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说得对，医者本就该救人济世，不拘小节，大小姐真是我等的楷模。”
    张焕就是个脑残粉。
    在顾清欢拒绝他叫自己神医之后，就跟着季一喊大小姐。
    反正顾家早已经散了。
    “张大夫，现在已经开始流行搞个人崇拜了吗，你这马屁拍得贼溜啊。”长风瞪眼。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顾清欢挑眉。
    “……属下是说夫人医者仁心，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属下一定会紧跟夫人的步伐，努力把宋氏医馆发扬光大！”
    节操是什么，根本就不能吃。
    反正皮这一下很开心。
    碍于顾清欢的淫威，长风在医馆待了一会儿，就出去等着了。
    作为万年单身狗，没有家室，自然就承包了顾清欢在盛京的护卫工作，黎夜甚至说回去以后要让他当大内总管。
    长风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半个月后医馆开业。
    宋氏医馆，跟当初顾清欢的医馆是一个名字。
    有人在开业当天进去看了看，发现坐堂大夫是个中年男人，并不是当初那位须发皆白的常大夫，柔慧姑娘也不在，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再看价格，竟然比普通的医馆还要便宜不少。
    虽说是开业大酬宾，但人们也更坚信这绝对不是当初的顾大夫开出来的医馆，只是重名而已。
    于是，本来就地处偏僻的宋氏医馆，更是门可罗雀了。
    “娘亲，你以前究竟对盛京人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是这个反应。”
    无月姨姨曾经说过，娘亲的医名远播，在盛京口碑也很好。
    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能跟“好”字打不上边。
    难道是哪里搞错了？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一个美丽的误会。”顾清欢没有停下手下炮制的药材，继续哄骗单纯的小肉包。
    她告诉她，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医馆开在这里，总会又病人上门。
    一旦打响了第一炮，以后的业务就都不用发愁。
    安慰完之后，顾清欢就带着人回去了，并吩咐张焕自己看着时间关门，反正这个点儿应该不会再有病患上门。
    踏着如火的晚霞，一大一小携手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月色长裙仿佛看不真切。
    “娘亲，你以前都给很多人看过病吗？”顾君诀牵着自家渣妈的手，蹦蹦跳跳的跟着走，天真烂漫。
    “是挺多。”顾清欢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见她承认，顾君诀又问她给哪些人看过，其中最难治好的是什么，现在有没有治好。
    顾清欢想了想。
    这倒是问住了她。
    以前才认识黎夜的时候，他让她帮忙治疗慕容昭的心理创伤，顾清欢身为一个外科大夫，以为这就是最棘手的。
    但后来她发现不是。
    最棘手的还是南靖的情蛊。
    现在东陵那位君王，高高在上的肃帝，当初就是吃了情蛊的亏，以至于现在还是个可怜的单身狗，并且很可能会这样一直单下去。
    后宫空虚，王室危矣。
    现在盛京都有肃帝其实是个断袖的传言了，不过顾清欢知道，情蛊的生根性很强，并不好治愈。
    “娘亲认识这里的陛下吗？”顾君诀懵懵懂懂。
    在她的印象里，皇帝都是又老又丑，脑满肠肥，并且满面油光的人。
    北齐皇帝就是这种形象。
    当时她们在北齐的皇宫里滞留很长一段时间，她隔三差五的就会看到那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昏君，并且留下阴影。
    她知道如今天下分裂成好几个板块，也有许多的皇帝。
    但是对“皇帝”的印象，却是一直没变的。
    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爹爹也是这“脑满肠肥昏君”中的一员，只是对这个地位的人表示出好奇。
    “算是认识吧，你有空会见到他的。”
    不，小诀并不想见。
    当皇帝的都是大猪蹄子。
    母女两人边说话边回宅子，小不点还提醒渣妈要小心，虽然她心中有一个后宫的梦想，但不是什么人可以。
    长风远远的在后面跟着，选择保持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没多久，一辆宝顶雕花的马车就远远驶来，停在既然面前。
    驾车的车夫是个面容凶狠的男人，满脸戾气，一看就不好惹。
    长风顿时一个激灵。
    “夫人当心！快到属下身后来！”
    “当什么心，你以为在这盛京的地界上，我会让她出事？”某人冷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你……”
    乍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清欢和长风都有些发愣。
    原以为是敌袭，结果是故人。
    只是他怎么会出来了？
    不是说最近的局势很复杂吗？
    “你什么你，回来了也不进宫一趟，亏我当初还专门为你们打通去楼泽的关卡，真是忘恩负义。”
    车夫掀开车帘，露出里面的人。
    那一身紫袍，面若朗玉，笔挺端坐着的不是慕容泽是谁。
    多年未见，他身上的青涩早已褪去，如今只剩下冷肃的力气和浑身的杀伐。
    “大叔，你谁啊？”
    不等娘亲开口，顾君诀已经抢先发话。
    她盯着马车里的人，一双眼睛黑沉明亮如银河坠星，未见半分畏缩与胆怯，反而直白坦荡的让人诧异。
    慕容泽也确实很诧异。
    他知道顾清欢生的是个儿子，现在忽然看到这粉雕玉琢的小不点，一时真没反应过来。
    慕容泽迟疑道：“小……渊？”
    顾清欢无语，“我说你眼瞎是不是，男女分不清，大小都看不出来了？年纪大了老年痴呆了是吧？”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要是再见慕容泽，一定要把握分寸，不能再张口闭口就是怼了。
    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要留些面子。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这货就是八字欠怼，天生智障。
    “哦，你女儿啊。”慕容泽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呃，挺可爱的。”
    不怪他大惊小怪。
    毕竟当初顾清欢从楼泽失踪，他是知道的，一走六年，他一时间没想到她是带着球跑的，难免诧异。
    “娘亲，这个叔叔好奇怪，我们不要跟他说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