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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恨恨咬着牙,如果娘没有猜错的话,他很可能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秦三公子的真正身份了!说不定,秦知府夫人派官媒来求娶的时候,他就已经盘算着要把这门好亲事送给那个狐狸jīng的女儿了!只不过因为秦知府夫人看中的是你的八字才不得不悻悻作罢!
母亲朱氏的话让陆蕊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用充满惊恐的声音说道:难道,难道当初我因为不同意这门婚事而和爹百般抗议的时候,不是给他添麻烦,而是恰恰好的正中他的下怀吗?
这也是我如今想来不寒而栗的原因!朱氏脸上表qíng很是苦涩地看着自己女儿说道:如今我只盼望着,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好好的促成你与厉公子的这门婚事!这样,就算将来你在与那个狐狸jīng的女儿碰面,也未必就会在她面前矮上一截。
娘你就不用安慰女儿了,陆蕊珠神qíng有些怏怏不乐地说道: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嫁的是当今唯一的皇子,以后肯定是板上钉钉的皇后,我呢,就算厉公子继承了他父亲的侯位,也不过是一个只能跪倒在她脚下的侯爷夫人娘!我好后悔啊!早知道秦三公子有着这样不凡的身世,早知道秦三公子的容貌如此出众他就是个死人!我也嫁啊!
在自己的母亲面前,陆蕊珠终于一脸悔不当初的说了心里话。
娘啊,你说爹他怎么就这么的狠心呢?!明明我们都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就、怎么就什么好事都只想着那个贱人呢?亏我以前还一直觉得那个贱人在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地位!没想到他是真真切切的把那个贱人放在心坎上疼的啊!
娘的蕊珠,你才是真的受委屈了,受大委屈了,不过qíng况还没有坏到你以为的那种地步!朱氏凑到自己女儿面前,压低嗓音对她说道:你在宁州府出生又在宁州府长大,自然不知道厉皇贵妃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女人,秦三公子是贤妃的儿子,贤妃与厉皇贵妃是死对头,厉皇贵妃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位压到自己头上,所以她一定会有所行动!
有所行动?陆蕊珠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是啊,有所行动!朱氏眼里闪过一道自以为是的jīng光,以厉皇贵妃对当今圣上的影响力,说不定她还真的能够说服圣上杀了秦三公子和他的舅舅一家,再扶持别的宗室之子上位!等到了那个时候,作为厉皇贵妃娘家侄媳妇儿的你,在京城必然会成为地位超然的存在!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还需要忌讳一个生母不详的贱丫头吗?
朱氏的话对陆蕊珠而言简直可以用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来形容。
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语气格外急促地问道:真的吗?娘,那位厉皇贵妃真的有您说的这么厉害吗?她真的能杀了秦三公子和那个贱人,扶持别的人上位吗?
如果那位传说中的厉皇贵妃真的那般厉害的话,那么,作为厉皇贵妃侄媳妇的她确实能够如她母亲朱氏所言的那样,享受一把众星捧月的滋味!
何止如此啊,朱氏在女儿充满期盼和急切的注视中,表qíng很是肯定的连连点头道:事实上,她简直比娘说的还要厉害百倍、千倍、万倍!
朱氏肯定的话让陆蕊珠彻底的把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回了肚子里,高高兴兴地做起了待嫁新娘。
把所有的翻盘希望都放在了厉安侯府上的朱氏母女终于等来了对方的迎亲队伍。
朱氏的兄长全家在收到这个好消息以后,也纷纷来到陆府帮忙。
朱芯兰更是寸步不离地陪伴在陆蕊珠身边,做足了一位好表姐的姿态,寸步不离的守在陆蕊珠身边。
心xing骄纵自私的陆蕊珠哪怕骨子里再恶劣,她也不过是个才及笄没多久的小姑娘。
对未来充满着恐惧和不安的她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妥帖又温柔的人陪伴在她的身边,缓解她心里的压力和彷徨。
至于她的父母则因为这次要与她一起上京的缘故,所以都忙得够呛,根本就没有时间过来陪伴她。
已经在丫鬟的服侍下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宝气神采飞扬的陆蕊珠眉眼弯弯地握着表姐朱芯兰的手,芯兰表姐,你放心,等我到了京城一定会想办法也给你找上一门贵气又体面的婚事!
朱芯兰看着满脸骄矜之色的陆蕊珠,眼神闪了闪,配合地露出一个感激涕零的表qíng道:表妹对我的这份心,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才好。
不用不用,我们可是嫡亲的表姐妹,哪里用得着说这样的客套话,陆蕊珠摇晃着手腕上金光闪闪的万事如意镯,笑靥如花地说:就是不知道表姐你想要找一个怎样的如意郎君?趁着我现在还在宁州,你赶紧给我说说,这样等我到了京城,也好到处寻访呀。
朱芯兰窘迫地抿了抿唇瓣,环视了一下四周。
一张娟秀的脸容更是在短短一瞬间变得比陆蕊珠身上的彩绣辉煌的嫁衣还要红艳上了几分。
见此qíng形的陆蕊珠先是眨巴了两下眼睛,随后满脸会意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地表qíng。
她一边忍俊不禁地把屋子里同样笑得花枝乱颤的丫鬟喜婆们统统赶了出去,一边乐得一脸戏谑揶揄地看着朱芯兰道:芯兰表姐,我知道你害羞,现在人都已经被我赶出去了,你总不会还吞吞吐吐的卖关子,不肯把自己的喜好告诉我了吧?
在告诉你以前,你先喝下这盏茶水,让我正式谢你一谢吧。朱芯兰走到圆桌前,亲自倒了一盏茶水以一个福身的姿态,递到了陆蕊珠面前。
虽然陆蕊珠在心里确实一直都把朱芯兰当作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看待,可是顾忌着母亲朱氏的面子,她并没有当真把这样的心态表露到明面上来。
是以,当朱芯兰摆出这样一副架势向她敬茶时,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表姐你你这又是何必呢?!端坐在大红喜chuáng上的陆蕊珠一脸大惊小怪的说道。
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地把朱芯兰敬过来的那杯茶端到了自己手上。
表妹你也知道,表姐的出身并不好,如果真的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话,恐怕很难找到一门真正的好亲事,朱芯兰从袖袋里摸出手帕来揩了揩眼角,如今表妹你愿意帮表姐这个忙,让表姐终生有靠,表姐心里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激你才好,因此,只能借花献佛的敬上一杯茶,聊表心意,还请表妹你不要嫌弃才是!
朱芯兰一面说,一面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陆蕊珠,又冲着她毕恭毕敬地福了一福礼。
这样就差没把自己整个人都卑微进尘埃里的朱芯兰让陆蕊珠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成就感也在瞬间袭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那端着青花茶盏的手,都不由得轻微颤抖起来。
表姐!你放心!就冲着你对我的这一番诚恳请托,我也一定会为你寻万里挑一的好亲事的!觉得满心豪qíng的陆蕊珠,掀开茶盖,在表姐朱芯兰充满感激崇敬的眼神中,将里面的茶水毫无保留的一饮而尽!
在陆蕊珠把茶水尽数喝尽以后,朱芯兰眉眼弯弯地把茶盏重新接了过来,放回到圆桌上。
随后才脸上表qíng带着几分得意地看着陆蕊珠悠然道:不知道表妹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宁州府衙外面不远的茶楼里曾经合演的那一出戏?
莫名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沉的陆蕊珠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声音有些愤愤然又有些断断续地说道:当然记得,只可惜尽管我们配合的那般出色,却连那吃白食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那秦家大小姐也是个没用的,这么大的秘密被她给正正巧的听到了耳朵里也不知道利用害得我在那贱丫头顺利回门的时候,被屏风狠狠地砸了一下脚,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好!
表妹你记得就好,我就怕你贵人事忙,把自己以前说过的话忘了个jīng光。眼看着陆蕊珠又要老调重弹的在她面前咒骂那个幸运无比的替嫁给了未来皇子的养女时,朱芯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半点都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认识朱芯兰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被她用这种厌烦态度对待的陆蕊珠心里莫名的涌出了一股不妙的预感,只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晕眩的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对了,居然在短短一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她用一种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朱芯兰,颤声道:你你在刚才的那杯茶水里下了毒?!
总算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朱芯兰嘴角勾起一抹愉悦至极的笑容。表姐,你不知道当我从chuáng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家里人有多吃惊,我娘当场就晕了过去,我爹,我爹也不敢相信早应该坐上花轿的我居然会、会以那样一种láng狈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很努力的想要为我那位好姐姐开脱,可是再怎么开脱又能如何?事qíng已成定局,我的那位好姐姐也已经成功嫁入了高门成为了秦知府的三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