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页
叮嘱了娜塔莉自己在chuáng上玩儿,别离开房间,宁婧才谨慎地关好了窗户,锁上门,离开了这座空dàngdàng的古老教廷。
来到了海边,漆黑的海水翻滚着拍打礁石,激起了雪白的泡沫。才阔别了二十多天,这地方看起来已经有些陌生了。
晚上涨cháo,水位很高,屁股的伤不能沾水,宁婧没办法去到平时蹲的那块礁石上,只能站在最靠近岸边的石头上,朝水面喊道:卡尔洛
海风冰冷,海làng的水花裹挟着一层水雾,湿润了宁婧的鬓角。
等了一会儿,宁婧看到漆黑的海水里出现了一丝幽蓝色的光芒。
随着光芒越来越接近水面,宁婧看到被映亮的半透明海水里,一条美丽的人鱼盘旋着、轻盈地疾游而上。
屁股的伤口还扯着,宁婧龇牙咧嘴地蹲了下来。只听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卡尔洛浮出了水面。宁婧还没说话,便感觉到一双湿润的手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而急切:希弥尔。
嗯,是我。怎么了?
希弥尔,希弥尔这小屁孩喊了好多声,宁婧才知道他只是想叫她的名字而已。
宁婧心里一软,拍了拍他冰冷的肩膀,道:对不起,我上次失约了。我以后都不会了。
衣服都被他弄湿了,宁婧想让卡尔洛松手,再慢慢解释。谁知卡尔洛却不放手,而是使劲地蹭了蹭她脖子的肌肤,喃喃道: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
怎么会呢?宁婧立刻说。
卡尔洛终于慢慢地松开了手臂,尾巴浸回了海里,宁婧安抚道:我前段时间在忙一些事,所以没空过来。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失约了。
之所以含糊带过原因,完全是因为屁股被夹伤实在太丢脸了。(Q_Q)
卡尔洛扬起小脑袋,捧着宁婧的脸,执着地问道:你在忙什么?
他想知道,在她消失的日子里,发生在她身边的所有事。
就一些公会里的事儿,没什么特别的。
卡尔洛从狂喜的qíng绪里平复下来后,那人鱼独有的敏感嗅觉,让他在宁婧的脖颈肌肤上,嗅到了一丝顺着海风飘来的,不属于她的气味。
那是一头陌生的独角shòu的气味。
宛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卡尔洛瞳孔猛缩,好似领地被入侵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异shòu的味道,不会那么容易沾染到别的地方。一般留在猎人身上的,也只是血味而已那是猎杀的证明。
可希弥尔身上的不是血腥味,而是独角shòu的体香,以及唾液的味道。
这股味道是这一次才出现的。也就是说,希弥尔失约的这段时间,并不是在忙什么公会的事,而一直和这头陌生的异shòu在一起。
而且,唯有每日耳鬓厮磨,肌肤贴合,睡觉也抱在一起,才可能留下这么新鲜而浓厚的味道这简直就像是那头独角shòu的示威。
认识了那么久,他也只是吻过希弥尔的脸颊而已。到底是何等亲密的关系,才会允许对方贴着自己睡觉,甚至舔舐自己的脸和脖子?!
第86章 第六只小团子9
她不仅和另一只异shòu那么亲近,还为了它把自己忘在脑后,甚至欺骗自己
卡尔洛直勾勾地看着宁婧,脸色不断变幻,双手依然捧着宁婧的下颌,只是五指却不自觉地一点点开始用力,那刻意收起来的能划破鱼腹的锋利指甲,一个不留神便在宁婧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动物在愤怒的时候,往往会不自觉地扩大自己的体积,正如人类的怒发冲冠。卡尔洛没有注意到,他双边下颌的鱼鳃已经微微扩张开来。若这是在水里,恐怕他已吐出了一大串的泡泡。
脖子划破了皮,宁婧吃痛地皱了皱眉,握住了卡尔洛的手腕,卡尔洛如梦惊醒,松开了手,把手藏在了海水下。
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宁婧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了这趟来的目的之一。
她现在是个伤号,若老是往外跑,不仅伤口好得慢,还可能惹来怀疑即使是神经再大条的人,恐怕也能看出不对劲了吧。
所以,在伤愈之前,必须减少和卡尔洛的见面,这是对他的保护。
宁婧摸了摸卡尔洛湿润冰冷的脸颊,诚恳道: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经常来海边了。
宁婧的手心很暖,可触摸卡尔洛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卡尔洛盯着宁婧的眼睛,轻声确认道:你不想见我了?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宁婧连忙否认,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卡尔洛脸色稍霁。
鉴于上一次放了卡尔洛飞机,宁婧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好又补充道:不是再也不见面,只是次数减少而已。而且,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以前的频率,我也说不准。
宁婧说得很诚恳,除了屁股被捕shòu夹夹到这点语焉不详外,她基本没有撒谎。
可是,有时候,说的人是一个意思,听的人又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也就是俗称的jī同鸭讲。宁婧并不知道,结合了刚才嗅到的独角shòu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后,卡尔洛已经把她的话的含义,歪曲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蜡烛]
卡尔洛的拳头在水下握紧了,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手心,奇异地咧嘴笑了下。
原来如此。
细想来,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他囿于这片大海,没办法踏上人类的领土。只要希弥尔愿意,她随时可以切断关系。现在,因为另一只异shòu得到了希弥尔的注意力。所以,那本来能分给他的、稀少的时间,就变得更加少得可怜。从天天见面,变成了一个月见面一次,最后慢慢地遗忘他。
宁婧就着屁股的痂,蹲得腿都有些发麻,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瞧见卡尔洛听了她的话后,就一直一声不吭,她便低头打量了一下卡尔洛的脸色,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因为经常藏在海底,人鱼的皮肤都较为苍白,头发的色素也很浅淡。卡尔洛的皮肤也是瓷白色的,但是,他白归白,却从来没有一次是现在的这种毫无血色的惨白。
系统:叮!人品值下降了,实时总值:0点。
宁婧:???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宁婧还没确认这小祖宗到底怎么回事,摸着卡尔洛脸颊的手便被啪一声打开了。
宁婧一愣,便看到卡尔洛转过了身,负气道:不想见我,就以后都别来了。
说罢,他便转身跃入了漆黑的汪洋里,泛着蓝宝石般淡淡的荧光的鱼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很快被茫茫的làng花吞噬,再也不见踪影。
宁婧:
系统:
一人一统面面相觑,两脸懵bī。
宁婧打死也没想到,卡尔洛会那么抵触自己身上的独角shòu的气味,但是,她也看得出这小屁孩是生气了。本来还带了块ròu过来哄他的,可无论把ròu泡在水里晃dàng多久,都没能看到卡尔洛浮出水面,看来是气还没消。宁婧只能作罢。把ròu留下,先行离开了。
huáng金定律告诉我们产生了不愉快的事qíng,应该尽快和好。要是拖一头半个月,雪球就会越滚越大。是故,虽然伤还没好,宁婧已经打定主意,第二天再来一次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天夜里,宁婧便发起了高热,成了条咸鱼。第二天昏头转向地醒来时,血条值一度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捕shòu夹的设计,导致了她不可描述部位的伤口又深又弯,本来就愈合得慢。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伤号,宁婧其实不该那么快离开房间,外出活动的。
系统这根金手指为宁婧屏蔽了痛觉,在大部分时候,的确是一大幸事。可有时候,却反而麻痹了宁婧的自我防护能力痛觉也是人类的自保方式。正如被火烧到手指时,痛觉正常的人类会迅速缩手,而没有痛觉的人,则可能任火一直烧,也不知道躲。
正如今晚的宁婧,只能感觉到伤口的牵扯和隐痛,并没有及时发现,伤口已经被她làng得崩裂了。(=_=)b
雪上加霜的是,她在礁石上蹲了太久,涨cháo时澎湃的海水拍湿了她的衣裳,一来二去,便只能重新躺到chuáng上了。[蜡烛]
唉,无论灵魂来自于哪里,身处的这个世界,始终只有中世纪的发展水平,很多特效药都没研制出来。宁婧只能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增qiáng抵抗力,慢慢养伤。
娜塔莉是只很懂看眼色的独角shòu。大概知道宁婧不舒服,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嗑哧磕嗤地窝到chuáng尾去,不敢再压着宁婧的手臂睡了,十分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