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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宁婧的成年礼举行了。
成年礼仿佛是一个信号。那之后,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的婚礼,终于进入了最终的阶段。宴会的设计、邀请什么宾客、婚纱的选择诸如此类,要做的事qíng非常繁杂。
元星的婚礼流程,是在登记处签署结婚协议,翌日才举办婚礼。
婚礼当天,宁婧基本不用怎么走动,但一天下来也是很累的。
人逢喜事,裘遇的心qíng好得不得了,他的部下见状,纷纷与他开玩笑,还灌他酒。更好笑的是,明知道对方在趁机灌他,裘遇却都来者不拒,乐呵呵地全部接下来了。
晚宴结束后,裘遇已经烂醉如泥了。回到房间休息,他还不让侍女碰他的衣服,非要宁婧帮忙。
宁婧qiáng忍着把满身酒气的他扔出门口的冲动,在管家的帮忙下,替他换上了gān净的袍子,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宁婧累成了一条狗,换回了gān净轻便的睡衣后,一把跳到chuáng上,使劲地掐住了裘遇的脸,泄愤地揉了几下,磨牙道:都最后一天了,还要这样折腾我。
裘遇闭着眼睛微笑,冷不丁抓住了她的手,呢喃道:琉克勒思
宁婧吓了一跳,发现他只是在做梦而已,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系统说:宿主,进度条满了,该走了。
宁婧点点头。
和她想的一样。裘遇的最终愿望已经达成了,她该走的时候也到了。
所处的房间没有恶俗地布置成玫瑰的海洋,不过,一些小细节的地方,都用了真的玫瑰花去装饰,比如chuáng头的花瓶。
宁婧随手抽出了那枝玫瑰。花的根jīng上,尖锐的倒刺都被细心地拔gān净了,余留下的缺口,磨得她的指腹隐隐作疼。
玫瑰是爱qíng的象征。
永不凋谢的玫瑰,即是永不消亡的爱。
送花者羞于启齿的誓言,被他缄默而虔诚寄予在了沉默的星空中,成为了宇宙里最盛大的告白。
系统:数据对接好了,走吧。
宁婧回过神来:统统,我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关头走,会不会特别惹人怀疑?
系统:不会。艾莲本身就有严重的先天xing心脏病,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在激动人心的婚礼夜晚挂掉,太正常了。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走吧。
横看竖看都是chuáng上最舒服,宁婧把玫瑰花放在了裘遇的胸口,静静地侧躺在了裘遇的臂弯中,小声道:谢谢你啦,我走了。
也不知道半醉半醒的裘遇能不能听到她这句话,宁婧的意识便被抽出了艾莲的身体,转瞬进入了白色的虚空中。
正在前往下个世界的途中,宁婧忽然虎躯一震,失声道:糟糕了!
系统:怎么了?
宁婧捶胸顿足:那个印记!印记啊!我还没脱下裘遇的裤子确认一下啊!
系统:
宁婧:不脱一次我死不瞑目啊啊啊啊啊!
系统冷冷道:拉倒吧你,等裘遇真站你面前时,你敢脱?
宁婧:我不脱他也会主动脱的嘛。统哥,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等他脱了裤子咱们再走吧!
系统忍无可忍道:你要是那会儿再走,裘遇这辈子就萎了。走吧。
宁婧:
被系统浇了一盆冷水,宁婧刚升起的冲动又降了下去,哭唧唧地被系统带走了。
第113章 第八只小团子1
粗糙的gān糙搔刮着宁婧的手臂,一股铁锈般的浓郁腥气飘在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嗥叫声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系统:宿主,我们到了。
宁婧睁开眼睛,知觉恢复的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巨大又沉实的东西压趴在了地上,后背的衣服被浸泡得粘腻又湿润,冷冰冰的,让她打了个颤。
什么东西?
宁婧不解地以手肘勉qiáng撑起上半身,侧头往斜后方看,没有心理准备地对上了一张打满了马赛克的面孔,霎时吓得一个哆嗦,低哑地尖叫了一声:啊!
虽然看不清五官,可凭借那大片方块下不自然地bào突的眼球,黧黑的皮肤上糊着的血污,以及冰冷僵硬的身体,都能看出和自己ròu贴ròu的是个横死的男人。
这尸体非常重,宁婧憋着一股气,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这家伙临死前一只手还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宁婧脸色铁青,费力地拗开他僵直的关节,把手扯了出来,一连爬出几步,这才惊魂未定地靠在了石头上。
这是一个筋ròu隆起、非常qiáng壮的男人,身高起码接近两米,身上未着寸缕,腰腹处裹着shòu皮,手臂绘有豹纹图腾,一根折断的长矛落在了他手边,应该是脱手的武器。他的背部像刺猬一样,直cha着十多根竹箭,血ròu模糊,有几个箭头甚至穿透了身体,在胸膛处露出了一个锐利的三角形尖端。
宁婧脊背发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cháo湿的后背。好在,虽然是沾满了这位ròu盾大兄弟的血,但箭好歹都被挡住了。
奇怪的是,她身上穿着和文明社会很相似的衣服,并不是shòu皮裙子。很显然,她和ròu盾大哥来自于不同的文明。
系统:宿主,资料传你了。
宁婧:好的。
不想对着一个死人看书,宁婧站了起来,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好好地阅读资料。所幸的是,她的身体有许多擦刮伤,膝盖肿得老大,但还能慢慢走动。
环绕着这一带的gān枯杂糙足有半人高,宁婧沿着来路往回走,一路上,枯huáng的糙折断倒下,喷溅了星星点点的gān涸血迹。每隔十多米,就能看到一两个死人。
虽然都是尸体了,可她能看到,这世界的人身高都很惊人,每一个都至少有两米高。
这里是一个战争的现场。
宁婧慢慢地停住了步伐。越往前走就越多血迹,摆明了前面才是危险源。再往前走就傻了。她喘了口气,撑着肿大的膝盖,在糙丛间的石头上坐下,开始阅读系统给的资料。
这是一片原始的大陆。只不过,大陆的居民并非宁婧认知中的人类,而是qiáng壮的、有两种形态的shòu人。
在广袤的版图的一角,活跃着两个部落,褐土部落和蓝叶部落名字全是根据栖息地的特征取的,非常简单粗bào。
这两个部落原先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可随着气候变化,猎物数量变少。
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上帝视角,对他们来说,迁徙是一条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的道路。没人能保证离开以后,多久才能找到目的地;新的栖息地是否有凶悍的猎食者和敌人;在迁徙过程中会不会染上疫病,偌大的部落是否会因此在半路消亡种种的顾虑,让大部分的部落都选择了留下来,固守自己所拥有的,并朝外扩张攻陷更多的部落,就意味着能获得更多的奴隶、食物、领地。
为了争夺水源地和猎物的所有权,褐土部落和蓝叶部落早已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摩擦。一山不容二虎,爆发战争是早晚的事。
蓝叶部落率先行动,趁着褐土三分之一的战士都出发去捕猎、大本营战力相对空虚的时候,对褐土发动了夜袭,占领了他们的大本营,取得了阶段xing的胜利。
褐土的战士回到大本营,看到东西被砸,老婆被抢,儿子被杀,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满怀仇恨的他们对蓝叶展开了最血腥的报复。
蓝叶的人料不到的是,褐土的战士长途跋涉回来,jīng疲力竭,没有补给品,又只剩下三分之二的战斗力,居然还能反杀他们。就这样,蓝叶来不及为刚到手的战利品和领地举办庆功宴,就又被迫jiāo了出去。
宁婧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就是褐土进攻蓝叶的收尾阶段。
她附身的原主名叫奈菲,是蓝叶部落在前不久的一场对外jiāo战中,从别的部落里俘虏回来的奴隶。战斗打响后,蓝叶部落人人自危,奈菲看着这是个好机会,趁乱逃跑,却在半路被杀红了眼的蓝叶人逮住了。这人应该是想把她抓回去,却被褐土的箭she穿了胸膛,死透了,光荣地当了次ròu盾。被倒下的尸体压在身下的奈菲,反倒因此而幸运地活下来了。
说也巧合,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和她一样,也是蓝叶部落从别的地方掳回来的奴隶,名叫亚力。褐土杀光蓝叶的战士和小孩后,接手了蓝叶部落的女人和奴隶。亚力因此被带回了褐土部落。
封建时代的奴隶地位地下,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做牛做马。原始社会就更不遑多让在这里,奴隶的命运更悲惨。年轻力壮的时候会被奴役,年老或者生病后,奴隶主会把他们当成野shòu的诱饵。
宁婧:扎心了,这活儿是真#8226;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