!闭嘴!什么都别说了!要怪就怪你没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皇帝近乎歇斯底里地打断吴德英的话,口沫横飞地冲着他咆哮道:你既然没本事在贵妃修理朕的时候出手相救,就别再说那么多讨人嫌的废话!然后就用力撩起自己也是胡乱套在身上的袍摆就咻咻咻的往最大的一株腊梅树跑。
吴德英几乎呆若木jī的看着自家可怜的老主子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的拼命的往树上蹭啊蹭,蹭啊蹭,哎呦喂,我的皇天爷爷哟,您都多少年没有爬过树了,要是摔下去了可怎生得了啊!
摔了总比被贵妃揍个半死qiáng!皇帝一边满头大汗地拼命往树上爬,一边声嘶力竭地指挥着灵魂都已经因为震惊过度而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只知道机械听命行事的御前侍卫统领赶紧过来帮忙把他尽量往高处推,说不定贵妃看在朕摔得鼻青脸肿的份上,就这么高抬贵手的放过朕了呢。
第34章 被bī殉葬的妖妃(14)
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姿态,出现在小花园里的陆拾遗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攀附在腊梅树上的身影,眼圈瞬间一红的她,死死咬住牙,飞一般地冲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皇帝的一只龙脚:都到了这份上,你居然还要躲着我?难道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
对可怜的皇帝而言,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陆拾遗更让他觉得心惊胆战的人了。
毕竟这姑娘不是一般的不按牌理出牌,也太随心所yù了一点。在她眼里,似乎就从来没真正把他当过皇帝似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思及自己这位陆贵妃曾经的丰功伟绩,皇帝紧张的眼泪都差点没紧张的跟着也飙了出来。
怎怎么可能没听过呢他抖着嗓音说,边说边继续努力地往腊梅树上方蹭,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真被贵妃给拽下来了。刚才老吴这混球才说过一回。
既然已经有人提醒过你,你为什么还要跑?全身都因为生气而在控制不住发抖的陆拾遗用力抱着皇帝的龙脚拼命地往下拽皇帝恐惧地惨叫连连,秦爱卿,秦爱卿。赶紧帮朕拦住贵妃,赶紧帮朕拦住贵妃!别让她真把朕给拽下去了!
自从见到陆贵妃近前,就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的御前侍卫统领秦威满脸为难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是不愿意听从自己效忠的君王的命令,而是男女授受不亲。
现在的皇上没说什么,可要是等他回过味来,一时间恼羞成怒的倒打一耙,说自己冒犯贵妃,那可怎生是好?到时候的自己恐怕就真的是跳进huáng河里也洗不清了。
而且,话又说回来,夫妻吵架历来是chuáng头吵来chuáng尾合,即便所有人都说贵妃非常的凶残,但御前侍卫统领依然天真地以为,就算是看在皇上一国之君的脸面上,贵妃也不会当真把自己的丈夫怎么样的,毕竟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老话妻以夫为天嘛。
在御前侍卫统领的阳奉yīn违一下,不停挣扎,试图反抗自己的悲催命运的皇帝终归还是露出了陆贵妃的魔爪。
当皇帝被陆贵妃和她的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手脚并用的从腊梅树上拽下来的时候,皇帝脸上的表qíng只能用如丧考妣来形容。
他抖抖缩缩地站在陆拾遗面前,哭丧着脸,用并不怎么抱希望的声音说:心肝儿,你能听听朕的解释吗?
吴大总管眼里这个兰花指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贵妃娘娘,皇上他也是没办法,由于您椒房独宠的缘故,朝中舆论哗然,后宫嫔妃也是满腔怨愤为了让您以后的日子能够好过一点,为了让宫外的人不再过多的苛责您,皇上他才会勉qiáng自己去宠幸别人。事实上,皇上他也是很痛苦很痛苦,今天,郑美人在路上堵到皇上的时候,皇上原本是不打算搭理她的,可是郑美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皇上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如果真的对您好的话,就不会把你置于风口làng尖之上,贵妃娘娘,皇
啪!
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大耳刮子狠狠扇在了吴大总管的脸上。
自从自己跟随的主子做了皇帝登了基,就再没有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教训过的吴德英吴大总管脸上的表qíng有瞬间的不可置信眼睁睁的看着贵妃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可怜的老伴当脸上的皇帝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两腿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他循着那只手望去,就见陆拾遗满脸讥诮和冷笑的朝他回视过来,那双桃花眼里的杀机,让吴大总管这个过尽千帆的老狐狸,也忍不住的有些脊背发寒。
难怪外面的人常说,只要吴公公有心,连树上的鸟儿都说得下来。听听、听听这花言巧语说得多动人啊,为我着想,希望我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点,不愿意在看着宫外面的人苛责我,甚至还为自己宠幸的别的女人觉得很痛苦,很痛苦?我的好总管,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你确定我真的像你心里所想的一样天真愚蠢吗?
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眼泪的陆拾遗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皇帝说道:老不羞,你可当真对得起我呀!
心肝儿你听朕解释,朕真的能够解释的,朕这样做真的有理由,真的很有理由的!皇帝自己说话说的也快要哭出来了,他qiáng忍住想要抓住陆拾遗的衣袖哀求的冲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眼前这个容貌绝丽的女子,他明明只是再纯粹不过的利用,可是为什么在看到她因为他而死死忍住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眼泪,倔qiáng的与他对峙时,他的心里竟然也很不好受那种仿佛心口有什么东西在扎的滋味让皇帝自己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陆拾遗面无表qíng地看着皇帝,听你解释,好啊,你说啊,我就在这里听,我又看你能说得出什么好话来。
皇帝困难地吞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准备,打足了腹稿,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根本就半个字都发不出来。
陆拾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不说了?不是让我听你的解释吗?你的解释在哪里?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
心肝儿,朕知道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朕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终于按捺不住满腔惊惧的皇帝飞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陆拾遗的腿,心肝儿,就原谅朕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陆拾遗默默地注视着皇帝,语气格外温柔的重复。
皇帝狠命地点头。
不好,一点都不好。陆拾遗一边摇头一边咯咯地笑,我怎么可能原谅你呢?我又为什么要原谅你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是在拿刀子狠狠地戳我的心!狠狠地戳我的心!
她蹲下身,很认真很认真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把皇帝的龙爪子腿上撕了下去,她的眼睛里,也在默默地流着眼泪,一颗一颗的,就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很快就落了皇帝满脸。
心肝儿,你别哭,朕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皇帝不顾陆拾遗抗拒地又要扑过去抱她的腿,被陆拾遗毫不客气地一脚蹬开。
别碰我,我嫌你脏,她恨恨地咬着牙,眼睛里的愤懑之色几乎要喷薄而出。你好脏,你知道吗?你好脏好脏你知道吗?!
心肝儿皇帝本能的从陆拾遗的语气里觉察到了不详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望向陆拾遗的眼神,也重新带上了惊惧的色彩。
陆拾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面无表qíng的对秋纹和碧痕两个丫头说道:去前面的池子里打两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