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妹妹养成记 作者:臧白

    贾宝玉到底没能把裤子脱了，也滚了下来跪在王夫人面前，低着头哆嗦着身子一句话也不说。

    屋里的丫鬟都站着，无一人脸上敢有表情。袭人在大家眼里是最温柔稳重的，谁能想竟干出这个事情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夫人早胸口大起伏了，骂道：“下作的东西，好好地爷们儿都被你给教坏了。今儿若不是被我撞到，不知你要掩着狐媚性子装到什么时候呢。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倒在这儿丢谁的人呢？！”

    袭人听言，双手一直哆嗦，好容易把衣服套了起来，然后跪着几乎整个人都伏到了地上，一直哭道：“求太太饶我这一遭，奴婢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求我了？脱衣服的时候想什么呢？”王夫人冷笑着说完，又看向晴雯道：“晴雯，你去把这事儿告诉鸳鸯，让她回了老太太，袭人这丫鬟咱家都不敢留了。撵出去，大家干净！”

    “诶。”晴雯应了一声，瞥了一眼袭人便出去了。

    袭人哭得身子也微微颤起来，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遭了。偏事件男主角贾宝玉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跪着。若是贾宝玉为她求上一点儿情，她也甘愿了。这会子，倒真是自己把自己给轻贱了。悔愧在心头，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王夫人没有做得太绝，只是把袭人撵出了贾家。就她把自己名声搞臭成这样，即便是回了自己家，那日子也是难过的。可袭人终归是袭人，不是金钏儿不是晴雯，被撵出去后也没有丧了一条命。旁人再有鄙夷唾弃，那也是挡不住她活下来的。

    袭人是贾母的人，撵了她需要跟贾母汇报一下。贾宝玉是她自己的儿子，打儿子可就不需要跟贾母说了。贾宝玉此次被王夫人直接拖出去打了板子，没有到皮开肉绽的程度，只是让他记住这个教训罢了。

    贾宝玉却是个奇葩，一心只伤感袭人被撵出去了，别的倒是都无感。

    他趴在床上淌眼泪，一边是因为屁股疼一边是因为想着袭人。

    系统君暴躁了：你TM这么舍不得这么伤心这么痛心，你倒是说一句求一句啊，就知道哭，哭个鸡毛啊？唉……没担当没血性的男人真叫人拙计。

    上瞒下圆的贾母也不知道贾宝玉被罚这事儿，贾宝玉自然也不敢跟贾母说这事儿，毕竟是自己做错事被抓了奸的。

    袭人被撵出去没多少日子，府上差不多就又恢复了平常时候的样子。王夫人又让李纨加了茜雪月钱，顶替了袭人的位子。人都记着这一遭，也都长了心，不敢再明着暗着想勾搭这位宝二爷。贾宝玉因想着袭人，家中又是无趣，也是蔫了好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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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因捉奸这事儿又得了两分仙力，但对于在幻境所受的伤起不到多少实质性作用的。黛玉以仙力入茶相医，也才结实了王夫人的身子。

    这一日王夫人正喝了黛玉的茶，便有周瑞家的来回说有个叫刘姥姥的旧亲戚上门。王夫人听得刘姥姥上门，虽是穷亲戚，却是原著里浓墨重彩描写了的人，便想见上一见。黛玉因上次在泰山脚下住过一夜，对这些穷苦人家的人也是有一番不一样的态度，便说要跟王夫人一块去见见。

    原周瑞家的只是上来回个话，哪里想到自家太太会见这么个老婆子，自己也只是笑着道：“那刘姥姥这会儿在大奶奶那处呢，我这就带了她来。”说罢，便去李纨处带刘姥姥。

    刘姥姥被带来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李纨三春和宝钗。三春和宝钗是听说黛玉要见这婆子因而一起来瞧热闹的。在她们心里，黛玉能想见这么土气老气又俗的婆子，实在稀奇。

    刘姥姥带着板儿到王夫人房里的时候十分拘谨，本来想着能见到李纨已是不错，谁知当家太太和姑娘们都要见见她。又是没进过这般富贵人家的，朝王夫人和黛玉等人拜了拜，便是坐也坐不好站也不知站何处。只等金钏领她炕上坐了，她才有些安心下来，只把板儿搂在怀里不让他瞎动。

    众姑娘们没见过这样的穷亲戚，都偷偷看着她抿唇笑。李纨到王夫人耳边说了些话，王夫人只是点头，然后看向刘姥姥道：“姥姥家今年收成不好？”

    刘姥姥道：“原就是靠两亩薄田过日子，哪知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已快没的吃了。想着咱们家与太太家有过些交情，也只能来投奔太太了。”

    王夫人看了看黛玉，黛玉转脸又问了些刘姥姥家里的情况，不过是了解了解她家的穷苦程度。人都听着，竟是不知黛玉也有这些常识见识，都略微惊奇了一下。刘姥姥是个不大知府上规矩的，只见黛玉气韵不凡座次又较别的姑娘高些，便笑着问：“这位是太太嫡出的姑娘不是？”

    旁人听了俱是一愣，宝钗脸色尤为不好看，却只是一会就掩盖了过去。李纨笑了一下，开口道：“姥姥看错了，太太嫡出的在宫里呢。这位姑娘，是咱们姑妈家的。”

    刘姥姥只是讪笑，又道：“是我嘴巴快了，这姑娘确是真好看，跟个仙子似的。”明眼人都瞧得出，在这屋里这姑娘不一般，她必是要夸上一番的。

    王夫人乐了，黛玉可是她一手养大的。这般又说了一会子话，刘姥姥心里没底，不知这太太是给东西还是不给。王夫人倒也看出了她的不安稳来，便开口道：“难得见着旧亲戚，也难为姥姥还想着咱们。既姥姥来找咱们了，就没有让姥姥空手回去的道理。我这里给姥姥出四十两银子，叫我大儿媳再给姥姥四十两，姥姥看可成？”

    ☆、第二十四章

    刘姥姥活一辈子别说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就是这般正儿八经地听也是没听过几回的。她愣了好半晌，才蹭下炕“扑通”一声跪到了王夫人面前，磕头道：“太太大恩大德，老婆子一定记在心里一辈子。若是有机会，为太太做牛做马也甘愿。”

    刘姥姥举动太夸张，惹得姑娘们又是暗暗地笑。这会子，心里跟打了调料坛子一般的那是李纨。从来就是抠搜惯了的人，巴不得能省的地方都省出银子来，这会叫她拿四十两给这个来打秋风的老婆子，比割她肉还疼。

    半晌，李纨方笑着开口道：“太太，您看我……”

    “姥姥赶紧起来罢，这礼行得忒大。”王夫人打断了李纨的话，说罢便把自己的四十两给了刘姥姥，又叫李纨和周瑞家的带刘姥姥下去。

    这李纨站起身子来，只是不愿走。宝钗见出了端倪，笑着开口道：“太太，我想着叫大嫂子出这么多钱也是为难了。只我妈不在这，我便替我妈替咱们家先做个主为大嫂子给个二十两，待去我妈那拿了便是。”

    王夫人笑了笑，自然知道宝钗是来巴结她和李纨的。但笑归笑，王夫人却道：“宝丫头，不说这事儿原不该你们姑娘家的管。就是该，你也是亲戚，怎么好出这个钱？你这是，不把我和你大嫂子放在眼中么？”

    薛宝钗没想到好心碰了软钉子，却也不好表现什么，只道：“太太教训得是，是我莽撞了。”

    “好了，你们快去吧。”王夫人也没接薛宝钗的话，只对李纨和周瑞家的说。刘姥姥拉着板儿，又是千恩万谢一番才走。那李纨走在头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周瑞家带着刘姥姥，只道：“你嘴倒不拙，若不是那林姑娘，只怕你还见不上咱们太太呢。”

    刘姥姥只是笑，“那姑娘十分可人，哪是我嘴甜，实话实说罢了。刚才那姑娘也是不错，端庄温柔的，只好像太太不大喜欢。”

    周瑞家的拍了一下刘姥姥的手，“这话小声说，若不是今儿这一遭，咱们也还看不出太太的喜好来呢。说来也奇怪，那林姑娘是姑太太家的，姑太太生前与太太也是不好。而那宝姑娘是太太正而八经的亲侄女，倒比不上一个外人。罢了罢了，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也当耳旁风刮过去吧。”

    “诶诶。”刘姥姥点头哈腰地应，自然也不过多去八卦贾家的事情。

    到了李纨处，等着李纨取银子，李纨却是犹豫半晌，对周瑞家的道：“周大娘，你看这四十两，确实有些多了。”

    周瑞家的也知道李纨为人，也想到了王夫人此次怕是故意叫她出血，便道：“大奶奶，这四十两在咱们这还算些钱，给了那刘姥姥够一家老小过活一辈子的，在您手里有多大用？能帮人处还是得帮上一把的，落个善名落个好。说句不好听的，您若是眼见人需也不救济半分，死抱着那一堆金子银子，还得招人笑话。太太什么意思，你能不明白？”

    李纨被周瑞家的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黑一阵白的，最后还是忍着心头阵痛拿了四十两给刘姥姥。刘姥姥得了钱，又是拜过欢欢喜喜带着板儿回家去了。

    送走了刘姥姥，周瑞家的便回来回话，见众姑娘都还在王夫人房里未走。话回完了，王夫人又道：“我前儿得了些堆纱花儿，原是宫里来的，既今儿都在这，你也拿来就地分了去。”

    这般说着，金钏儿已经把纱花拿了出来。周瑞家的又接过来，数了数共有十二枝，开口道：“咱们家的三位姑娘加上林姑娘宝姑娘就有五位，若还能算的，便是琏二奶奶，刚好一人两枝。”

    宝钗刚要说话，王夫人却先出了声道：“宝丫头不爱这些花儿朵儿的，迎丫头探丫头惜丫头和林丫头一人两枝，余下的都送去凤丫头那里。”

    “主人，你这是要把宝姐姐逼哭的节奏。”系统君深感王夫人内心暗黑。这话若是从宝钗的嘴巴讲出来，那就是懂事大方。但从王夫人嘴里讲出来，便是红果果的差别对待，分毫不客气不就是不给面子么？还有，这花儿就是她薛家的，她根本就不是受赏者，而是打赏者好么？结果呢……

    薛宝钗……脸黑了，却还在扯嘴角笑。

    周瑞家的按王夫人吩咐把花分了下去，又拿着剩下的四朵去了王熙凤院子里。王熙凤也是闲得慌，哄了一会巧姐没事要做便要眯会。见得周瑞家的来送花，只看了一下花道：“劳烦太太惦记，放着吧。”

    王熙凤被王夫人整得这么惨，周瑞家的可不愿多留，送了花就走了。

    平儿从外头进来，开口道：“周大娘来做什么？怎么匆匆又走了？”

    “不走难道留下来吃晚饭？她便是想，太太还不让呢。送了花来，说是宫里的新做法，你且收起来两枝，那两枝让我送去给蓉儿媳妇去。”王熙凤说着就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