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以前[巴比伦男宠]_分节阅读_76
西元以前[巴比伦男宠] 作者:纯真假面
还记得很久之前他逗我的情景,那时候觉得很神奇,还一度以为他真的是有这样的能力。可如今我想他错了,这回他没能看透我的内心。
一直以来我都在用自己已知的知识去神话他,可真实的亚历山大怎么可能是个虚无的存在?他是人,他也会犯错误,他可以控制别人但不能随心所欲,除非那个人是甘愿被他控制。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微微仰头道,“其实我很想知道,这样欺负爱你的人,很多年之后再回忆起这些,你会不会哭?”
他猛然侧头看我,脸上猝不及防闪过一丝错愕。
我干脆倒退一步,高高举起右手:“不用比了,我认输。”
第43章
我扭头就走,再不看其他人反应。很多人在背后喊我名字,我捂住耳朵越走越快。跳舞又怎样勾引又怎样,他爱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想让他明白,即使我喜欢他,也并不代表我是一颗可以任人摆布的棋子。不过他大概永远都不知道我的感受。
真是没意义。
我走回自己帐篷,一掀开帐帘就看见奈西拿着一样白晶晶的东西在发愣。
“这东西从哪来的?”他一见我进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我正是心情最糟糕时,不想理他,一下扑到床上下巴垫着毛毯发呆。一直以来都没有仔细考虑过自己今后的出路问题,或者说总是下意识地去回避,就是想在亚历山大身边多呆一会儿。可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目送亚历山大做新郎娶新娘了,他有赫费斯提翁时我尚且显得非常多余,等他有了女子做正室,我是不是还要跟在他身边伺候他和他老婆?
我把头埋进被子。
还不如一刀砍死我。
背后的人拽我肩膀。
“巴高斯,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不知道,我现在烦着呢,你要想要拿走就是。”
“喀山德送你的对不对?他跟你说了什么话?”奈西的声音很愤怒。
我被他吵得厉害,抬头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咦,这不是喀山德给的珍珠项链么。
“他什么也没说!你别再问我了,当时问你要不要你不根本不搭理我么?这会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没好气地爬起来,又抬头道,“你……”
帐篷里早已空空荡荡。
奇怪,奈西为什么会生气?就因为那个小混蛋送给我条项链?他吃醋了?我忍不住打个寒战,这个想法太科幻。我追了两步,觉得他可能是去找喀山德了。可喀山德现在应该还在宴会上,那个地方我真不想再回去。
我在犹豫之间,看见迎面路上缓缓走过来两人,边走还边轻声交谈。看衣着,大概是参加宴会的将军。我不想惹事,赶紧朝路边挨了挨,做出下等仆人的姿态低头等候两人过去。
很可惜事不随人愿,其中一人停下脚步,还向我走近几步。
“你是不是很生气?”一个久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秀气的巴掌脸。塞琉古金发全竖到脑后,将光洁的额头露出来。一身金线纹路的波斯袍子颇为贵气,绿眸闪着光泽,和右耳的绿钻一个颜色。
他又轻声重复了遍:“我特意安排这个节目给亚历山大看,让泰绮丝上去勾引他,你是不是很生气?”
“你……”
塞琉古抢道:“我是故意的。”
我一愣。
“巴高斯,”他唤我一声,抬手似乎想抚摸我的头发,“我和你的陛下不一样,他很博爱,可我很自私。但你知道,爱情只能是自私的。看到亚历山大被泰绮丝诱惑,你感觉如何?”
“塞琉古大人。”我攥起拳头,“你做这些就是为了看我笑话?”
他一把抓住我胳膊,却淡淡道:“如果你这么想我也不介意。”
“很好,我得多谢大人是不是?”我点点头,想甩开他,“笑话看够了,我可以走了?”
“不用,我这就走,”塞琉古抓着我的手紧了紧,“巴高斯,我是曾经有些随便,但不怕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抛弃,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总是抛弃别人。但我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谎话,你知道我曾经的想法吗?你是美人,所以我要得到你,就这么简单。后来你竟然拒绝了我,那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惩罚你——这个人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得到,然后再狠狠甩掉!我要看到你抱着我的腿哭着说自己错了!”
我挣开他,后退两步:“你疯了。”
“我是疯了!”他居然勾起唇角,低低笑出来,“巴高斯,你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可以连命都不要。我担心你身体偷偷带你出营,你却扔下我一个人又跑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离开他……”
“滚!我不想听你说!”我大声吼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滚!不想挨揍就给我滚!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还他妈的装圣人!”
塞琉古任凭我扯着,长长的睫毛覆住眼睛:“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呵,你说你还敢说你不是喜欢最强的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嫉妒他父亲的赫赫战功,怕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继承皇位不惜和母亲合计将父亲杀死,那个人每征服一座城市就会屠城,逼妇孺做奴隶,那个人连自小的恋人都可以轻易抛弃把自小的玩伴轻易杀死,我骂他一句你就会激动成这样?巴高斯,我搞不懂。是不是越冷情越强大,你才会越喜……唔!”
我放下拳头落荒而逃。
谁愿意这样?谁不希望拥有一份圆满的爱情,有一个可以与之携手到老的人?可是哪有那么简单?世界上那么多人,找到一个你喜欢他、而他也刚刚好喜欢你的人是多么小的概率?我不遗憾,可是为什么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看他都变得那么困难?
我停下来,却发现周围的营帐全都变得陌生,抬脚都不知道应该走向哪里。
是不是真的该走了?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他需要的也许只是一个一心为他端茶倒水的仆人,一把在适当时机可以帮助他伤害赫费斯提翁的剑,一个当他伤心哭泣时,可以给他温暖与鼓励的怀抱。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可那一定不是爱人。
或许真的是这样,因为太多的隔阂,我们格格不入。喜欢并不能支撑我留在这里,毕竟人的一生,除了喜欢还有很多很多。
我想起那枚红宝石戒指,心里暗下决心。
不能再拖了,就这两天,我要去偷那枚戒指。
然而翌日晨曦,当我做好心理准备去亚历山大营帐时,却并没有看到泰绮丝的身影。亚历山大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侧卧的姿势像只虾米,双手自然抵在胸前。我怔了怔,原本想悄悄退出去,再看看他,又折返回来给他盖好被子。
走到门口,我突然听见他的声音。
“泰绮丝没有留下。”他涩声道,“巴高斯,你知道我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我无法做到不伤害任何人,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小它。我知道我会为这些付出代价,巴高斯,所有的痛苦如果可以加倍返还,我可以独自承担。”
我没有转身,默默听他说完,就掀帘离开。
过了两周,突然连刮几天北风,天气骤然转冷,仿佛直接越过秋季进入了严寒的冬天。我们沿着一条颇宽的河前进,这条河被他们称为塔内河,我怀疑可能是底格里斯河的一条分支。路上冷风刺骨寒气逼人,连河床都是结实的冰块。军队行进速度明显变快,粮草储备有点紧张,亚历山大决定在下雪前赶到下一座城池避冬。