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妖精在我们那儿是个贬义词！”顾清欢双手支在他身前，对他的热情表示拒绝。
    敌军马上就要来了，她可没工夫跟他花前月下。
    顾清欢伸手推他。
    结果腰上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圈得更紧。
    “臭流氓，放开！”
    “你自己跑到我房里来，说我是流氓？”黎夜挑眉。
    这个逻辑真是新奇。
    他无言以对。
    顾清欢羞红了脸。
    “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那该说什么？”
    “你刚刚告诉慕容姝后院的浴池可以连通，只怕她现在已经潜过来，然后趁你睡觉的时候……”
    “趁我睡觉的时候，如何？”
    黎夜将她放低了点，正好到与自己对视的程度。
    长眸敛尽星河，邪魅夺魄。
    这个距离看过去，让人心跳不稳。
    “你这么好看，她又这么禽兽，一定会趁你睡觉的时候，霸王硬上弓！”
    为了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顾清欢可谓是苦口婆心，身体力行。
    所谓身体力行，就是在他俊美得近乎犯规的脸上，狠狠揩了把油。
    啧啧，这个手感。
    相当好。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禽兽’已经来了呢？”黎夜嘴角勾了勾。
    “什么？！”
    顾清欢立即警惕，双手护犊子般的抱住他的脖子，屏息环视。
    周围一片寂静。
    过了会儿，四周依旧没什么响动。
    黎夜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最后实在憋不住，终朗声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顾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喂！我好心来救你，你把我当猴子耍？！”顾清欢柳眉倒竖，很是生气。
    这男人太没良心了。
    “我也不是故意捉弄你。”黎夜眨了眨眼，明眸星星点点，莫名有些无辜。
    长得好看的人，无辜起来也格外容易让人心软。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
    黎夜又道：“实在是你这样子，太让人想欺负。”
    说白了还是故意的。
    “你！”顾清欢气红了脸。
    这个混蛋，背着她跟慕容姝勾勾搭搭，她都还没教训他，现在竟然还拿她开涮。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清欢气愤的摸向袖口。
    因为动作大，袖子里的瓶瓶罐罐撞击出一阵轻响。
    黎夜挑了挑眉。
    她这种气到跳脚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有趣。
    正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就听见后院传来些动静。
    很小。
    但是他听得清楚。
    “嘘。”他提醒她安静下来。
    可是顾清欢被他气急了，哪里还会听他的鬼话。
    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以为又是想了什么逗弄自己的把戏，当即就要骂出来。
    刚好，门那边也有动静了。
    黎夜眸子一动，就这么圈着顾清欢的腰，身形一闪，带着她闪身进了柜子。
    顾清欢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只有黑黢黢的一片。
    她在他身上，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嘴已经被死死封住。
    鼻息之间，传来的都是他的气息。
    “小夜？”
    是慕容姝。
    她在门口轻唤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进了房间。
    隔着单薄的柜门，顾清欢能清楚的听到外面每一个响动，包括她故意放低了的脚步声。
    她还是来了。
    这个时间出现，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干嘛。
    而且，顾清欢还隐隐闻到了一股异香。
    苏合香散。
    想来，是因为相思蛊没有起到期望的效果，她才不惜找来了这种旁门左道。
    如果她今天没有赶来……
    顾清欢垂眸，敛住里面的寒意。
    冰棱般的目光如利箭，穿胆而过，冷得人肝颤。
    黎夜在下方静静感受着她徒然爆发的怒意。
    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
    微凉的唇细细研磨。
    “为何生气？”他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顾清欢一愣。
    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她想暗算你。”她试着在脑海里回答他。
    “怎么暗算？”
    “她想用苏合香散迷惑你。”
    “中了这药会如何？”
    “会情难自禁。”
    她知道慕容姝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好的机会，她绝不会这么眼睁睁的让它溜走。
    可她没想到，慕容姝会这么急，甚至不惜用上这些下作的手段。
    她可以辨出里面的成分，这是专门针对男人配置方子，就算顾清欢闻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黎夜不一样。
    顾清欢越想越怒，心头的火蹭蹭往上窜。
    她想动。
    这个想法刚钻出脑海，腰上的手就更紧了几分。
    薄唇紧贴着她的，一点点挪到她脸侧，耳边，“我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怕在脑海里，她也能听出他语气的低沉。
    顾清欢一僵。
    她僵硬的动了动，想要伸手摸他的脉，可手刚碰到他的，就被紧紧攥在了手心。
    宽大的手掌带着薄茧，撑开她的，与她十指相扣。
    他掌心发热。
    顾清欢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苏合香散的药效有这么强劲？
    “我有解药，你等一下，我这就找给你。”她又想去翻自己的袖子。
    可黎夜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他另一只手按上她的头，研磨轻碾。
    “慕容姝武功修为虽然不如我，但若屋子里有细微的响动，一定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顾清欢着急。
    “等。”
    “……”
    “她找不到我，一定会去别处寻，到时候我们再出去。”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
    这柜子本来就不大，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空隙，随便一个呼吸，都像是在对方唇上肆虐。
    苏合香散的味道时有时无。
    顾清欢已经感觉到黎夜反应越来越不对劲。
    她心里也有些着急。
    慕容姝还在外面。
    她似乎疑惑黎夜为什么不在这里，开始在房间中翻找。
    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顾清欢觉得不能再等。
    黎夜快撑不住了。
    她手指挣脱他的束缚，抓住袖口，想要冲出去用药放倒慕容姝。
    可就在她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慕容姝忽然惊呼一声，冲出了房间。
    房间恢复安静。
    顾清欢等了片刻，才轻声问道：“她，似乎走了？”
    “嗯……”
    “我们快出去吧，我给你解药。”
    顾清欢要从他身上起来，不料，被他反按在柜壁上。
    黑暗中，只能看见他迷离的眼眸。
    “……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