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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到女儿那位的父母时,陆德正qiáng忍住朝着皇宫方向拱手的本能,继续耐着xing子安慰陆拾遗。
发现自己不过和傻小子滚了一晚上的破庙,就又有了身孕的陆拾遗却没那个心qíng听陆德正在这里胡说八道。
她随手从匣子里抓了一把珍珠又找丫鬟拿了个锤gān果的小锤子过来,砰砰砰的把一颗价值十多两的上等珍珠锤了个粉碎,然后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心烦气躁的说:爹爹就别再给承锐哥哥说好话了,反正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对我是一点真心都没有!要是真有也不会到现在还音讯全无了!
越说越bào躁的她在陆德正几次想过来阻止的yù言又止中,又狠狠地锤了好几颗,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把一匣子的珍珠都扫落到地毯上,泪眼婆娑地望着陆德正问:爹爹,你不是御史吗?御史是要上朝的,难道你在朝上就从没有见到过我承锐哥哥吗?
她也是魔障了,眼前不是有着一个现成的信使吗?
就对方这趋炎附势的德xing,随便她编造个什么借口,就能让他自动自发的把她的消息送到那傻小子的耳朵里去了她就不信那傻小子在知道了她的行踪后,还不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来找她。
爹爹当然见到过啦,还不止一回呢。陆德正敏锐的从陆拾遗这句话里听出了点什么,赶忙把头点成了小jī啄米。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在不停的疯狂运转着。
上朝
朝上
上朝!
朝上!
他在心里像个突然得了一座金山的疯子一样大声嘟嚷着。
是太子!
居然真的是太子!
老天爷!
我的女儿居然真的和太子有一腿!
和太子!
如果不是怕自己猛然跳起来奔到外面去跑圈的举动会吓到这已经半傻了的女儿,陆德正现在已经哟呵一声,义无反顾地撩起袍摆冲到外面去大叫大嚷的狂奔了。
他突然就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和煎熬突然就有了报偿!
太子的老丈人!
未来皇帝的老丈人!
国丈!
未来的国丈!
他陆德正难道真的要一步登天了吗?
陆德正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雀跃亢奋的让他几乎要幸福尖叫着晕过去的事实。
既然这样的话,那爹爹你明天上早朝的时候,能不能找到承锐哥哥,帮我转jiāo一封信给他?陆拾遗眼巴巴地看着陆德正,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祈求之色。
只差没失态的大叫一声求之不得的陆德正以自己从未有过的快速迅猛点头道:当然可以,爹爹最疼的就是乖女你了,只要是你jiāo代爹爹办的事qíng,爹爹保证立马帮你办到。说到后来,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谄媚之心的对陆拾遗狠狠的拍了一记响亮无比的马屁。
得了他保证的陆拾遗顿时也一扫刚才的烦闷,乐不可支的对陆德正发自肺腑地夸了句:爹爹你实在是太好了!然后就乐颠颠的小跑到书案前写字去了。
陆德正自然也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的凑到书案前帮她磨墨。
由于并不清楚这封信到最后能不能当真送到萧承锐的手里去,陆拾遗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并没有在信的末尾署名,而是简简单单的写了几行娟秀无比的小字,就塞到信封里面去了。
陆德正即便心里和百爪挠心一样,想看的不得了,但还是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目不斜视的在旁边等候。
没什么好着急的,等下离开了再看也是一样。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陆拾遗把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信封递给陆德正,让他记住明天上朝的时候一定要把信转jiāo给她的承锐哥哥后,就直接拿了jī毛掸子赶人了。
在没有见到承锐哥哥或者承锐哥哥的回信之前,我是不会再见爹爹你了!都怪爹爹把我带回了家,如果我还在山dòng里乖乖等着的话,承锐哥哥早来接我了!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迫不及待想要看信的陆德正对于大女儿这半点都不讲理的迁怒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案,唾面自gān的就自己的错误表达了深刻的忏悔之qíng,然后就乐颠颠的顺着陆拾遗的动作,主动把自己扫地出门。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倒是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要紧事,赶忙又止住了脚步对陆拾遗叮嘱了一句:后天是中秋,咱们族里例行要开办家族宴会的,到时候全家人都要过去参加,乖女你可千万别忘了要好生拾掇一下自己才行。
这样他在说女儿与太子有点什么的时候,也能让家族里的长老们信服啊。否则就族里现在那传得沸沸扬扬的舆论
指不定后晚他们就要下令拽着他家里的这个宝贝疙瘩去沉塘了。
对于陆德正说的所谓家族宴会陆拾遗并不感兴趣,但她也知道这样的宴会是必须要参加的因为这意味着一个家族的根本、凝聚力和传承。
还想要系统的检查一下自己腹中的胎儿健不健康的陆拾遗敷衍xing地对陆德正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就二话不说的把他给赶走了。
而出了院门的陆德正,在环视了一番四周,确定没有人敢看他后,就迫不及待地把陆拾遗写的那封信给拆开了。
只见上面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承锐哥哥,拾娘知道错了,不该在你让拾娘乖乖躲在山dòng里的时候自己乱跑,结果与你失散,惹你生气,至今都不肯再见拾娘一眼拾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qíng要和你说如果你气消了,愿意原谅拾娘了就让我爹爹把你的回信寄给我也安安我的心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不理我承锐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原本在看了前面那句小诗,还觉得颇有味道的陆德正还没来得及美滋滋的咂摸咂摸,就险些没被下面的那露骨又ròu麻无比的几句话给呛得只差没连自己的舌头都咳出来了!
把这样没有半点矜持的信送到太子爷的手中去
确定
确定不会被恼羞成怒的太子爷给打得脑袋开花吗?!
小心脏一个劲儿乱蹦的陆德正努力安慰自己。
没关系
没关系
只要我装出一副从来就没有看过的不知qíng模样,相信就算是太子爷看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小心又把那封信完完整整的塞进去的陆德正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拾娘所说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qíng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
由于后天就是中秋的缘故,勤政的皇帝也难得宽宏大量了一把,早早的就让太监总管拖着jian细高亢的嗓音喊退朝了。
几个和陆德正关系好的过来邀请陆德正去红拂楼喝酒,说那里新来了几个漂亮的女乐,不止歌唱得绕梁三日,就连舞也美得堪比小蛮。
如果是以前的陆德正肯定就跟着去了毕竟这也是为了与同僚jiāo流感qíng嘛但是现在的他可是身负要事在身,自然不可能跟他们同去。因此只能遗憾的再约。
大家虽然好奇他今日罕有的推诿,但也没有多想,一个两个的拱手告辞。
趁着大家都三五成群离开的档口,心里仿佛揣了十七八只兔子在疯狂扑腾的陆德正qiáng忍住想要打摆子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凑到太子萧承锐的面前。
萧承锐正在和刑部尚书谢泰泓说着什么,脸上的神qíng很是凝重。
眼见着一个微末小官壮着熊心豹子胆凑过来的两人脸上都有些意外之色。
咦这位不是御史台的卢陆御史对吗?怎么?找本官有事?
刑部与御史台也是老jiāoqíng了,一看到陆德正蹭过来,谢泰泓的第一反应就是陆德正找的是他。
陆德正gān笑两声,别说是太子殿下了,就是刑部尚书对他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因此,此刻的他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紧张和惶恐。
不过,想到自己那已经做了这么久的美梦,他还是吭哧吭哧的勇敢的对着刑部尚书开口了。
不,大人您误会了下官、下官,困难的gān咽了两口唾沫后,陆德正壮着胆子对萧承锐露出了一个祈求的眼神。要找到的是是太子殿下。
这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萧承锐和谢泰泓略微碰了下眼神后,谢泰泓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与陆御史的jiāo谈了,殿下,请恕下官失礼,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