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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没空宅斗_分节阅读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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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没空宅斗 作者:武思辰

    两日之后,甄宝玉亲自送二人到园子门口。拜别之后,甄宝玉又叫住了贾宝玉,说了一句话:“美玉乃是人人想得的宝贝,但是怀璧其罪的道理宝兄弟可懂得?要保得住美玉,须得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林琪心里想着,这甄宝玉说的估计是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故此也就不太在意的转过头去。他却不知,当他转过头后,贾宝玉就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瞪了同样注视林琪的甄宝玉一眼,才草草拱了拱手算作告辞,拉着林琪上了马车。

    林琪和贾宝玉坐在车上,贾宝玉心里想的是甄宝玉说的话,而林琪却想着要不要借这次机会把贾家的事情掀出来一些,这样才能让贾宝玉在内的贾家人有点忧患意识,知道他们已经危如累卵了?

    这也是林琪最终想到的回报贾宝玉一腔赤子之心的一个手段。只是其中估计会有许多地方要借林海的手下才行,这也是林琪一直犹豫的原因。但是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拉着自己衣袖的“表哥”,林琪拍拍额头,算是认栽了。

    临近考试,贾宝玉一直被林琪拘在扬州,却不知道金陵贾家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到京城了。贾史氏正因为这没脸的事情被挑破弄得人尽皆知上火呢。王氏也被幽禁在佛堂里捡佛豆、抄经书呢。更有林海的同僚上书贾家长幼尊卑不遵云云。一时间贾家竟然有些树倒猢狲散的景象了。

    林琪不禁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先是把贾家的种种乱象告知林海之后,跪着对林海的劝说:“有此亲家,孩儿和妹妹恐怕都会受牵扯。不若乘着老圣人还在,对老臣们心有怜悯的时候把这事跳出来。若是将来老圣人归天,再由圣人把这种种阴、私挑出来,恐怕就难以善了了。”

    林海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了,林琪才开个头,就把后面的种种的都想到了。权衡利弊之下,写了信给京中的同年不说,也写信提点贾赦并贾政,让他兄弟二人以为此事和夺嫡有关,故而兄弟俩倒是一时间摒弃了许多杂念,按照林海信中所言以良好的态度表示是自己管理家庭、族人不善。

    虽然老圣人也恨荣国府不给自己做脸,但是到底是自己重臣的遗孀,自然要护着点。因而只是降了兄弟俩的爵位和官职,申斥一通,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随后,贾家又在林海的指点下悄悄还了国库的欠银,算是给当今卖好。如此种种,总算是让贾家的外部危机少了不少。金陵的贾家族人自然是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荣国府里的贾史氏和贾赦、贾政也不愿意搀和贾珍说的“从龙之功”了。

    虽然言语叙述起来不过是几行字,但是其中的种种细节,却让林海和林琪两人操碎了心,无时无刻不计算着可能发生的变化。只贾宝玉安心备考被封锁了消息。待到考前十日,贾宝玉被护送往金陵,林琪则是回转姑苏参加考试。

    六月中,林琪和贾宝玉一人换了一身学子儒士装回到了扬州。

    再次见面,贾宝玉对着林琪欲言又止,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长出了一口气,又是一派的天真安然,对林琪憨笑起来。

    林琪疑心宝玉察觉了什么,细细查问了宝玉在金陵的经历,才从跟去的下人口中知道,原来宝玉是在金陵又遇上了甄家的甄宝玉。两人在归来之前还把酒夜谈来着。林琪想着,应该是甄宝玉又说了什么贾宝玉不爱听的话了,故此宝玉才会神态有异。

    待到七月里头,京城里贾史氏使人来传信,问宝玉并林琪黛玉何时回京。林海沉吟了半晌,还是让林琪收拾行囊,和黛玉一起随宝玉回京。

    林海心里虽然不愿黛玉和宝玉婚配后被婆婆搓磨,但出于为了黛玉将来能有个好的婚配对象,还是让黛玉回京由贾史氏调、教,但也开始上心的观察起和自己交好的人家有什么好的青年才俊了。

    林琪和宝玉是男子,自然是同乘一舟的,而黛玉的船上,则是被大小的嬷嬷丫头并几个武娘子围得严严实实安安全全。每到一处,林琪也会和宝玉黛玉上岸看看民风民俗之类的。

    这一日,到了曲州附近,三人到了州府里有名的茶楼,要听听这里的人文风俗,却听闻了一出自从去岁二月杏榜高悬后就一直传唱的“美谈”:原是一书生,少时家境贫寒,得一楚馆的吟唱清倌资助得以继续学业,言之中后必迎娶清倌人。大考后中了进士,被座师的同族看中,招为女婿,书生不愿违背誓言又难以拒绝座师为媒的美意。消息传回,清倌人言自己出身卑微,不敢和小姐争美,故而退位让贤。如今书生和小姐已经结为夫妇,书生回乡来希望纳清倌人为妾,也算是不违诺言了。只这清倌人避而不见,不愿让书生和小姐因为自己生了嫌隙。如今众人都劝清倌人答应呢。

    ☆、 第71章 林琪/蒋玉菡7.9

    这也是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典型了。

    林琪看贾宝玉一眼,发现贾宝玉皱着眉头又要说那番“水泥”的话,就拿起手边用来提高逼格配备的折扇一敲贾宝玉的头:“不过是个人渣糟蹋了姑娘家一片真心的事罢了,哪来那么多的感慨!”

    因为两人没和黛玉一起在包间里,只是在二楼的大厅中,故此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临近几个桌子的人听见了。其中就有一个是那书生的同窗,关系不错,故此十分气愤。又看林琪和贾宝玉年纪尚幼,就端起前辈的架子来斥责二人:“李兄情谊深厚不违誓言,乃是当世君子,岂是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可以编排的?”

    贾宝玉忍不住就要起来和对方辩驳,但却被林琪拉住了手压坐在位置上。因为自己的手被林琪按着,贾宝玉也没有使力挣开,反倒是安然的顺着林琪下压的力道坐回了位置上。

    林琪一看这个开口指责他俩的人就是个寒门出身不会看人脸色的,也不回话,只是开口:“掌柜的,你这里可有笔墨?我出十两银子,要买下你这里的一面粉墙题字。只要留存我的字迹一个月就好。一个月不行,十天也可。”

    能上二楼的人大多是家里小有资产吃穿不愁的,自然多的是闲心来看热闹。一看一个十八、九的学子和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学子对上了,就起哄让掌柜的答应。

    掌柜的略一思索,就答应下来,让人奉上了笔墨。林琪得了浓墨大笔,就蘸足了墨,走到墙边挥毫写道:【自古书生爱狐仙,貌美多金性卑谦。待到书生成名日,自归山林让位贤。】署名是“写意”。

    围观的众人一想前因后果,就知道这是借狐仙讽刺那李姓进士呢。不着一字却字字锐意刺骨,把个忘恩负义的形象倒是描绘得生动起来。围观的众人都纷纷叫好!

    “此诗乃是我的一个前辈所做。世间多有些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只拿着一张遮羞布把龌龊之事包裹得光鲜亮丽,迷惑了世人的眼睛,不但不被谴责,反倒被多加赞誉。前辈不忿这乱象才做下此诗。”林琪朝围观的众人一拱手,解释道。

    又转向刚刚斥责自己的书生,笑眯眯的说:“我二人的确是黄口小儿。但就因为年幼,故而能看清你这被迷了眼的人看不清的事情,也敢说出来。我自是不会编排谁的,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之后就让身边跟着的小子给掌柜的结账,就和贾宝玉一起离开了。黛玉自由人护着从后楼梯离开。

    出了门好远,贾宝玉就一脸笑意的拉住林琪的手:“我就知道表弟定然不会和那些俗人一般,觉得那女儿家是个倌人就该嫁给那么个泥做的腌臜男子!”

    “又说胡话!”林琪又敲了贾宝玉一下,“我自是不觉得谁比谁卑贱的。只是世人都这么觉得,我虽然心里这般想着,却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想我所想。故此,你这泥啊水啊的话还是在家里说说就好。若是被外人听了,又要说你犯痴症了!”

    贾宝玉听了林琪的话,略一思索,倒是爽快的点了头:“表弟说的有道理。我觉得谁也不比谁卑贱,便自己尊重他们,但也无法让世上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尊重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和没相干的外人说我的心思。”

    林琪点头,心里想着,贾宝玉要是生在正是妇女解放运动的时候,绝对是个进步人士。只是身在此时的背景,自然就成了异类了。只可惜在原著里,贾宝玉的心思是好的,只是他本人却没能力让他的思想付诸实施。

    退上几步来讲,又无法如同现在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挣个前程给家里的姐姐妹妹们一个有力的娘家撑腰,好好的一个进步青年就这么让贾家的两个败家媳妇给养废了。如今却和其他普世观念下的人一样开始为了能让自己的姊妹的一生有了担当了。

    两人并黛玉随后就登舟进京了,却不知道随后的种种发展。林琪写在墙上的那首诗因为用词浅白易懂,就连普通的百姓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受众群极多,传播之广泛出乎大家的意料。最后诗传到了李姓进士的耳中,怒然要求茶楼的掌柜刮掉墙上的诗。

    只是能在州府里把茶楼开得风生水起的,有怎么会没有后台呢?虽然当初林琪说只要留存一个月就好,但是那一笔金钩铁划的好字,再加上那属于话题中心的诗,掌柜的请示了背后的东家,就决定不光不会划掉,还要请人定期维护一下。这时候又怎么会听李姓进士的话把诗句勾掉?自然又是一场风波。

    最后看收不了场,李姓进士便灰溜溜的回了京城。而清倌人也由此声明远播,最后到底是做了一个正头娘子而没有与人为妾,也算是个结果了。

    进京后不过一月就是秋闱,自然是有京畿地区的学子来参加院试。一时间,倒是让京城里多了许多的文会之流。贾宝玉并林琪倒是也在性质来了的时候参加些寒门学子的聚会。结果就冤家路窄的又和那个姓李的进士在状元楼碰上了。

    对方也是个不会看人的,只从林琪的字迹上认出了他是当日写诗讽刺自己的人,不管不顾的就端着前辈的架子上去得瑟了。

    林琪看着站在自己桌子前的成年男子,极力控制自己不翻白眼:“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当日你在曲州题诗辱我,我念你年幼也就不计较了。只是今日见了,作为前辈,我却不得不教你一教,须得知道尊师重道。”

    林琪合起手里的折扇,“啪”的放在桌子上:“向来达者为师,我在德之一道上,必然是先达于你!尊师重道难道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好个伶牙俐齿!”李进士本以为自己的人都到了对方眼前了,自然是能以势压人让这两个小子给自己道歉的,没成想碰到了硬茬子。

    “好个不知廉耻!”林琪立刻顶了回去,“你背信弃义另娶他人,难不成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让天下人都不能说实话了不成?”

    “明明对资助自己念书的姑娘许以妻位,另娶他人后又以悠悠众口逼迫其为妾。我弟弟不过说了句实话,就被你同样寡廉鲜耻的同窗斥责,到底是谁的错,岂是你一面之词就能定下的?”贾宝玉也站了起来,以护卫的姿态站在林琪身前。

    文会上的其他人多是秋闱在即的学子,听到贾宝玉把事情的前后三言两语的说清楚了,立刻就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李进士。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李进士要是不上赶着想找回场子,也就不会把名声从曲州一直臭到京城了。虽然林琪自此多了一个“年轻气盛”的评价,但总体来说还是好评居多的。可李进士就不一样了。人品受到质疑,虽然没有闹到夺功名的地步,但是估计此生若没有什么大机缘,也就只能在当前的职位上原地踏步了。

    知道后来李进士的境遇不太好,贾宝玉还颇为担心那位嫁与李进士为妻的小姐呢:“也不知这位姑娘如今又是如何了?”

    林琪这次是一点都没控制的赏了贾宝玉一个白眼:“你担心什么?又不是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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